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欧阳岚一句话也没有说,难得看见如此安静的王妃,小桃都有点不习惯了。林子轩在前面骑着马,欧阳岚坐在马车里,车里车外两个人都如此平静,仿佛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心里的感受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
“王妃,你今天真漂亮,这一身红衣真的很配你!王爷真的很有眼光!”小桃羡慕地看着欧阳岚,其实本来想恭维几句,让王妃开心点的,可是她这句话,却起到了反效果。
欧阳岚有点呆滞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那鲜艳的红色,如此刺眼,原本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然而此刻这红色就好象是血的颜色,让她不禁想到那个死去的雪凝,本来就阴霾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王妃,你怎么了,是不是小桃说错了什么了?”小桃看见欧阳岚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担心。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有点累而已。”欧阳岚真的有点累了,昨晚子轩走后,她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子轩那心痛的眼神,她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知道了真相以后又如何,她一点也不开心,真的,人有时候知道得越少活的越开心,现在欧阳岚深刻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王妃你的脸色好差呀!小桃给王妃倒些茶水,王妃是不是觉得热了?”小桃这个丫头还以为欧阳岚是热的难受,却不知道她是心里难受。
“不用了,我不渴,应该差不多快到皇宫了。”欧阳岚探出头去看了看,果然皇宫就在眼前了,那样子和紫禁城差不多大小,看起来很宏伟,不过此刻什么东西都引起不了她的兴趣了。
“王妃,到了,我们下去吧!”小桃先跳了下去,然后欧阳岚搭着小桃的手缓缓走下来了,这就是她学的宫廷礼仪之一。现在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倒是有点象大家闺秀了。
“岚岚,一会进去少说话就是了,我会帮你应付的。其他的事情你应该都能应付,宫廷礼仪,你也学了差不多了,别紧张。”林子轩拉着欧阳岚的手就进去了,此刻欧阳岚觉得他的手无比温暖,紧张感消除了一半。
于是就这样他们两个进去了,小桃等在了门口。
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的建筑真的很雄伟,因为公主寿辰的关系,很多地方都张灯结彩的,还看见很多忙碌的宫女们,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看到这里就不禁想起自己20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也为自己办了个盛大的生日PARTY,想到这里,不禁黯然,还有1年不到就要离开了,就可以看见自己想念的爸爸妈妈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不舍呢,当初来的时候吵闹着要回去的人是自己,现在舍不得的也是她自己,是她变了吗?
“岚岚,别分心啊,一会儿先跟我去太后的寝宫,先去拜见太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此刻他的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好象他们生来就该如此一样。欧阳岚在他眼里看见了那一抹温存,可是她知道那温柔永远不会属于她,只属于那个消失的幽魂,他只是想在她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罢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悸。
“子轩参加太后!”子轩半跪着行礼,因为他是王宫贵族,所以不需要全跪。
“臣妾参加太后!”欧阳岚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起来吧!无须多礼!”于是子轩搀着欧阳岚起来了,不过欧阳岚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太后。
“子轩,多年不见,你可好?这位就是你新娶的侧妃吗?抬起头让本宫看看。”太后威严的声音让欧阳岚不禁紧张起来了。
“承蒙太后关心,子轩很好,这位就是子轩新娶的侧妃,欧阳岚。”子轩必恭必敬地回答。
欧阳岚慢慢地抬起了头,看见的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她对太后的印象一般都定格在“还珠”里面的样子,总觉得太后就是凶巴巴,专门找人麻烦的那种。可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却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太后看见她明显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叫欧阳岚?那我以后就叫你岚儿好了,本来就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太后的这番话让欧阳岚紧张的情绪消失无踪了。
“是,岚儿看见太后,一点都不拘束,感觉很亲切呢。”欧阳岚此刻真的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象自己的奶奶一样亲切。
“这丫头看着就讨人喜欢,子轩啊,你真是有眼光。”太后对欧阳岚貌似很满意,子轩听太后这么说却是笑而不答。
“宁馨参加太后!太后万福!”这个时候一个娇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来是宁馨,快起来。”太后满脸微笑地看着那个后面进来的女子。
那个女子缓缓走了上去,与欧阳岚并排站着,那个女子穿着富贵,长的也是娇小可人,但是一脸娇气的样子却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或许是贵族女孩,欧阳岚这么想着。
或许是发现欧阳岚在看她,那个女子对欧阳岚微微一笑,欧阳岚觉得自己很失礼盯着人家看,于是就尴尬地笑了笑。
“宁馨,不是说你身体不适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哪里不舒服,和本宫说说。”太后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叫宁馨的女子,从她进来到现在都是眉开眼笑的,对欧阳岚只是淡淡微笑。
“宁馨只是稍染风寒,不碍事,今天是九公主满月寿辰,宁馨岂有不来之理,更何况宁馨想念太后,想见太后啊!”宁馨用她甜的发腻的声音说话,让欧阳岚觉得浑身不舒服。
“宁馨又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吧?不想念心上人,到想念起我这个老太婆来了。”
“太后又拿宁馨开玩笑,宁馨哪有什么心上人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阳岚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林子轩。
“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事情本宫就做主了,你这丫头的心思,本宫还不知道吗?”太后这话让欧阳岚有种不祥的感觉。
“宁馨这次来除了是来看望太后的,还有来见见子轩哥哥新娶的侧妃,好多姐妹都对她很好奇呢!”宁馨看起来是一脸兴奋,但是这话听起来却有几分醋意。
“哦?原来你们都对岚儿很好奇?岚儿,这是宁馨,你们正好互相认识下!子轩,你和宁馨也多年没见了吧!宁馨现在可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太后的这句话就子轩看来是保涵深意的。
“宁馨已经长大了,越来越亭亭玉立了。”听到这句话宁馨的脸微微一红,“在子轩心里,宁馨永远是子轩最疼爱的小妹妹!”听到这句话,宁馨脸上的喜悦马上被冲淡了,欧阳岚却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她也看的出来宁馨来者不善,太后有意撮合他们。但子轩此刻拒绝,会不会让太后下不了台阶呢?
