西婻弯腰屈膝低声向在座的客人问好,得在应允后,抬起她的面庞。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一张标准的瓜子美人脸,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正对面的金荣,朱唇轻轻微抿,似是无声的邀请人一亲芳泽。
同是身为女子的红俢萱也在西婻抬眼间有些惊艳,上次微微一视,没有仔细观察过女子的容颜,只是一眼觉得这女子长相倾国倾城,今日一见,觉得眼前的女子当真配得上这四个字。
“西婻怎知本殿也来了这里?”金荣没有请西婻入座,开口询问西婻。
女子没有一丝慌乱,嘴角勾起。露出迷人的笑脸,“西婻在准备登场时,看到殿下和朋友一同前来,便在演奏后来见太子!”
“你有心了!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吧!”金荣其实有些不悦,本来想多和红俢萱培养些感情,西婻如今直奔着他而来,再加上上次自己与西婻在房间还被红俢萱撞见,这次是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西婻听后有些欣喜,径直走向了金荣的身边,整理坠地的长裙刚想坐下。
“阿嚏!”金荣伸手抽出帕子掩鼻,一个喷嚏轻微发出。
“殿下,您是受凉了吗?”
西婻看到突然挪开身子的金荣,有些生硬夹杂着关切问道。
“无事无事!”金荣用帕子象征性的捏捏鼻头,“这几天鼻子不知道怎么,一闻到胭脂水粉味儿就忍不住打喷嚏,失礼了!”
金荣说罢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蔚净身边的座位,“你做到蔚大人身边吧!”
西婻听到金荣将自己推给别人,有些失落,暗恼自己为何要在见太子之前重新梳妆,加重了身上的熏香,害得自己近不了太子之身,不能侍候左右,白白丢了这次机会。
“且慢,西婻姑娘!”西婻抬脚还没走到蔚净身边,被蔚净喝住了脚步。“殿下,微臣与这位姑娘并不熟悉,这般坐在一起同桌共饮,怕是会毁了姑娘的名声!”
西婻脚步一怔,这位大人难道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想她虽是春风楼的头牌,但是身份地位确实比一般的花楼里的姑娘高贵太多,一直都是以艺伎之名响彻京城。而且自己更是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并不输给京城第一才女的官宦小姐,拜倒在她裙下,想娶她回府做正房的青年才俊更是数不胜数。
在春风楼里,每日想要与她见面的男子很多,花费千两金银也只能听她弹琴唱曲儿,自己很少与客人同桌共饮。今日自己为了留在画舫上,多看两眼太子,屈身留在这人身边,没想到这人倒是不识趣起来,拒绝了自己。
“这位大人!”西婻知道自己虽然生气,但不能发作出来,用劲握了握袖子的素手,换上少女般的天真笑颜,弯腰向蔚净行礼,“西婻是余封城内的名伶,弹琴下棋,侍奉客人左右本就是西婻的职责,自是没有什么毁不毁清白之说。”西婻又侧头看了看太子,浅笑道“西婻也是自爱之人,这点太子殿下最是清楚!”
金荣已经满脸黑线,一言也不语,转眼看看坐在金昌旁的红俢萱,那小家伙居然还在和她面前的吃食较劲,嘴里啃着排骨,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西婻在说什么。金荣一边暗暗松了口气,一边又有些失落红俢萱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太子殿下,您说西婻说的对吗?”西婻看到太子并没有开口附和自己,还将目光移到别处,有些心急的再次开口。
西婻作为余封城有名的才女,虽是艺伎出身,可自从见过太子后便心比天高,不顾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一心想要嫁与太子。在她看来,金荣每次来春风楼必点自己,自是说明自己在太子心中还是有些重量,虽然自己多次有大胆之举勾引太子,太子也只是正襟危坐,坐怀不乱,这反倒令她更是仰慕太子,把这当成太子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自己的举动。每次太子走后,西婻是既失望又开心,两种复杂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
“西婻姑娘,来这里坐吧!”金昌有些看不过去,他自是明白蔚净身为武将,是榆木脑袋一个,根本不会懂得怜香惜玉,直接拒绝了西婻,不给她台阶下。
“西婻,你去侍候阿昌!”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收西婻这个烫手山芋,金荣自然乐意送过去,看看一脸严肃的蔚净,坐在他身边淡定喝茶置身事外的红修真,再看看一直不愿放下筷子的红俢萱,现在才觉得自己的三皇弟才是最“贴心”的人儿。
西婻也知道,自己如若再去他人身边或是返回太子殿下身边,可能会落得个更难看的结果,还不如接受了金昌的好意。
“西婻见过公子!”美人浅笑施礼。
“不必多礼,坐下吧!”
金昌挪挪身子,让西婻在他和红俢萱之间坐下。
今日因为是在画舫上用膳,每名客人是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有一个了小方桌,将今日所点的饭菜按照一人份的小量分发到每个方桌上,以方便用食。
“公子请!”西婻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斟了一杯酒水端了起来,请金昌享用。
“不……不必这般麻烦!”金昌有些受宠若惊,身子似是不太能适应,微微向后侧了身,抬手抽出了西婻手中的想送进自己嘴里的酒盏。以往想见都见不到的西婻姑娘,今日居然替自己亲自斟酒布菜,让金昌有种飘飘然不太能接受的感觉。
“哟……我就说怎么出多少银两西婻姑娘都不肯来我的画舫,原来这里有相好在呀!”
门外混着小厮阻止外人入内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戏谑调笑的男声随之传入画舫内,接着一个长相俊俏,一身翠竹绣身的白色长袍男子入内。
“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的!”那小厮看到男子已经迈入画舫,惊扰了画舫里的贵客,出声再次阻止,想将男子带出。
“滚开!”男子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粗布麻衣的小厮,伸手将小厮退到地上。
“大皇兄,没想到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