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了么？”
漠离。
一柄长剑架在东方尘的脖颈上，映着一双暗紫色的星瞳，眸中，尽显杀意。
“你早就知道了？！”漠离挑眉看了他一眼。
“一开始就知道。”
东方尘转过身，“那日在宴会上……也是你出的手吧。”
“是。”漠离一口承认，“那又如何！？”
“我知道你是为了取我的性命才和鬼渊来到神界的。”东方尘嘴唇发白，目光却牢牢锁定漠离的眼瞳，答非所问，“虽然你说得不在乎，但我知道，你恨我。”
漠离握着剑的手越发攥紧。
“只是，我不确定，你是因为我五年前对你的无情而恨我，或是为了其他？”东方尘自顾自地说。漠离消失的那近一个月，他十分介怀。
“说够了？！”
蓦地，漠离出声，“也罢，看你这样也撑不了多久，我就实话实说。”
东方尘静静地看着她，视线晃得愈发厉害。
“你记不记得你封暖茹为妃那天，我说过什么？”漠离面无表情。
“……”闻言，东方尘表情微滞，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
“尘，今天过后，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少女空灵的声音洋溢着幸福。
“好。”他淡淡道。
……
当时他看她被剧毒折磨了那么久，被迫向老头子妥协，根本没仔细听，后来更是没有机会。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芜儿好像要和他说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看来，你已经忘了。”看着他的沉默，漠离更加面无表情，“我坦白说，我不仅是因为你对我的无情，更是因为孩子。”
孩子？！
晴天霹雳。东方尘一下子呆在那里。什么孩子？！
“我们的孩子。”
漠离轻描淡写地道，眉目间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死了。”
东方尘的脸色愈发苍白，嗓音充斥着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他从不知道，他和她……曾有过孩子……她那天要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吗？他不知情，他竟一无所知……
“你封妃之后。”漠离冷笑出声，“那天晚上，暖茹携着你的口谕来到芜殿，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呵，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是的，不是我，我不知道……”
东方尘狼狈地一个踉跄，咳嗽得愈发厉害，蓦地，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出，在白衣上显得触目惊心。
“如果没有你的口谕，她怎么可能进得了芜殿！？”
漠离唇边的弧度更加冷讽，“东方尘，虎毒还不食子！而你，当真如此冷血！”
东方尘顿时头痛欲裂。
当初的事，不止她难受，他何尝不是借酒消愁，满心想着夺得大权，独当一面，让他们可以在一起，不再受任何人控制……
……口谕……
该死！他没有印象！
“怎么，没话说了！？”漠离眼里的恨意更甚。
“……”东方尘眸光深幽，半晌，终是开口，“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动手吧。”
闻言，漠离眸色更沉。
明明……明明现在她要取这个男人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为什么……她竟会犹豫？！
是因为东方瑾的那番话，还是因为……还爱……
就在她出神的一瞬间，东方尘猛地冲了上来，护着他一齐倒在了地上。
“东方尘！你——”
漠离眸光转冷，然而，一抬眸就看到穹正站在不远处，而刚刚她站立的地方，赫然是几根毒刺！如若刚刚她没有闪过……
“咳……”
东方尘唇边再度溢出鲜血，伤势加剧。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管你信不信，这个承诺，永远不会变……”东方尘轻声道，陷入了昏迷。
“……”
“吼——”
穹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危机四伏。
漠离从地上站起，还未等她发起攻击，一道白光便向穹袭去，和穹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中，鬼渊一脸冷峻地走了过来，待看到漠离时，满身的杀气顿时消隐无痕，“离儿，你没事吧？”
“我很好。”
漠离垂眸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没再说什么。
“你没有动手吗？”
鬼渊走近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东方尘一眼。
“……”
漠离抿了抿唇。
不回答无疑就是最好的默认。鬼渊的眸光陡然变得深沉，“离儿，你是不是……下不了手？”
漠离的身体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了鬼渊一眼，“他……刚才为我挡了攻击。”
“可他当初害得你差点魂飞魄散！”
鬼渊眸光一凛，“离儿，你忘了吗？！”
“……”漠离沉默了片刻，“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鬼渊目光咄咄地看着她。
“因为，当年我受的痛苦他还没受够若是让他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漠离的眸光直直地看进鬼渊的瞳孔中，“鬼渊，我比你更明白，我不能再爱上他。”
“……”
鬼渊眸光闪了闪，终是无奈而宠溺地道，“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训练有素的铁骑声，还有青箫匆忙的指挥，“快，往那边走！”
“他们到了。”鬼渊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啧啧，再不快点，他就危险了。”
一阵窸窣声过后，青箫率先带领铁骑来到了鬼渊身侧，“鬼王，王上他……王上！”
乍然见到地上的东方尘，青箫震惊地愣在当场，尔后，立马道，“来人，护送王上回神界！”
“是！”
紧随身后的铁骑应道，以几人之力扶起了东方尘，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鬼王，漠离姑娘，请。”
青箫微微垂下头，态度恭敬。
“走吧。”
鬼渊握着漠离的柔荑，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事情似乎，正告一段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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