“姐姐,好多姐妹都想见见你,不如我带你去见见她们,太后,岚儿姐姐我就带走了。”宁馨这时候突然矛头一转,缠着欧阳岚了,那一声姐姐叫的嗲气的很,让欧阳岚感觉自己好象泡在蜜糖里一样。
“宁馨,不要胡闹,我和岚岚正在向太后请安。”林子轩当然不能让欧阳岚离开自己的视线,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王府。
“子轩哥哥,小别胜新婚,你不是那么小气吧,就把姐姐借宁馨一会吧,好不好嘛?”宁馨缠着欧阳岚不放。
“好了,子轩,就让岚儿随她去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单独和你说!”太后这句话让欧阳岚心里一惊。
“那太后,子轩哥哥,我们走啦!”欧阳岚这时候好象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任人摆布。
“一会有晚宴,不许玩太久,知道了吗?宁馨?”太后满眼都是宠溺。
“遵命!宁馨告退啦!”
“臣妾告退!”欧阳岚这时候只能看着林子轩矛盾的眼光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了,太后才恢复了威严,但是在那威严之下却有一丝怜惜。
“子轩,你终究还是想不开吗?我第一眼看见岚儿的时候就觉得她象极了雪凝。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记挂着雪凝,不肯放过自己吗?”太后叹了口气看着林子轩。
“太后可能误会了,岚岚确实长得象雪凝,但是在子轩心里岚岚就是岚岚,独一无二。”子轩眼里只有坚定。
“独一无二?记得以前你也说过这样的话,以前是对雪凝,现在是对岚儿,子轩,你今年已经24了,皇上比你大不了多少,已经有了九个公主,五个皇子了,而你呢,膝下无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本宫有意把宁馨许配给你,你为何推三阻四,那个岚儿据说没有家世,还好,你只娶了她为妾,本宫也不追究了,你过些时日就娶宁馨为正妃吧!宁馨这孩子身世可怜,她父亲李将军是为了先皇而死,她母亲又早逝,从小这孩子就跟着本宫,她的脾气本宫知道,虽然有点小孩子脾气,但是无伤大雅,更何况,看前面她对岚儿的态度也很积极,如此这般的好女子,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太后语重心长地说。
“太后,子轩此生只爱过三个女子,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雪凝,一个是岚岚,母亲和雪凝已经离开了我,如今我身边只有岚岚,请太后成全。”说到这里子轩跪了下来,迟迟不肯起身。
“罢了,罢了,子轩,本宫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你和你父亲真是一点也不象啊!”太后挥挥手,示意要他起来。
林子轩起身,看着太后,一脸感激。
“子轩谢太后成全!”
“先别谢的太早,本宫是有条件的,如果岚儿一年内没有怀上子嗣的话,你就要娶宁馨为正妃,我这个要求不为过吧?我南凌国,一向是世袭制,你父亲和先皇是亲兄弟,后来先皇登基,你父亲为容亲王,你父亲死后,你世袭了你父亲的爵位,现在你子嗣单薄,还要跟本宫谈什么独一无二?万一这个岚儿肚子不争气,以后谁继承你的爵位?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别说本宫逼你,本宫宽限你一年时间,一年以后没有子嗣,就娶宁馨吧!”
太后的决定是不容质疑的,林子轩也知道此时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是啊,子嗣问题是太后让他娶宁馨的正当理由,可是如果岚儿不肯留下,别说子嗣了,到时候他什么都没了,还要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不管怎么看,形势对他都是相当不利,但是此刻太后的决定已经不容他拒绝了。
“子轩遵命!”对于他来说这四个字好象四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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