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颖没想到说起宁涵的来历她也无动于衷,不由又是着急地叫道:“我还知道昊王殿下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象他的母妃而已,你别以为就此能独占他!”
宁涵的身体轻轻一僵,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不经意间提到自己与萧天璟生母的相似了,连昭帝都说过自己有几分神似。唐思颖提到她的来历根本不曾动摇,却被这句话击中了心中的隐忧。
宁涵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唐思颖展开笑容:“唐小姐的话本宫不怎么明白,不过本宫倒能为你指出些错误所在。”
唐思颖一呆,宁涵继续笑道:“昊王殿下的母亲已被父王封为淑仪皇后,天下皆知,不知唐小姐称的母妃又是哪一位?我象不象谁与你有何关系,值得唐小姐大呼小叫吗?原来昊王殿下的心意唐小姐竟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本宫倒要去问问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有你这位知心人呢?这位知心人有否说中他的心意呢?至于独占,本宫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不能与人分享的,莫非唐小姐心胸宽广,以后嫁了人很喜欢有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吗?那本宫倒要恭喜你以后的夫婿了,有你这么贤慧的妻子在,娶十个八个都是没问题的!”
宁涵自成为护国公主已来,几时用如此强硬的口气说过话,还自称本宫,连对着自己玉华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是和颜悦色的。头一次仗着身份行事,竟是对着自己未婚夫的倾慕者,倒是有些啼笑皆非了。
唐思颖听得呆若木鸡,想要分辨,却想到自己确实有说得不妥之处,要反驳些什么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宁涵看到她的模样本来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几次被她刁难,也想着气气她。
“唐小姐的年纪好象也不小了,既然你如此贤慧本宫正好秉明皇后,尽快为你择婿才是,免得你多有怨言呢!”宁涵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不是同一级别的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位唐思颖小姐估计从小给惯坏了,又是武将家出生,性情鲁莽暴躁,一般的女子就算再嫉恨哪会巴巴地上来说这些让人能挑错的话呢!如此性情若是嫁到皇家或是哪个门阀世家大族,只怕立马就是被人生吞活剥的料呢!
宁涵压下心头涌上的对她知道自己来历和萧天璟心思的疑惑,转身就走。
唐思颖恼羞成怒,一看宁涵不理她直接往里走,头脑一热,伸手一推,恨恨地叫道:“当初爹爹那枚箭怎么就没一箭射死你呢!你掉到江中还会生还,简直不是人!”
宁涵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停下脚步要回过头来问个仔细,身后大力推来。她正是失魂落魄之时,被这个力道一推,头正好撞在廊柱上。
宁涵额头巨痛欲裂,眼前一黑就往后倒,耳边传来一个愤怒之极的声音:“你说什么,当日那一箭是你父亲唐将军所射?”
到底说的什么,宁涵还没想明白已经昏了过去,倒在了飞奔而来的萧天璟的臂弯中。
和当初伤重时一样,宁涵的意识又模模糊糊起来,只是身边的声音依然嘈杂清晰,听声音好象有不少的人在四周走动说着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出去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出事了!”这是楚霆沉稳的声音,却也带着可辩的急切。
“我和二哥见宁涵出了大殿有些时候了也不见回来,怕她独自一人身体不适起来就出去找她。到时正好看到唐思颖伸手推了她,宁涵一时没防备头就撞在了廊柱上!”萧天琛叹息道。
“那个唐思颖是什么东西,推了姐姐被当场抓个正着,给侍卫押起来的时候还叫着什么箭不箭的,与她无关,究竟是什么?”海儿懊恼当时怎么就没跟上去,对满脸涕泪的唐思颖更是厌恶之极。
“这个……”萧天琛明显有些迟疑起来。
“听涵儿说,霆叔当初救起她时正是她身中一箭掉进怒江之时!”良久萧天璟沙哑的声音才响起。
“不错,幸好她的身体底子好,求生的意志十分强烈。若是一般的女子早没命了,饶是如此涵儿也将养了大半年才能走动自如……”楚霆叹了一声,颇有佩服之意。
“那晚正是我军率众设下陷阱引乌孙国的札利上钩,而一举生擒他的日子。那个陷阱没想到却是涵儿,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成功的那一刻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飞来正中涵儿,我们上前抢救已是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下悬崖落入江中……”萧天璟想起当日的凶险和看到宁涵中箭落水的痛楚,声音竟是微微颤抖哽咽起来。
其他人再说些什么宁涵已经充耳不闻了,泪水缓缓地流下。
是的,当日的情景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这还要拜唐思颖所赐了呢!若是没有她的一推,怎么会想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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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涵从头疼中悠悠醒转,天色已经快完全黑了。连忙打开裤袋中的手机一看,信号仍然全无,不由叫她苦笑起来。
从前没有这么背过,没想到会在这里栽了跟头了。宁涵看看天色,知道今晚无论如此也是出不了这山了,天性中的坚强独立叫她仍打起精神,看了看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指的方向,取出背包中的强力手电筒往记忆中掉下来的那边爬去。
也不知在树林中走了多久,宁涵突然隐隐地听到流水的声音,这个声音叫她精神大振。又累又渴,头又在微微做疼,这时候找到水源是当务之急了。
果然,月光下一条清澈闪烁着银光的小溪出现在她的眼前。
宁涵欢呼一声跑了上去,先摸出早就空空如也的运动水壶灌了满满一壶。几大口喝下去满足地叹息一声,宁涵才抽空打量了四周的情形一番。
这条小溪看上去挺宽,对面也是茂密的丛林。小溪的水却不深,纵然在夜里在月光的辉映下也看得出水质不错,其中还有小鱼隐隐在游动着。
宁涵浑身酸痛,衣服被汗水早粘在了一起,这眼前的小溪顿时成了非常诱人的澡堂。她又东张西望了半天,一咬牙,脱下长袖T恤和长裤,内衣无论如何是不敢再脱了,缓缓地扶着溪边的大石下到了水里。
虽然是夏季,山中夜晚的溪水还是有些清凉,宁涵不敢多泡,草草地清洗着头发、身上的汗水和污垢,力求快速地上岸。
却不知道这一切被身后二个身装白袍银甲的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