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漆黑,云弯弯睁开双眸,伸个懒腰。哎,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巴适,精神倍儿棒。起身换上一套黑色的男装,把头发高高扎了个马尾。系上男式发带,对着小得可怜的镜子,掏出行李袋装着她自制的化妆法宝,开始描妆。
满意的看着小镜子那显得玉树临风的五官,刻意粗化的眉毛显得整个人多了一丝男性的硬朗气息,无声的掀起一边的嘴角,几分邪魅晕染开来。
掐着时间贴墙而立,手指轻弹,一缕风荡漾而去,灯光随即熄灭。而就在这一瞬间,云弯弯动作轻柔而快速的推开窗户,乘着光明与黑暗的替换时刻果断的翻出窗户,躲在一旁,这个点正是盯梢的人换岗的时候,乘乱让她有机会无声无息的避开这些人。
看着那边开始有条不絮的换岗,虽说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全身气息收敛,整个人如一具没有重量没有生气的死尸一边,轻飘飘的荡到视野的死角处,对着那边几个不同方位盯梢的几人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打量四周片刻,找到避开的最佳路线,整个人随风飘忽不定,不一会就潜出了客栈。此时,云弯弯正站立在离客栈不远处一栋相对而言较高的屋顶上,她这个位置处于漆黑的死角处,整个人客栈有一只鸟飞出她都能看见。
只是,位置过于不显眼,难以被人发现,就比如距离她10米处就有位默默无闻的小伙子在盯着客栈那方的动静,但却没发现自己就在他背后10米处。
内心默叹一口气,暗暗想:在这漆黑寂寞无声的夜里,自己披头散发从空中吊过去,整个人倒立着慢慢浮现在他眼前,会不会吓死他。浑身打了个冷战,特么的,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不到半个时辰,客栈大门出来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一眼看去骨格不凡。只是那熟悉的的气质让云弯弯百无聊赖的双眸瞬间聚光,把那人身形、气质、神态扫描鉴定完毕,毫不犹豫的确定是沐韩那厮,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变了张脸,但她记人从不记长相去辨别,相反她从来都是辨别一个人走路的姿势,习惯性的神态及难以察觉的气质。
看着沐韩大大咧咧的在街上走着,方向是绯月楼楼。静谧片刻,现在确实是花柳繁华地的热闹时分,他如此这般光明正大的过去很是正常,只是在她不知道他是沐韩那厮估计也就让他过关了。
嘴角抹开一丝笑容,轻松避开那些视线,便向沐韩的方向遁去,周边隐藏的众多视线无一发现她的踪迹。
半个时辰后,云弯弯脸色铁青的坐在床前,她没想到今晚跟过去真有收获,收获还蛮大。呵呵,真是讽刺,那天被小村庄救回去的人居然是什么捞子帝都四皇子的人。
眸光散过一缕阴暗的光芒,只怕杀害小村庄的那批杀手应该是四皇子的仇家。她不想知道是怎样的事情需要保密到灭村,也不想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只知道如果不是曾经作为一名杀手对事物的敏锐性及警惕性,那么包括自己一行人也会成为一具具死尸。
滔天的怒火在眸间燃烧,她向来知道无权无势的人和前世一般即便是死去,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更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知哪天就会天降横祸。可看着曾经那么宁静平和的山村突然之间尸横遍野,甚至为了磨灭线索被焚烧干净,她想她还需要重新审核这个陌生的异世。
前世那怕是作为一名顶尖的杀手,即便是冷血残忍,她也不曾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动手过。而今生已然习惯站立在顶端的自己,是绝对无法接受更无法容忍对于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那对于自己而言比死更可悲,比欺凌更具侮辱。
她想对于自己这类型的人而言,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在成为一名顶尖的杀手之前经历了多少个生死她已经记不清了,死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如果被敌人在自己最优秀、最自豪的方面完败,自己的信仰被摧毁,稍不留意便从此一阙不振。
前世已快年近三十的她,说是历经悲欢离合、世态炎凉也不为过。多少伙伴曾死于自己手中,多少因共同历经生死而结下的友谊在组织命令下来,使双方处于对立时刻,又因选择生而去置对方于死。都说活着是为了什么?但就在这样的疑问下,面对生死一刻时还是会本能的选择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