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诺林轻摇首,答:“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林姑娘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呢?随即他想到一个地方,“要不要到扬州找找?”
星眸一凛,“任何可能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玉儿会不会回暗楼了呢?”齐君安道。
看了君临一眼,诺林点头道:“极有可能,但是现下关键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暗楼总舵在哪儿。”要知道还杵在这儿干嘛,早找人去了。
君临敛下眸子,极为不情愿的换了声:“暗月。”话音刚落,就见一抹黑影诡谲的出现在灯火通明的书房里。
“暗月,你可知暗楼总舵何在?”他脸色极为难看的问道,他也有今天,还得有求于人。
诺林君安这才忆起暗月出自暗楼龙卫,肯定是知道的。
“知道。”暗月面无表情的回答。
诺林喜上眉梢,“那你可否告知我们暗楼所在。”他心潮澎湃的想要一睹暗楼芳容,那可是大胤一个秘密的存在啊!
暗月斜睨了他一眼,丝毫不给一点儿面子,“不能。”
君临眸子一沉,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质问道:“为何?”这小子太欠扁了。
“因为这是皇帝陛下才能知道的秘密。”言下之意就是等你成了皇帝再来问我吧!那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临气结,愤恨的看着他,算你小子狠!
诺林哀嚎一声,早知道没这么容易嘛,他冷哼一声,威胁道:“暗月,你要知道太子可是你的主子!你应该听他的。”
暗月看白痴一眼看他,“契约。”老兄,你OUT了!现在行情都变了。
“什么意思?”南宫诺林脑门冒出一连串问号,他怎么听的一头雾水呢?
君临很好心的给他解释,“玉儿执掌暗楼后,立了一个新规矩,暗卫不再终生跟随主子,只用签订契约,每一份契约的期限是五年,暗月跟了我四年了,再一年就满期了。”这小子除了保他性命无虞外,其他每一样使唤的动他,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他预料之中,只不过,这小子也太不讲情面了,竟一点脸都不给他。
南宫诺林嘴角抽搐,真是个变态规矩。
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禀声:“启禀殿下,吉嫔娘娘为殿下送参汤来了。”
闻言,暗月很识趣的闪身不见,花心的太子老大还是不要的好!而南宫诺林和君安皆戏谑的看着君临,君临轻叹一声,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扬声向外面道:“让她放下参汤回去吧!本宫和南宫大人还有要事商议,晚些时间再去她那儿。”
“诺。”外面小太监大声应道。
“皇兄,这位吉嫔娘娘倒是挺贴心的啊!您不怕补过头流鼻血啊?!”君安胆子就是大,不怕死的取笑他。
君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对南宫诺林道:“诺林,你回去问问水溶那小子,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我知道了,我会催催他的。”南宫诺林在心中为水溶默哀,好死不死撞他大爷的枪口上了。他起身告辞,君安也见状也向君临告辞,走之前还不忘倜侃他皇兄:“皇兄,最难消受美人恩,您可悠着点啊!”
而迎接他的是从后面扔过来的一本书,君临黑着脸听着门外君安张扬的笑声,最后不免笑了,“臭小子!”
归于平静后,君临看着摇曳烛火发愣,他轻声低喃:“玉儿,你在哪里啊?”
荣国府。
探春跟着管家到了书房,有些害怕的敲响了房门,听到贾政的允许才敢推门进去。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贾政,心中忐忑的给贾政行了礼,“探春见过老爷,不知老爷深夜唤探春来,所为何事?”虽是她生身父亲,可她却甚少见到他,此次无缘无故要见她,说不害怕恐慌那是不可能的。
贾政暗叹,平日里果然是较少关心子女,害得他们与自己都陌生了。不过这探春也确实有几分胆色,虽然怕他,但说话条理清晰,很有魄力,看来玉儿要她是有道理的。“探儿坐吧!为父今夜唤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语态和蔼,俨然慈父。
探春险些受宠若惊,这贾政今日为何对自己这般温和可亲了?还商量?她狐疑的瞅了他一眼,那表情倒不是虚伪,虽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探春还是泰然的坐下了。“父亲且说说何事?”她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主儿,自得把事情搞清楚才是,才不论贾政高兴与否,此时她倒安下心不怕他了。若是换了二姐姐来,怕是只会应承一句“凡事但凭老爷做主。”
如是,贾政眼里闪过一丝激赏,“今日你林姐姐遣人来,想带你走,你可愿意?”他不愿瞒她实情,如实相告。
探春呆愣片刻方道:“带我走?是要带我离开荣国府吗?”她错愕之后不免欣喜,先不论林姐姐是否有这个本事,但此消息确令她高兴万分,林姐姐当真要带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吗?
“没错。”贾政心下黯然,连自个女儿都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家,这个家到底是个什么家啊?他心里发怵,又想起今日黛玉信中所言,“盛极必衰,荣国府大势已去,府中龌龊再不复言,望舅父早做打算。”难道贾家真会败在他的手里?
“告诉爹爹,你愿意随你林姐姐去吗?”他郑重其事的说。
探春面有难色,眉有踌躇,眼神犹疑终是坚定,“儿愿随姐姐去,只不放心姨娘和环儿。”她在府里或多或少还可以接济他们,若她一走,就不知是何等光景了。
贾政闻之感叹,他这个女儿果然不错,“你且放心罢,为父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有了贾政的承诺,探春心里安稳许多,可她转而又想到,“父亲,此事不宜伸张吧!不然也不会将女儿单独叫到书房来。”她笑道。
贾政闻言开怀大笑,心中甚悦,道:“我儿聪慧敏捷,这事除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事关重大,相信探儿该知轻重吧!”
“可是我若凭空消失,府里也是要起疑的啊?!”探春见他神色凝重,便知事情重要,她年纪虽小,但自小便要看人脸色行事,也知道贾政不是唬她。
这些贾政也想到了,他早已得了法子,“你明日便装病,为父会请大夫为你诊脉药石无医,然后对所有人说怕被你传染要将你送到铁槛寺静养,而接你的人会在三日后接你走,到时,一切就不用你担心了,余后之事为父会安排妥当的。”
探春听后也觉得只能如此瞒天过海,可她还是有些担心,“到寺里静养老祖宗必然是要带上丫头婆子的,那时可如何是好?”
“你自可放心去,丫头婆子为父自有法子让她们三缄其口,你不必忧心。”刚刚来过一个黑衣人,将一切事宜交代妥当,让他一切放心。“探儿,先将这药丸服下,服后你就会像真的病入膏肓一样。”这枚药丸也是沐丰刚刚遣黑衣人送来的,他虽不知厉害,但现在也只得赌一次,赌沐丰说的都是真的。
探春不疑有他,接过药丸吞下,她相信虎毒不食子,相信贾政不会害她。
次日,荣国府三姑娘探春,突然心痛如绞,后咳血不止,整个人不醒人事。大夫诊脉断言不治之症,后一游方道士上门给了一副药,保全一命,但却要将她化到寺里去,且十年内不得见任何人,才能保她平平安安。贾政闻后立马大笔一挥,勒令将其送到铁槛寺静养,且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看望她,以免沾染污秽。
迎春惜春虽与之素来亲厚,但碍于贾政命令不敢违背,只得终日以泪洗面,佛前祈祷探春早日康复,以叙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