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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转小雪,空中舞动的雪点如同缓缓起舞的精灵,并没有前几日来的狂暴。站在院中红梅下,火粟嫣然苦笑,着实想不通,自己怎么又站在了这棵树下。

来都来了,火粟觉得自己只是顺便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罢了。而火粟这个顺便看看未免太过在意了,手中提着精致的双层暗红食盒。

进了门,火粟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放下手里的食盒,把食盒里的东西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头也不抬的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次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都是些点心,还给你带了个火篮,这天气这么凉了,若是受了寒你一个人在这冷宫里也没有那么方便,冷宫里的太监们都不是些好人,也不会把冷宫里的妃子当人看,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妃子,不过想来过的也不容易。”

空旷的屋子里除了火粟自言自语的叨叨,没有任何人回答。

火粟走到跪坐着的女人面前,弯下腰本想扶起女人。女人身体一震,略显惊恐的往旁边缩了缩,火粟强制性的扶住女人的胳膊,又开始念叨“我不会杀了你的,若是我想杀你也不会等到现在的,只是在这冷宫里度日如年,我只是来陪陪你罢了。”

女人先前也会抗拒火粟的搀扶,走了两步也就不再反抗了,任由火粟扶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任由火粟搀着。

火粟动作轻柔的扶着女人坐在满是灰尘的木凳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把几盘精致的糕点推到女人面前“这是我从外面给你的带来的桂花云片糕,你尝尝吧。”

薄如白纸的糕点上点缀着颗颗若隐若现的白色桂花,放在鼻尖,便已经是幽香浮动。糕屑原有的面香夹着桂花的清香,引人食欲大开。

女人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摸索着火粟的手,在火粟手心中一笔一划的写着:你是谁?

火粟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柔声解释道:“既然是在这冷宫中那必然是宫中人吧?如此应是前朝之人吧,那也算南宫熙的长辈吧,我只是帮他行善积德罢了。南宫熙并非坏人,罪孽并不深重,若是入了地狱岂不是太可惜了?”

火粟边说边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喂进女人嘴里。女人嘴巴微微颤动咀嚼着嘴中的食物,浑浊空洞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水雾。

火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戏一般冷眼看着女人的反应。瞎子是看不见别人的神色的,是好是坏也是分不清楚的。

女人双唇颤抖,颤巍巍的手掌紧紧抓住火粟的手,食指剧烈颤抖着却努力想在火粟手中写下什么。火粟眉头紧皱,努力感受着手中的笔画,良久,才发现女人一笔一划用心书写,仅仅两个字——文乾。

正此时,利刃划破空气从火粟耳边划过,直直刺进女人眉心。鲜血顺着眼睛划过,染满整张枯黄干瘦的脸颊,直至最后一刻,女人的手还紧紧抓着火粟的手,指尖在火粟手心中颤抖。女人的身体从木凳上毫无重心的滚落在地。

火粟双唇艳红如血,眼中暴戾气息顿现,房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当火粟跃出门外的时候,院中早已空无一人。雪面平整无痕,三三两两的艳红花瓣随风飘落,埋进白雪中,不见身影。

火粟静立在院中,脸色阴沉。

阴着一张脸进了门,蹲在女人身边看着女人的尸体。

女人双目园睁,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被鲜血染红的枯瘦脸颊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匕首依旧插在女人眉心处,异常刺眼。

火粟烦躁的拔掉女人眉心处的匕首,细细打量手中的匕首,却毫无头绪。面对着女人的尸体,火粟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正要离开,足尖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玉器碰撞地砖发出的清脆响声勾起了火粟的注意。

火粟蹙眉捡起地上的玉佩。

半圆形玉佩用红线串起,白色玉面玲珑剔透,毫无瑕疵。入手微凉,指腹摩擦玉面时异常。细细看来,玉佩中心雕刻着两个字。子,乾。

这两个字看似映在玉佩中,火粟握着玉佩暗自沉思。要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做出这么精致的玉佩,当真不是容易事。苦思冥想无果的情况之下,只好再次把玉佩放在掌心细细打量,果然发现这半圆形玉佩仅仅只有一半。

目光深沉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火粟转身离开。

茶香飘绕,琴音绕梁,如花美眷。

只见雅座上裹着红色棉衾的女子手中举着小巧玲珑的精致酒杯,放在唇边,却紧盯着台上长袖翩飞的舞女出神。

无媚对狗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狗子轻手轻脚的走到火粟,只见沉思的火粟依旧毫无反应。偷笑两声,正准备吓吓火粟。火粟却猛的转过头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准备干嘛?”

火粟先发制人,吓得无媚身体一颤,拍着胸口一副余惊未定的样子说道:“下次要回头也说一声好不好?”又把手中的狗子扯到火粟面前,解释道“这孩子一听说你来了,就嚷嚷着要来看你了,这不,把这熊孩子给你送来了,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亏我对他那么好,唉……”

看着无媚声色并茂的演讲,火粟淡然一笑。狗子在火粟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紧紧的盯着火粟,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无媚揉了揉狗子的头发,双手叉腰故作凶狠的嘲笑道:“不是天天想着要见人家?现在人来了,你怎么不做声了?”

狗子一听,脸色更红。

“吓孩子也有个度。”火粟出声制止了无媚的话,却引来了无媚的不满。皱眉看着火粟,活像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扁着嘴说道“有了孩子就不理我了,你也当心把这孩子惯坏了。”

火粟转眸看向狗子,平静如水的眸子有了一丝松动。

无媚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沉思这女人虽然心狠手辣,不过看这样子迟早得栽在孩子手里。无媚在火粟对面坐下来,右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小声嘟囔道:“白衣鬼最近也不来了,真无聊……”

火粟明眸闪烁,看向无媚的笑意略显暧昧,端着酒杯问道:“最近魏如风都没来吗?”

无媚显然还没回过神,瘪着嘴点点头,顺着火粟的话说了下去“对啊,这白衣鬼不来都无聊死我了。”

狗子斜眼看着无媚,暗自鄙夷,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火粟笑道:“上次来可没告诉我这件事,无媚,你是不是太过保密了?”

无媚一脸茫然“啊?什么事?”在一看火粟诡异暧昧的眼神,急忙缓过神来,俏脸一红,怒嗔道“乱想什么呢?这白衣鬼天天缠着小毓,我只是……”

“只是吃醋了吧。”很出奇意外的,狗子竟然接了无媚的话,这让无媚小脸从里到外都是通红的,羞愤的看着狗子。

火粟美目虚眯,看的狗子心虚的低下了头。只能说彼时的火粟失策了,忘记了清桂苑的前身本来就是妓院,而现在依旧是一家集茶楼于一身的妓院。

“对了,珍食阁你和小毓也帮着照看照看吧。”沉默片刻,火粟才提起了这件事。

无媚皱眉道“珍食阁?就是那个本来已经破产的酒楼?听说换了个掌柜现在就飞上天了!切!”无媚越说越不屑,而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觉得不对劲,瞪大眼睛看向火粟,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你不会就是珍食阁那个幕后人吧?”

这个问题似乎也引起了狗子的兴趣,明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两个人却还是眼巴巴的期待着火粟的回答。

最终,火粟从容淡定的点了点头。

并没有给无媚说话的机会,火粟又交待道:“珍食阁那边我已经交待好了,你们都是聪明人,也不用我交待太多,想来说多了也是废话。”

无媚微张着小嘴,良久才回过神来,拍着火粟的肩膀得意洋洋的笑着:“原来你这么有钱啊?不过你是女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那这么多钱不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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