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选址还是贾琏帮的忙。看来这娃决心要弃暗投明了。
后来爹爹来信,说帮墨玉找了一位师傅,是佟皇贵妃的弟弟,水溶的舅舅佟博文,字子骞的。现任正三品大理寺卿,每两天去佟府一次。为此,老太太还置办了三桌酒席,本想让琏二哥哥,准备礼仪和墨玉上门拜见的,人家愣是不买贾府的帐,就收了林家的礼,以公务繁忙打发了贾家。每三天的夜里,师父都会悄悄地过来,教我医术、教墨玉武功。偶尔我们高兴会去给贾母请安,哄她开心,我们既然住在这,暂时还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三春姐妹来我这里,越来越频繁了。我和她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就像“前世”一样。迎春腹内有经纬、探春不愧一个“敏”字,凡事都很透彻、惜春和原来一样,说话没个把门、言辞犀利。三春最喜欢逗墨玉了,看他人小鬼大,每次被三春逗的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贾宝玉每次过来,都会被嬷嬷们挡在门外,以郡主身体不适挡回去,然后由墨玉请他去东跨院,大谈经济仕途。每次墨玉都会告诉我贾宝玉反感又不能反驳脸憋的通红的,表情颇为丰富。
有时实在是烦透了,墨玉就等贾政回来,和他谈《四书五经》,贾政觉得外甥小小年纪,见解独到很感触,其实都是佟博文教的。然后贾政就会叫来宝玉,询问一番,每每见宝玉答不上来,便觉得揪心,连小两岁的墨玉都不如。然后我们如宝似玉的二爷就会被罚抄,抄得他至少有四五天没空来我的暗香阁。
日子就在我们翘首期盼“听雪楼”竣工,和三春嬉闹间过去了。在师傅的指导和“前世”的基础上,我的医术和毒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师傅也打算云游去了,走之前留了本《药王遗篇》给我,给了墨玉一本《凌寒剑谱》据说和水溶的剑法是一脉相承的,让我们自己琢磨。
我无事总喜欢自己制些药丸,偶尔会找写目标做为试验体。做好最后一颗“碧青丹”,已经不早了。待雪鸢、雪雁服侍我躺下后,安然入睡。梦里似乎又看见了那双眸子,刚想细看,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这绝对不是梦,不知为何,我不想惊动任何人,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只身前往。顺着血气,在紫竹苑的墙角,我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不清容貌,总觉得他很熟悉。
我上前扶起他,在我碰触到他领口的瞬间,一阵金光乍现,有一股暖流,从我的指尖传遍全身很舒服。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我慢慢地扶着他回到屋里,真的好重啊。把刚研制好的“碧青丹”喂了两颗下去,又细细的帮他包扎了伤口。替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伤的很奇怪,是我在医书上从未见过的。不知何为,我特想救他,于是滴泪喂他。
一滴泪落在了他胸前沾有血迹的珠子上。那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渐渐地飞升到了我手上。绛珠,竟然是我的绛珠。那珠子通身碧绿,仔细看上去竟有一丝红艳如血的印记。我又查了下那人的伤势,已无大碍了。看着破败不堪的衣服,只得替他换了件干净的外套,好在我还小,不用讲究男女大防,把他安置在外间贵妃榻上,盖了薄衾,把染血的衣物用药粉化了去便回房睡觉。真的好累啊。
担心丫鬟发现屋内有陌生人会引起恐慌,早早的便醒来了。这一张眼,就看到了此生见过最美的容颜。
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这不是我替他换的),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芳华流转。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我的眼,不得不把视线下移,发觉他那双未着鞋袜的脚露在袍外。
它静静缩于一隅,仿若纤细无骨,却勾起人心底里的爱怜。我忘乎所以地凝视,直到一记清咳,才清醒过来,尴尬地一笑。
“看够了?”他淡淡的问道。“伤得那么重,还能活着也不谢谢我。”“看来,绛珠已经物归原主了!”“你怎么会有绛珠?你怎么知道绛珠是我的?你是谁?”我急切的问着。“你救了我,我还了你绛珠,算是扯平了,自然不用道谢。”“你这里的防备也太松了,我这都半天了,也没人知道,该换人了。”我刚要开口。“时候不早了,我走了。”说着闪身不见了。这么好的武功怎么会受重伤?看来得让墨玉好好习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