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你等等,我迷路了,可以帮我吗?”雨馨可是个路痴,刚才在花园跟惜春闹,结果这一跑就找不着路了。
水泽听到雨馨叫唤,便听了下来,“你从这条小径沿路出去就可以找到可以帮忙的丫鬟了。”然后水泽提脚便要离开。
雨馨心想,这人也腻没礼貌了,跟人说话还不转过来,当自己背影很帅啊。“你站住。”雨馨看见那人没有停下来依旧走开,小跑上前挡住那人的路。“你这人……”雨馨在看到水泽脸上的刀疤的时候没有吓到只是震惊了,想着是这刀伤是如何造成的呢?
水泽以为雨馨吓到了,虽然已经习惯了所有女子见到自己的脸时不是吓得大声尖叫然后转身跑走,便是吓得腿软发不出声来,但是再次经历还是会有失落。
令他惊讶的是,在他想逃开的时候,一双纤纤玉手却抚上了那道丑陋的伤疤很是怜惜,用很优美淡然的声音问道,“怎么伤的?”
水泽这时才认真去看雨馨,一张笑得很灿烂的脸,没有惊吓过后的苍白,眼中不是恐怖而是怜惜还有好奇,可能还包含着欣赏吧!“战场。”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雨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快步想离开是因为它吗?”
水泽呆呆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雨馨心中有两个答案一是自卑,二是怕吓到人,不过雨馨不确定是哪个便问了。
“怕吓到你。”水泽刚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女孩真的不怕,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的刀疤,而如葱玉手则不断地轻抚着。
“很多人看到你都吓到了,所以你才认为我也一样会被吓到吗?”
水泽还是点头。
“你很在意人家因为这个而避开你对吗?”水泽之前没有想过这给问题,只知道当人家吓到逃开的时候自己很是失落,原来这就是在意,“其实你不用在意的,若是那些人是真心的就不会因为这个缺陷而嫌弃你了,可是若是他们嫌弃你,那么代表他们不是真心的,有何必为呢。古人云‘祸兮福所侍,福兮祸所依。’这何尝不是个机会让你看清身边的人哪些是值得在意的,哪些不值得,对不对?所以你就看开点,不要再这般自怨自艾了。”雨馨不仅仅是个作家,同时对心理学也是有涉猎,懂得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哦,不早了,再不走她们就找不到我了,我先走了,再见。”雨馨沿小路跑着,突然停下又跑了回来,“忘了介绍了,我叫叶雨馨,你呢?”
“水泽。”
“水泽,嗯,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你要好好想想我的话,我可不想下次见面你还这幅鬼样,走了,再见。”然后水泽就这样看着雨馨一路跑出去知道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水泽还是呆愣着看着,脑中都是雨馨的笑脸,他没留意到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把叶雨馨的名字刻了上去。
水溶回到后院是看到的就是水泽这一模样,仿若见鬼了一般,不想自己这王兄还有可能再有第二个表情,实在教人想不到。随着水泽的目光看去却连个影都没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王兄,看什么呢?这般出神。”水溶便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水泽突然间有了转变。
水泽苦笑摇头,然后又走了回去。水溶觉得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什么好事都在今天发生了。
“馨,你跑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恕恕责怪道,刚才雨馨走丢了她们不知道有多担心,而且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在王府要是不小心惹了什么祸事就麻烦了。
雨馨知道恕恕并不是在责骂自己而是担心,讨好地撒娇道,“对不起嘛,人家不小心迷路了。”
“明知道自己是路痴还敢乱跑真有你的。”恕恕嘴上是这么说那,心里怎样就不知道了。
这时,太妃携着黛玉出来,一眼便可看出两人的关系比之前离开的时候亲密了很多,黛玉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太妃。”所有人都停下来给太妃行礼。
