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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丛林,在稀疏的星光下愈发显得诡异。狼群如发狂般,紧随在两人身后,狼群后面则是紧随而上的侍卫。

欧阳珍紧握着火粟的手腕,一路狂奔,似乎早已熟了路。

直至万丈悬崖前。

浓雾在黑暗中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异常静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欧阳珍终是松开了手,昏暗的光线下,手腕红肿一片。

欧阳珍面对着火粟,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欧阳珍身后则是成片狼群。

幽深的绿光连成一片,与静谧的夜相互映衬。狼群静静地立在欧阳珍身后,竟是停下了步子。

侍卫也不知何时早已被甩的不见踪影。

欧阳珍脸色忽变,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哀怨“为什么?”

火粟眸子一沉,静观其变。

欧阳珍愈发的逼近,哀怨中夹着深深的不甘,扭曲的五官愈发吓人“北御翎这般护着你,我便要毁了你!”

欧阳珍歇斯底里的大笑,不停地撕扯自己的头发。

火粟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轻声叫了一句“珍儿?”

对面的人却只是发狂般的笑着,白皙的颈项上青筋凸起,眼球似乎要从眼眶中突出一般,头发早已被她抓落在手,而欧阳珍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火粟眸子微沉,冷冽寒意在暗夜中猛然迸发开来。

正此时,两道人影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暗处现了出来。

欧阳珍微微侧头,止住了笑声,唇边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火粟大惊,急忙朝着两人大吼“不要过来!”

而话一出口,身体便已经落下了悬崖,消失在黑夜中。

将火粟的身体推下悬崖,欧阳珍转身对着两人诡异一笑,纵身跃下悬崖。

北御翎足尖轻点狼头,绿眸中深沉一片,俯身朝下望去,除了一片黑暗,便再无其他。

……

头疼欲裂。

入眼便是一片深沉的蓝色。

任由海水进入口鼻内,她不想挣扎,亦不愿去挣扎。

挣扎,也不过如此。

睫翼颤动,还未睁开眼,耳旁便传来妇人欣喜的声音“醒了醒了,她终于醒了!”

不悦的蹙眉,火粟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一间古朴的房屋,茅草为顶,屋内虽是摆设简单,倒也干净。

床旁便是两名中年男人,欣喜若狂的盯着火粟。两名男人身边是一个老年人,白发苍苍,粗布麻衣,端坐在古朴木凳上,双眼禁闭,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火粟揉了揉胀疼的额头。

挣扎着坐起身子,两名中年男人见状,急忙扶起了火粟的身子,又拿了两个靠枕塞在火粟身后。

虚弱的扯起嘴角,语气竟也是止不住的虚弱“谢谢。”

两名男人急忙憨笑着摆了摆手。

正此时,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中端着一碗热水,颤巍巍的走到床边。

一脸和蔼的笑道“快些喝了吧。”

火粟对着老妇人笑了笑,也确实有些口渴了,接过水,一口喝完。

抹了抹嘴,竟是连抬手都如此费力。

火粟神色诧异,自己怎么会弱到这种地步?

在抬手放到眼前,原本骨节分明的手微微肿胀,有的地方已经破开了皮,手掌便愈发的白了,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看了看手臂,胳膊,也是肿胀的白色一片。

火粟又让老妇人拿了镜子,脸上早已被大大小小的伤痕覆盖,看不清本来面目。

看见火粟发呆,老妇人以为火粟经不住打击,急忙坐到火粟身边,指着火粟脸上略浅些的伤痕道“姑娘,你也不必着急,这些呀,想是你在水中久了,被鱼咬了去,过些日子便好了。”

“鱼?”火粟轻蹙着眉头问道。

老妇人点了点头。

后来,火粟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候,算了算日子,自己竟然在海水中泡了四五天。

被老妇人的儿子看到的时候,本来早以为已经是尸体,却不想竟还有微弱的呼吸。

按照老妇人的话来说,当真是神明庇佑。

老妇人一家靠海为生,老头子早年出海打鱼的时候遇上暴雨,丢了船,弄瞎了双眼。她便一个人扶持着两个孩子长大。

如今两个孩子终于长大,懂得如何出海打鱼,老妇人却又愁起了两个儿子的婚事。

已经是一把年纪,两个孩子却不急,任是由老妇人一个人着急。

火粟打断了老妇人的话,问道“那这片海域属南国还是北国?”

老妇人却乐了,剔着手中的鱼鳞,道“天高皇帝远的,属哪国跟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有何干?”

火粟想了想,也是。

老妇人又道“这片海域早就已经出售给一个富商了。早年有一个富商路过此地,看上了这片海域盐源丰富,便已经花重金买下了这块海域。”

视线越过竹门,放眼望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余晖落下,恍若仙境。

老妇人突然一拍脑门,急急的进了屋,过了片刻,便拿出了一个锦绣荷包,金线银丝绣成。

老妇人拿着荷包递到火粟面前,道“这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看着精致,想着姑娘你或许还有用,也没扔。”

火粟拿过荷包,对着老妇人微微笑了笑,捏了捏荷包,似乎是粉末状的。拆开了荷包看,里面都是一团碎肉,血肉模糊,又被海水泡胀了。

却还是掩不去一股子羊膻味。

火粟轻笑,笑意森寒,扔了荷包,进了屋。

老妇人见了心疼,又捡起荷包,拍去尘土,心道,洗洗还可以用呢,又放回怀中。

老头子拄着一个简易的拐杖,简易到只是一根木棍,探着路,小步小步的走到老妇人身边,笑着催促道“老婆子,儿子们怕是要回来了,饭做好了没?”

“哎,就去。”老妇人应一声,扔下手中的鱼,用围裙擦了擦手,又进了厨房。

火粟愣了片刻,坐到老妇人刚才的位置上,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却依旧是肿着的,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痕。

又拿起刀,按住板上的鱼,刮着鱼鳞。

两个儿子出海归来,看见火粟,急忙拿过火粟手中的刀,道“姑娘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做这些的。”又朝厨房嚷道“娘,这位姑娘的伤还没好呢。”

老妇人从厨房跑出来,拉着火粟在一边坐下,柔声斥责道“姑娘你就不要忙活了,否则呀,这两个儿子又得说我这个老婆子了。”

两个儿子一脸憨笑,挠挠头。

星星点点的暖意缓缓浮上心头,一份已被遗忘许久的感情正在逐渐萌芽,久到火粟已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火粟笑着道“大娘,我叫火粟。”

火粟的脸依然是肿的,眼睛似乎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伤痕也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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