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婶婶如此厚爱,湘云今日方知,实是不孝,但是婶婶,湘云真的不能嫁啊。”湘云听婶婶的一番话也是感动之情难以言表。
“那好,你说出个理由来,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嫁了。”史李氏也是无奈,她不想逼湘云,但是又担心湘云所托非人。
湘云只是哭着,不知该如何启齿。
“你倒是说呀。”史李氏急道,看湘云哭的样子,又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劝。
湘云看着婶婶,呜咽道:“婶婶,这事,湘云不知道怎么说啊。”
“有什么说什么,你这样不说,婶婶怎么帮你。”
“婶。”湘云抱住婶婶,哭道:“上次去贾家时,薛蟠联合二哥哥哄骗着,给我下药。”
史李氏听湘云哭诉,声音颤抖,分明是恐惧,但是听到湘云说下药,推开抱住自己的湘云,震惊地看着她,问道:“下药?”史李氏心中暗暗祈祷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湘云委屈点头,“他们给我下媚药,说要玩什么二龙戏珠。”于是湘云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婶婶听,只是修改了后面贾环救了她后发生的事:“在湘云以为要失身于二人的时候,正好贾环听到我喊救命,打昏他们两个救了我,但是我身上的媚药没有解,贾环为了救我,就……”湘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说不下去了。抬头看着史李氏道:“婶婶,你让我怎么嫁啊。”
史李氏听了这番话倒是不怪贾环,也不责骂湘云,只是恨薛蟠和贾宝玉两人:“好你个混帐东西,居然做出这种事来。”然后安慰湘云道:“云儿。没事的,不嫁人就不嫁,在家里叔叔婶婶也不怕养你一辈子。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找你叔叔去。”说着,拉着湘云便走。
史李氏牵着湘云直奔史鼎的书房,平日史鼎无事便都呆在书房里,史李氏们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这史李氏其实和湘云的个性很是相似,只是比湘云多了份心眼,倒是比湘云好不少。史鼎还气是那个下人如此鲁莽,转头一看,这怒气也就消下几分,“夫人,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忙,还拉着云儿一起。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说来,史鼎对史李氏也算尊敬,就因为史李氏的心眼,史家才不想其他三大家一样奢靡无度,到如今皆是寅吃卯粮,家中的下人个个仗势欺人。史李氏的大智如愚让史鼎都是由衷的佩服。
“府中无事,但是你云儿出事了,你倒是有心情在这饮茶看书,悠闲自在。”看史鼎这般,想着湘云的事,史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史鼎以为是与卫家的婚事,觉得史李氏大惊小怪了,不慌不忙道:“这与卫家的婚事,不都差不多了吗,还能出什么事,这女子加了人后,便知道娘家人的苦心了,夫人这是去劝云儿的,这么自己倒像是被云儿给说服了。”
见史鼎拿起茶壶就打算饮,史李氏上前抢走,气愤道:“还说婚事呢!这婚是没法结了,你趁早跟卫家退了才是。”
“夫人这是何意?”史鼎这才惊疑,难道妻子真被湘云说服了?