“你们也别这么拘礼了,黛儿说你们一个好过一个,到底怎么个好法本妃都没瞧见,个个束手束脚的,也不是本妃请你们来的本意。”尽管太妃这么说,但是谁敢在太妃面前放肆啊。
太妃也实在是瞧出来了,知道若是黛玉没有刚才的一番谈话也不会有现在的改变,于是,“我猜,你便是敏儿说的那个奇怪的小女孩,黛儿的师姐,恕儿吧。”太妃在知道恕恕和英莲是师姐妹关系的时候,便猜到了这两人便是贾敏提到的人,特别是恕恕,贾敏给太妃心中写的便是,一个很有沧桑感的奇怪小孩。
而恕恕没想到太妃知道恕恕这个名字,她知道黛玉是不会在说出来的,黛玉没经过恕恕的同意是不会对一个刚认识的外人说,想说也会先过问恕恕是否同意,而恕恕听太妃讲是贾敏说的也就信了七分。不过令恕恕很无奈的是,原来自己在贾敏心中的印象是奇怪,其次术后苏心中还是挺责怪太妃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要是在场中有写有心人听了去,自己在贾家的伪装可能就要全盘毁掉了。
恕恕是想的很有道理,可是她怪错太妃了,太妃在刚才和黛玉的谈话中便知道这三人对三春没有隐瞒什么,而在场的也都是自己的心腹,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等陪着太妃逛完花园,恕恕姐妹几人便回到了太妃为她们安排的院子里,屏退了下人后,恕恕、英莲、三春和墨玉就这瞅着黛玉,示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黛玉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姨姨把我叫道她的卧房内,然后就问了我在贾家好不好,我自然说好哦。”
“就这样,不止吧,这两句话不可能聊这么久啊?”恕恕很是怀疑。
“还有,姨姨拿了一张纸给我看。”接着便从怀中拿出那份断绝书递给恕恕几人。
恕恕越看越震惊,表情变化极其丰富。其他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从恕恕手中结果,看完一个个的表情真是各异,不同的吃惊程度都表现了出来。
黛玉看她们吃惊的表情,撇了撇嘴,“姨姨说这是外祖父临死之时写下的,娘出嫁前交代她保管的……”然后黛玉将适才太妃告诉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三春没想到,原来贾家的老主人已经预感到了贾家的未来了,只是无力挽救了罢了。像贾代善这般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不惜让女儿断绝与家族的关系的父亲爱女行为,也算是一大惊世骇俗,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也能做到的。
夜里所有人都安然入睡了,但是最有可能睡的最香的这个却还在眨巴着眼睛想事,“馨,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要早起呢,你可不要赖床。”恕恕实在想不明白每晚沾床就睡,睡眠质量好到不行的叶雨馨,今晚怎么还不睡,居然玩失眠,还是当自己像黛玉一样有认床的习惯,可黛玉即使认床,身边只要有恕恕或英莲在也能睡的好好的,她……
“言,你觉得,世上真有一见钟情吗?”听了雨馨的话,恕恕便觉不对,瞌睡虫都被打败了,恕恕起身看着雨馨道,“怎么这么问?”
“我好像……爱上他了。”
“谁?”恕恕便觉奇怪,几乎每天两人都呆在一起,恕恕实在找不出能让雨馨一见钟情的人。
“我今天不是迷路了,然后我便在小径深处,遇见了他。”雨馨将今天在后院的事说了一遍,“自从见到他后,我今晚一直浮现出他一个人孤寂落寞的背影,我就有种想上去抱住他的冲动,而且,你说他会不会留心我的话呢?我又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呢?”此时的雨馨就像初恋的女子一样,有点甜蜜、有点欣喜、有点兴奋,又有点无助。
“会不会,等你下次见到他不就知道了,而且若是你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若是没缘,你就自己制造缘分呗。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睡吧!”恕恕没想到原来每个人初恋都是一般模样。
同样的夜,不远处有个男子一夜无眠的想着微笑的面容,而远处还有个男子正在饮酒望月,呢喃着,“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