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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也知道他这回真的气大发了,转了转眼珠子,凑到他身后,轻声问:“哥,不怨我,谁让他说我要嫁给哥呢,所以我就火大了……”

“什么?”哥顿时炸了庙,“他还说什么了?”那小脸竟迅速地涨成紫红色,鼻翼轻扇,单凤眼似气愤得瞪溜圆。

无欢却自他眼底看出几分心虚来,便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所以我就揍他喽!”

哥的眼神有些闪烁,紧张万分地盯着无欢。

无欢作出伤心的样子,垂下眼皮,飘出来一句:“自然是!难怪我跟哥长得不甚相像!”

“小欢!”哥张着两只手,想搂无欢却又不敢的样子。

无欢侧头瞥了他一眼,心沉了一下,看来还真是有隐情呢。于是也蹲在哥身边,学他的样子,环抱住双膝,却把脸枕在上面,侧看着他轻叹口气。“理他们做什么?只要咱们兄妹好好的,就算不是嫡嫡亲的又怎样?我还叫你哥,谁敢欺负你,我就去教训谁,难过什么?”

他那雾蒙蒙的眼,认真地看着我:“我是哥,以后不许你再出去打架。姑娘家家的,那么粗鲁……”那小脸一板,将眼瞪圆,黑面道:“反正,反正就是不许你没个女孩子样儿。”

“哥嫌弃我了?”无欢暗笑,却装出委屈地问道。那小样儿,莫不是真有心养大了给他做媳妇?虽然他很好,可无欢自忖,自己就一货真价实的剩女,再不济也不会吃这么嫩的窝边草吧?实在下不去嘴呀!话说回来,“我”不是他亲妹,那“我”是谁?

“小欢,小欢!”门外跑进来福婶家的绿柳,连喘带笑地嚷嚷着:“都说你把牛二胖打够呛,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呀,哈哈!”

哥猛地起身一瞪眼,张嘴要说什么没发出声音却晃了几晃。无欢连忙也站起身,却不敢一下子站直,弯着腰扶住哥,“晕菜了吧,起那么快做什么?”

哥不理我,无欢瞪了绿柳一眼,“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请明天再来吧。”

绿柳本是跑得微红的脸蛋被哥这冷冰冰的话给挤兑得当时就涨得发紫,圆圆的眼睛连眨了几下后泛了些水气,“啊啊……大欢哥生气了?那……我走了……”

这个绿柳跟无欢相仿的年纪,却也是个实心眼儿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常跑前跑后的帮着忙活,无欢自然看得出,她是冲哥去的。可这丫也太小了,这情窦初开也早了些吧?在无欢眼里,还是个孩子呢。

看着绿柳匆忙逃离的背影,无欢无不故意地来了句:“好像很伤心呢,哥你太伤人了。”

哥垂着头,不理无欢,转身进了他的房间。却在进门后来了句:“她是我什么人?我只对小欢好就够了。”

“隋愿欢!”无欢没好气地叫了他大名,看着他愕然地转过头来。

“不管怎么说,人家对你不薄,不能寒了真心待咱们的人不是!”

他怔怔地看了无欢一会儿才将脸转回去,来了句:“隋无欢,你管那么多人干嘛?明早要去镇上,先睡了。”

有些头大地看着那本不太厚实的门板,“呯”地一声被摔上,脑子里也应景地“呯”地扯断一根筋。这娃儿,莫不是较了真儿!叛逆期?难道之前那么听话都是假相?还以为他是“妹控”呢,呼呼,好像有些难办了。

第二天无欢起来后,脑子有些涨,晕糊的,辗转了大半宿才勉强睡过去,有些精神不济。

穿戴好,来到中间的厨房加客厅,桌上已经摆好的碗筷。掀开锅盖,大海碗里的玉米糊已经有些绷皮了,但还热乎着。二个玉米面的锅贴架在上面熏着热气。

将它们捧出来,放到桌上,看了看那碟酱瓜,扬了声喊道:“哥,你吃了没?”

没听到回应,莫不是还生着我的气?迈步走向对着我房门的另一边,哥的房间,推门一看,好嘛,根本就没人在。看来是起大早去镇上了,还真是……还没消气吗?连个招呼都不打。

剩下半碗粥跟一个饼子,放回锅里后,提着二股的鱼叉就出了门。

风和日丽的天气,想了想,回身把哥俩的被褥都抱出去,晒到院子里,才将门反带上。反正一穷二白的,也不怕贼人来偷。搞不好,贼爷见这家过得太艰难,倒给留点儿啥呢。

“小欢,干嘛去呀?”

