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鄂氏的来访洛雪只字不提,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况且她觉得自己应付的不错,而董鄂氏也并无欺人之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提也罢。
胤禟这日一回来就兴冲冲的拉着洛雪的手,“还记得上次跟你提过的宫里头给阿哥、格格选伴读的事吗?”
洛雪想了一下,“对,确有此事。”
“今儿皇阿玛说了,每个贝勒、贝子可以推举一个伴读人选。我准备让思远试试。”
洛雪皱眉,“胤禟,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她不想让思远和皇宫高墙沾上一点关系,况且她知道,思远一旦由胤禟推举,就等于是和八爷党有了一层脱不了的干系,而八爷党最后的结局都是那么悲惨,她不能让思远冒这个险。“思远还小,不急着作打算。”
胤禟温柔的牵着洛雪的手,“我是真心待你和思远的,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让你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最安全的依靠。这次只是带他去见识见识,也不一定就选上了,反正混个脸熟吧。”
看到胤禟一脸诚恳的样子,洛雪觉得要是再回绝的话显然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她对伴读是有所了解的,反正就象现代的幼儿园入园考试一样,只不过皇宫的考试更为严厉,不说千里挑一吧,百里挑一总是不为过的,对伴读对象的祖宗三代都要严格考量才能决定的。胤禟说的对,就是去见识见识也好,没那么容易被选上。
洛雪一时心软,点头答应了。
“那你预备怎么说明思远的身份呢?”
“这到不是什么难事,皇阿玛日理万机,不会关心这么点小事的。到时我只需找人稍为通融一下,把你和思远的家世描述的好一点,我想就能过关的吧。”
洛雪才想要提出疑问,玉珠却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洛姐,这是白神父差人送来的,说是让表小姐试试。哪有什么表小姐呀,我看你可把白神父骗惨了。”玉珠是一根肠子,说话直来直去。
胤禟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的一头雾水。
洛雪却早已趁他们不注意打开了礼盒。是一条淡绿色的拖地长裙,裙摆是典型的欧洲宫廷特色的大帐篷状。考虑到八月的京城已十分炎热,所以选择的料子也是相当轻薄舒适的。洛雪注意到做礼服的人考虑的很周到,高领子刚好将脖子围住,还另附一副手套,避免了跳舞时男女肢体的直接碰触。
胤禟走过来,拿起衣裙,大为不悦,“这是做什么?谁要穿的?”
洛雪接过裙子,不紧不慢放入盒子中,“八月初二是德妃娘娘的生辰,皇上命白神父等献跳欧洲的宫廷舞。我答应做白神父的舞伴。”
胤禟想到洛雪要穿这么轻薄的裙子就已经很不开心,现在听到她说要在众人面前献舞,还要和一个洋人共舞,当即就怒形于色,“不准。”
洛雪早就料到胤禟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的就光火了。还没等洛雪开口,胤禟又开始了,“虽说我们满人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你看看这是什么裙子?薄的跟纱似的,还那么紧身,穿这个在一大群男人中跳舞,那帮人还不眼睛都绿了吗?”
玉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洛雪脸一红,瞪了胤禟一眼,“就你低级趣味。这裙子可是人家欧洲的宫廷装,紧身是因为要将女性的曲线勾勒出来,是艺术你懂吗?”
“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怎么对人家洋人的东西知道的那么清楚?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大清朝的子民。”
洛雪心里暗自好笑,本来就比他多进化了三百多年。可是看到胤禟生气的样子说明他是真的太在乎自己了。洛雪轻轻握住胤禟的手,“好了,别小家子气了。白神父是我的恩人,他之前跟皇上已经有过矛盾了,要是再因为找不到舞伴而拒绝跳宫廷舞,那可真的要触怒皇上了。我想好了,到时我戴个面具,不让他们看到我的脸不就成了?再说了,宫里的人本来就不知道我是谁。”
胤禟将洛雪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玉珠见状便自觉的出去了。
“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胤禟将头轻轻依靠在洛雪肩上,“只想把你藏在口袋里,随身带着不让别人看到。”
洛雪也将胤禟抱得更紧,她也不知道该拿胤禟怎么办?明知道结局会很悲惨,可还是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到最后伤的最重的一定是她自己。
胤禟又是一个温柔的吻贴了过来,洛雪头一转没让他亲到。
“胤禟,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了,今天晚上可一定要回去。”
“你怎么那么大度,人家可是最好霸占着男人不让离开一步,你却总是要我回府上去。我可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你若是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忽视了你府上的那几位,不然当她们发现我的存在对她们构成了威胁的话,也是你我关系终止的一日。”洛雪低下头,“她们毕竟是你妻妾,而我……”
不等洛雪说完,胤禟连忙将手捂住她的嘴,“什么都听你的。” 胤禟将洛雪搂进怀里,反正就回去一晚。
“爷,……”一探子隐蔽的向胤禛禀报。
胤禛拿在手里的茶杯微微一抖,茶水洒在了他的褂子上。“吩咐下去,封锁这个消息,若有半点透露,格杀勿论。”
探子身子一欠,立马下去办事。
胤禛心痛的握着手里的玉斑指,刚才这个消息令他着实揪心。在已婚的兄弟中,除却八阿哥,就属他府上的子嗣最为单薄。先前已有三个儿子早殇,现膝下只有弘时和弘历两个儿子。但刚才收到的消息已证实,他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弘历。半年前弘历就因感染了风寒由钮钴禄氏带往热河静养。他对外只是说钮钴禄氏身子不爽到热河去了,因担心弘历年幼便一并带去了。康熙也已经多次问起钮钴禄的状况,但他一直都避重就轻的含糊不答。但是这半年来,弘历的身体仍然毫无起色,刚才探子带回的消息就是弘历殇了。钮钴禄氏因为悲痛过分竟痴傻了。
胤禛深知,子嗣单薄是一大绊脚石。尽管自第二度废太子以来,朝中一面倒的倾向八爷党,但皇阿玛之所以对老八并不看重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只有一位嫡福晋,只生有一个儿子。
现在弘历的事要是传出去,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自从胤祥被禁以来,他是如履薄冰,一个人支撑的好辛苦。指甲因握拳太紧而嵌入皮肉中,渗出血来。“啪”的一拳打在桌上,胤禛额头上的青筋暴现,那神情可怕的犹如一魔鬼般,他低吼道:“我不信老天对我竟这般残忍?我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