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那个县令让你吓得都尿了裤子了,恐怕明天就又多了一个清官了!”冷苍烟笑着摇头,跟探春呆的时间长了,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折腾那些贪官,却总没有探春这样鬼点子多,效果也出人意料。
“呵呵……今天真痛快。”探春笑着靠在贾府的后角门廊上,冷苍烟已经习惯了把她送到贾府门口。
“恩,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冷苍烟按照往常一样到门口就离去,探春注视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吐了口气,看了看门口的一排大树,不禁眯起了眼睛,这些天她总觉得大树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暗中偷窥自己,可每次都只是纹儿在那里等着自己而已。
“姑娘,还不进去么?”纹儿又像从前一样走出来,探春甩甩头,可能自己这些天玩的太疯了,产生错觉也不一定。
“进去吧。”探春笑着拉着纹儿进门,纹儿像往常一样报告探春她离开贾府后所有发生的事情。
“好了,先别说那些了,上次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怎么还等,现在天气虽然不冷了,但是一个女子也不适宜晚上在外面,会受夜风的!……”探春啰嗦的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医学常识,纹儿却笑了。
“姑娘何尝不是晚上跑出去外面,这些话纹儿可要在背给姑娘听一遍!”纹儿习惯了在贾府称探春为姑娘?但称呼迎春惜春都是二小姐四小姐,因为按她的的思维来说,能被她称作姑娘的只有探春,她的主人!
“呵呵,你这丫头,也学着油嘴了!”探春看着原先一本正经的纹儿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心中首先是为她高兴。
“是啊,自从跟了姑娘,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了!”纹儿深深的感叹,自己从前在龙云身边自然是规矩森严,就是在白羽白云手下训练时,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自在的空气,她的感觉就是探春改变了这一切,在探春面前,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城府极深让人难以捉摸的皇帝龙云变得有了人情味,自己的主人,暗卫的首领白羽也对她另眼相看,至于自己一贯不理世事的少主白云也变得古怪起来,不然自己怎么会每晚都跑到门外了给他打掩护,难道她不知道探春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少主的行为真是让纹儿不解,难道是皇上派他来监视探春,难道?纹儿看着笑意盈盈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探春,一时间也为难了起来,新主旧主,谁是谁非?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探春自然不知道纹儿心里复杂的活动,只是先前听到宝玉和黛玉又闹别扭了,就一心思考着红楼的情节,难道是黛玉吃了闭门羹?难道是为了红麝串,还是另有其他事情,探春也想着自己管上一管,改改这些情节,正想着就到了房里,原来已经是半夜了,侍书伺候着她睡下了,探春还想着明日就去问问黛玉。
第二日刚吃罢早饭,姐妹们在一起,宝钗也在,宝玉也在姐妹里混,探春不好开口,贾母又有心情,留着姐妹们说话,门外却有婆子报了,说宫里来人了。
一时贾母王夫人等人迎出去,原来是元妃吩咐初一打醮的事情,探春正自琢磨着元春是不是为了给自己腹中的孩子祈福,贾母等人则是互相夸耀元春心善向佛,是王夫人教育的好,外面又来了圣旨,这次可和元春派人出来传话情况不同,贾政也不陪着凤藻宫的小太监说话了,赶忙正经穿了官府接旨,贾母王夫人也是一阵的忙乱,传旨的总管大太监却没给他们太长时间,只是急急的叫了胡乱穿好穿着官服的家政,匆忙的接了旨,原来是南方的太上皇病危了,龙云传旨让探春去替自己看望,探春只得略略收拾了一下,只带了纹儿就进宫了,走时特意吩咐了侍书翠墨,好好地照看迎春惜春和黛玉。
到了宫里,龙云也是一脸的忧虑,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探春不禁感慨,若是贾政病危,自己会不会感到难过呢?其实认真说起来,贾政还算是个好人,只是太古板了,也难怪高鹗续本里会让他袭了荣国府的官位,也算是对他的肯定了。
