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严肃的大唐将军,鹰的眉头蹙了蹙。弼,这是锦娘对那个人的称呼,鹰……大哥,这是锦娘在喊他,听称呼,是不是意味着,在锦娘的心里,他还是不如那个人?
“哼。”鹰骄傲地昂起头,不管之前怎样,在以后的日子里,锦娘的生命中,都永远只会有一个男人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只有他……
长安,将军府。
“什么?你再说一遍?”子豪温文有理的表情已不复见,一张原本阳光帅气的脸此时隐藏着极大的愤怒。
“这……”李揩洛自知理亏,也难怪吴子豪会生气,换了谁,知道自己的妹妹失踪月余,生死未卜,还会无动于衷?他也无奈啊。“吴公子,令妹失踪后,我已派出几路人马寻找……”
“哦?有消息了?”
“迄今为止,还没有消息,但总会找到……”李揩洛沉痛道。
“会吗?你们会找吗?我妹妹有时间等你们慢慢找?”子豪的君子之风此时完全不见,他口不择言道:“你们……欺人太甚了!堂堂将军府,守卫森严,怎会任贼人将我妹妹掳走,而毫无所觉?我妹妹又犯了你李府的哪条家规,竟让她嫁入府上数月便被休?这府中人员众多,为何就我妹妹和她的婢女失踪?依我看,这事可大有隐情罢。”子豪快疯了,一个娇弱的小女子,远离家乡和亲人,嫁到这山长路远的长安,这些天来,她到底遭到了怎样的对待?
李楷洛沉默着,任吴子豪发泄,他心里的确愧疚。弼儿休妻之前来找过他,父子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谈论的却是要休掉贤惠、孝顺且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最后的结果是,他同意了弼儿的考虑,也默许了整件事情的发展。
“嗖!”地一声,从门外飞来一支短箭,正冲李楷洛面门而来,毫无防备地老将军一惊,伸出左手去接,那短箭速度虽快,力度却欠缺,只一下,便稳稳当当的夹在了食指与中指间。仔细一看,箭身上面还绑了个小袋,解下来打开,袋中竟有封短笺,上书:吴子娴在金桥镇柳宅,速速来接!李楷洛看清上面的字后,马上抬头向门外大喊道:“阁下何人?请现身一见。”门外安安静静,半点人声不闻。
金桥镇。
秦心月一副苦瓜脸,对面是端着一小碗汤药的锦娘,“姐姐!这药虽苦,可对你的伤有奇效呢!”锦娘笑容可掬。
奇效?拉肚子有奇效吧!
也不知鹰起的什么心思,打着给她治脸的旗号尽折磨她。
这几天,每晚临睡前,都让她泡一个小时的药浴,那药啊……唉,要只是一般中药的味道也就算了,偏偏又酸又腐又腥,每每她泡澡,宁儿都必须拿个盆在旁边接着,她是边泡边吐,等泡足时辰,她胃里的黄水都快吐干净了!
白天,又弄了鲜红如血的“泥巴”来糊她的脸,那东西糊在脸上痒啊,钻心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拿把刀把脸上的皮给切下来,但,她每次都能好端端,极淑女的坐着,一坐一个时辰连手都不抖一下,你问为啥?不是她定力惊人,要换了是你,身上穴道被人点了,你还能动吗?
整了几天,也慢慢习惯了,现在,鹰却突然心血来潮,让她内服汤药,说什么对她的身体恢复有奇效。
“呵呵,锦娘,我不想喝,喝了这个我会拉肚子的!”秦心月弄不懂,锦娘怎么那么相信鹰的话,几乎是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秦心月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大概也觉得鹰是个心肠不坏的人,可是,对于他说的,能治好她脸伤的事,秦心月以为,那是在安慰锦娘才说的话,至少,她觉得不太可能,古代没有现代人高超的整形术,要医好她,谈何容易。
之所以这几天听他们的安排,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不求能和以前一样,若是真能把疤淡化些,也是好的。但她怀着孕,而且宁儿偷偷告诉她,鹰的药里有一味是巴豆,那药要是喝下去,不上吐下泻才怪!
这个鹰,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