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渐渐褪色;黑,缓缓来临。
今夜的天空,月圆如饼,淡淡索索,清凉清亮。又是一个十五,罗浮趴在窗棂上仰天而观。
多少年前,也是这样的夜,同是这样的月。那时有爹有娘还有君谦,一家人坐在长满碧草的院子里饮酒赏月。还记得自己亲手酿的青梅果酒,还记得玉大武喝得酩酊大醉,还记得花牵牛搂着她谈天说地,君谦也......
忍了太久,泪终于落了下来。不是她不够争气,而是当时的情景过于美好,以至于让人不得不伤风感怀,不得不万分悲切。
如今,爹爹过世了,大仇未报。君谦和娘亲过的怎样,他们可好?
罗浮听过“星月传奇”之说。今夜,圆圆朗月旁边一颗晶星时时闪烁,那是君谦的眼眸,无比灿烂格外炫目。他曾用那双星一般的眼睛温柔的望着自己;无数个夜晚,他常常守在某人的床前,静静看着她酣然入眠。
他本不爱笑的,却总是对着罗浮微笑。他偶尔也是有心事的,当他看见罗浮有了烦恼的时候。他甚至会忙到将自己忘却,因为眼底心里装的全是罗浮,只有罗浮。似乎,罗浮的一切便是他的一切。
这样的哥哥怎能不叫人挂念?
“小姐,查到消息了。”青蕊缓步走来,轻声细语的对罗浮说话,生怕打扰了她。
“恩。怎么说的?”罗浮没有回身,只是望着天边的孤月淡声应下。白天里青佩所说的话仍在耳内穿梭,她至今不敢相信。数日前,有位官家公子在闹斛买了不少罗浮的“杰作”,临走前还放话说有新货时记得招呼他一声。
那个人叫锦哩,竟然说是锦哩!
“据青佩调查,此人乃当朝左丞相锦沭之子,锦哩。另外,枢密使大人萧瑜之女萧紫苏,明日会同锦公子一同入宫,也是做世子伴读。”容色清幽,她淡淡的说道。
罗浮生冷的诡笑,心口一阵撕痛,像是裂了一道缝。果真是他,真的是他呢。怪不得锦沭长年不在家中,怪不得他们家书房里卷集无数,还是册册精辟。
罗浮村与世隔绝,竟然也是藏污卧浊,出了这么这么个龌龊的家伙。要不是锦沭,谁会知道她生活之所,要不是锦沭,她怎会轻易被人寻到,若不是因为他的出卖,爹爹何以死的那么凄惨?
恨意顿生,罗浮眸光极冷,手指扣进窗棱,硬生生撕出一片血痕来。
“小姐,您就那么认定一定是左丞相干的么?”青蕊担心的问道。
罗浮深呼一口气,淡冷的说:“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青蕊的话也有道理,她确实不能十分的肯定。可除了锦沭,还会有谁呢,有谁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有谁会知道如何出入罗浮村,有谁还会像他这样是为天子效力的相国?
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锦沭,逼得罗浮不得不这么相信。
只是,明天见到锦哩,该问还是不该问呢,即便是问了,他又知道多少,会如实相告么?
惶惶不安中,盯着清清满月,不知何时才入的睡。青蕊半夜里醒来如厕,看到罗浮的眼角挂着一闪一闪的水珠,晶莹剔透。
以前不论发生什么,受怎样的刁难和委屈,小姐都倔强的没有哭过,真心的哭过,哪怕就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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