“二哥哥,你是想让我去看望父皇吗?我这就可以动身的……只带着纹儿,应该两三天就能到的。”探春还是忍不住安慰龙云。
“叹儿,太医飞鸽传书,父皇看来是真的不行了,我想让你去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看好母后,她年纪也大了,我怕她受不了这些。”龙云满是忧虑的说。
“好,我会的……”探春转身就要叫纹儿,却被龙云止住了。
“叹儿,我希望你自己先去,我知道你自己的话能更快的,纹儿让她跟着仪仗走就好了……”龙云说着,竟有一丝急迫,探春以为是太上皇真的命在旦夕,也只有点头的分。
“恩,那我这就出发,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探春又要走,却再次被龙云叫住。
“叹儿,你到了那里,千万小心皇后,我觉得她……”龙云冲口而出,却没有说完的勇气。
“皇后娘娘!她怎么了?”探春满是惊讶的问。
“我最近查到了新的线索,吴贵妃的死可能和她有关!”龙云有些无奈的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最近皇后不在宫里,元妃又有了身孕,龙云最常宠幸的几个妃子就只有周贵人还比较聪慧讨喜,所以龙云自然去她那里多了些,谁知一晚周贵人喝酒喝多了,居然失言说出了吴贵妃的死因,原来真的是她在元妃送去的绿牡丹里动了手脚,龙云一听便大怒了,细查之下才知道她每次都用藏红花香薰了那些绿牡丹才约上元妃一起去送,而这些都是皇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教的,龙云虽然不敢贸然断定这件事自己一贯贤惠的结发妻子一定知情,但是也不由得动了疑心,但是他只是暗暗地赐死了周贵人和知情的太监宫女,却又忍不住自己将事情告诉了探春。
“哦?那这件事情?”探春也很惊讶,一直温良娴熟的皇后怎么也会有这些阴暗的事情,虽然不敢断定,但是探春明白,做皇后可不仅仅只凭贤良淑德的……
“到时候你看着办吧……要是没什么事情就算了,她若是敢真的有什么不轨,你就先暗中制止,我也没有想好怎么办?”龙云揉着自己发疼的脑仁,皇后跟自己结发也快十年了,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他至少已经习惯了有一个温良恭谦的皇后为自己打点后宫。
“恩,知道了!”探春慢慢的退下,就向南边奔去了,心里埋怨龙云,又丢给自己了一件麻烦事,太后皇后,貌似都比自己地位高些,自己到了那里肯定不会很舒服,但是圣旨可不能不听,只能暗暗地祈祷那里一切平安,自己也好早些回来复命。
一路上探春无暇看四周的风景,一直奔到了杭州的行宫,但又觉得这么快也不好,将来对出来自己没法解释,就先趁天黑到各处转了转,看到太后守在太上皇身边,一群宫女嬷嬷们有的给太后打扇子,有的伺候太上皇喝药,一群太医守在门外随时候命,探春又转到了太医们议事的地方,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医正在低声的议论着什么,一屋子的药罐冒着热气,在火炉上咕嘟着,散发出阵阵药香。
“太上皇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咱们可如何是好啊!”一个花白胡子的太医一面看着一个药罐的火候,一面对一个头发快掉光的太医说。
“唉!大不了是陪着太上皇去呗!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什么,你没看到李太医呢,害怕的跟什么似的,还有冯太医,都五十了,前些天还偷着到外面买了几个年轻小丫头来,生怕自己没时间享受了!”头发快掉光的老太医端下自己面前的一罐子药,不断地吹着发红的双手。
“唉!咱们这样一罐子一罐子的熬,太上皇却喝不下去,这也不是办法啊!”花白胡子太医也端下了自己熬的药罐,转身去拿精致的瓷碗。
“其实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太上皇这种病情只要在头顶扎针放血就还能延缓一阵子的,只是……”稀疏头发的老太医忽然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
“哼,放血!亏你想的出来,你敢去放血吗?”花白胡子冷哼了一声,又忙着鼓捣自己的药罐子去了。
探春不再听他们胡扯,想到皇后不再太上皇那里伺候,转身就四处寻找皇后的寝宫,没想到行宫也是迷宫似的,找了好久才看的皇后身边一个叫若慧的小宫女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探春疑心,便跟上了她,想要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