“老爷,云儿,云儿已不是完璧之身了,这怎么嫁啊!”史李氏哭道。
史鼎霎时瞪大眼睛,看向湘云,湘云却是低头哭泣,他看向史李氏,眼中满是疑问:“夫人,这可不能开玩笑。”
“到如今了,我又哪有心情与你开玩笑。”史李氏肯定了史鼎的疑惑,史鼎难以接受,这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未婚却失了清白,这是多大的耻辱啊。史鼎立刻拉过湘云,一时怒气冲天:“我打死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抬手便想一掌下去,史李氏赶紧上前拦下,湘云见状赶紧躲到史李氏的身后,史李氏哭喊道:“你这是要干嘛,云儿何错之有,都是你们这些男人,风流成性害苦了我们女子,如今做错的明明是你们,却什么事都推在我们女人身上。”然后将湘云刚才对自己说的,又与史鼎说了一遍。
“老爷,你我二人膝下无儿无女,一直说要将云儿视为亲女,可是我们让云儿出了这种事,都怪我平日没有照顾好啊。”史李氏自责道。
湘云不想史李氏自责,说道:“婶婶不必自责,婶婶对湘云一直都很好,是湘云自己识人不清,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哪些人是有心利用的,才会远了叔婶,却和贾家亲,这都是湘云的错。”
然后看着史鼎气得发抖,湘云直接在他面前跪下:“叔叔,若是觉得湘云有辱门风,就将湘云打死吧,湘云不怪你,只会感激你的养育。”
史鼎好一阵没有反应,看着湘云跪在请罪,妻子在一边劝自己,史鼎也知道这怪不了湘云,要怪也是贾家的错:“对,这是怪不了云儿,这笔帐定要和贾家算一算。”然后带着妻子和湘云去了贾家。
贾母见史鼎来势汹汹不知道何故,赶紧问道:“你来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还不都是你们贾家人弄出来的。”史鼎不客气回道。
“这忠顺王爷的事,你不同意,我不也没有非要逞强你吗,若是云儿自己愿意,也不是我的错啊。”贾母以为湘云要退了卫家的婚事,答应加入忠顺王府。
史鼎气道:“你还敢提这事,就算你是我长辈,但是我史家女儿的婚事也轮不到一个外嫁女管。”
贾母面上过不去了,即使史鼎说的是事实,但是被人当面这么说,自己心中就是难受。“那是什么事?”
“把你嫁二房儿子和他的两个好儿子叫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史鼎说罢,再不理贾母那倚老卖老模样,贾母便派人去把贾政还有贾宝玉、贾环叫来。
最先来的便是贾宝玉,一看见湘云便粘了上去,湘云却是慌忙避开,挨着史李氏,史李氏也知道湘云的意图,直接隔开贾宝玉与湘云,贾宝玉无趣正想到贾母身边逗乐,就见贾政进来了,当下站着连动都不敢动。贾环是最后进来的,贾环一副猥琐小人,胆小懦弱样,在其他人看来就觉得厌恶,湘云却是好笑,使劲地憋住笑意,低头不让他人发觉自己的异样,不想这样在史鼎夫妇看来,就是伤心委屈的模样。
史鼎让贾母屏退下人,然后才道:“贾宝玉!”
贾宝玉听史鼎怒气冲冲地叫自己,比贾政更是恐怖几分,当下三魂没了六魄。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从青楼里买的药,骗了湘云。”史鼎直接问道。
贾宝玉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但是他知道要是贾政知道自己去了青楼,自己绝对会被打死,于是他慢慢向贾母身边挪去,口中喃喃道:“是。”
贾政听罢也知道是什么药,正想破口大骂,贾母却反驳道:“宝玉还小,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定是受了骗的。”
“他会不知道,你让他自己说,他为什么要用在云儿身上。”史鼎见贾母这般维护贾宝玉,气就不打一处来。
贾宝玉见贾政在,哪里敢说话,贾政大吼一声:“畜生,说呀!”
贾宝玉只好据实说道:“是薛大哥哥说要玩二龙戏珠,要让园里的姐妹快活,我觉得好,便答应了。但是园里的姐妹若是知道便不会答应,我就买了药来。”
“你个畜生,和薛蟠在外鬼混就算了,居然打起园中姐妹的注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贾政说着便要开打,不过贾母一个瞪眼,一句:“要打他,你先打死我。”立即泄败。
史鼎可不理这家人的一唱一和:“我不理会你们怎么处理,但是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然后将贾宝玉和薛蟠想欺辱湘云,贾环却无意中救了湘云,却坏了湘云的清白一事给说了。
史鼎叫过贾环道:“你愿意娶湘云吗?”即使看贾环再不顺眼,史鼎为了湘云,也要这么问。
贾环立刻回道愿意,贾母却说:“这嫁给环儿倒是委屈了云丫头,不若与忠顺王那边说说。”
湘云却上前跪在叔叔面前说:“湘云虽不是清白之身了,但是也明白一女不侍二夫,我既失身与他,他便是湘云的丈夫,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史鼎倒是想不到湘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道了句:“好。老太太还要说什么吗?若是没有,我会找人看个日子,希望你们贾家尽快迎亲。”
这时候贾母也知道只能这样,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