才带好门,身后就传来绿柳的声音。

“去河边转转,你干嘛去呀?”无欢扭脸看了看她,瞧出她其实是想来打探军情的。“我哥没在家,去镇上了,你晚上来吧,我就不陪你了。”

“我不是……那个啥,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她有些扭捏了,蜜色的脸蛋儿红了还未退净婴儿腮。

“行啊,去呗!”无欢倒是无所谓,反正一个人也没啥意思。还有就是,路也不熟,正好缺个向导。

一路跟着绿柳来到河边,正是芦花正盛之际。一簇簇,一片片,繁繁茂茂,蓬蓬勃勃,风吹不断,浪打不倒的。一阵风卷起漫天飞雾,却又是极致的浪漫。

无欢傻傻地看了好一会儿,前世只在课本上看过的,这回亲眼见了。正震慑着,却在绿柳不甚耐烦的拉扯下收了心思,往水边而去。

将裤腿挽至膝盖上,把鞋子放到大石头上,就下了水。绿柳也跟着下来,帮无欢趟着水,试图将肥鱼惊出草丛。

“来了来了,小欢快……”绿柳突然大叫,指着无欢身前一丈来远的水面,“那呢那呢……”

果然,一道泛着银光的大肥鱼在水面下划出一道水纹欲向水深之处逃逸。无欢及时抖手将拴了长绳的鱼叉甩出,斜斜地插入水中。

“有了!”手上的绳子一沉,无欢顿时咧开嘴,得意地将手中的绳子收回。

“小欢,你好厉害哟!”绿柳不失时机地捧了她一句,讨好地意味十足。

无欢心知肚明地冲她挑了挑眉头,“放心,你就是不说这句话,哥回来后,我也帮你说好话的。”

“小欢!”她不依地踢着水,“人家说的是实话。”

无欢呵呵笑出声,“知道知道,都是实打实的大实话。”然后将鱼叉举出水面,那尾足有二斤来重的大草鱼拼命地扭着身子。小心倒刺地边摘下鱼边不抬眼地指挥着她:“去,再往那边走走,再弄一条的话,就给你拎家去,让福婶解解馋。”

“好嘞!”绿柳一听便更来劲儿了,哗哗地趟着水,往更远了走。

无欢拨了一把水草拧成一股,将鱼嘴拴住,往岸上一扔,离放鞋的大石块不远。又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就追着绿柳而去了。

这回久了些,足足一个来时辰,才又在绿柳的帮助下叉了一条大肥鱼,比刚才那条还要大些。绿柳乐得跟什么似的,圆眼眯成一道缝,“小欢,明儿咱还来弄鱼,好不好?”

无欢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看看吧,没事就来。我说话算话,这鱼给你了,自己收着。”

绿柳忙接过去还乱拧着身子的肥鱼。

回到原处,鞋还在,鱼却不见了。无欢微拧了眉头,踩着被水泡得泛白的小脚丫慢慢走上岸,想了想就坐在石头上,晒起了脚。

“小欢,那条鱼呢,怎么不见了?”绿柳随后也上了岸,同时发现了问题。

原本有鱼的碎石子上,只留了个水印,还没完全晒干,可见这鱼也是才不见的。

懒洋洋地往后倒在石面上,无欢拉着长声道:“野猫叼走了吧!”

“那鱼那么沉,啥猫能……莫不是被人顺走了?谁呀,这么缺德,要是让我知道了,看不骂他个狗血喷头!”

绿柳忿忿地骂着,无欢却听得扑哧一笑,“你还长能耐了,能骂出狗血来?那你是什么呀?放心,你那条鱼,我不会要回来的。”

绿柳垂了头,呐呐地将鱼拎到她跟前:“别呀,这鱼你先拿着,要不,咱再去弄一条?”

“不了,让你留就留,罗嗦什么,我是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吗?”无欢起身,将干了的小脚丫塞进青面的布鞋里。“你先收拾鱼吧,我去芦苇荡里看看。”

不等绿柳回答,便拎着鱼叉迈向芦苇深处。

不敢往脚下太湿的地儿走,无欢顺着缓缓的斜坡往上走,希望能找到一窝二窝的野鸭蛋。试探着走了一段路,脚下的地虽软却不会陷进鞋子,于是渐渐放松了警惕。

侧耳细听,前面不远处真的有野鸭的叫声,于是蹑手蹑脚地向右下方靠近。

轻轻拨开挡在面前的芦杆,自前面芦杆缝隙中瞄到果然有只母鸭子正趴在窝里,离她也就二米来远。周围有近二米方圆的空地,而它,正不安地向这边张望着,似警觉地犹豫着要不要飞走。

机不可失,无欢猛地站直了身子,将鱼叉像标枪一样掷出,那母鸭才欲展翅而飞便被鱼叉穿了胸,惊恐地大叫着,垂死地扑腾着,弄出好大的动静。于是芦苇再深处零星地飞出六、七只绿头鸭,嘎嘎地叫着飞远了。

兴奋地拨开身前的芦苇向那窝蹿去,无欢打算一并把那窝鸭蛋也收获了。不想脚下一软,半条腿便陷了下去。

“呀……绿柳快来救我!”无欢收势不住,向前一跄,歪了下去,半截身子便入了泥中。

“绿柳!绿柳!我在这儿!”无欢不敢乱动,怕越动下沉得越快,手里死死地攥着鱼叉后杆上拖着的绳子,尽量放松身子却还是渐渐沉了下去。大张开双臂,继续扬声疾呼,期盼着绿柳真的能听到她的呼救,在她彻底沉下去之前能赶来救我。

就在泥浆即将没到她胸口的时候,而她也要绝望的时刻,野鸭窝另一边的芦苇丛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无欢激动了,狂呼:“绿柳绿柳,我在这儿呢!”

一颗人头先露了出来,随后那单薄的身子就整个钻出来,咋这么眼熟哩?等露出那一脸的焦急,张着那黑紫的嘴喊道:“别怕,哥来了!”

“怎么是你?”她吃惊地看着哥。

隋愿欢也顾不上答她,小心翼翼地踏上那窝边,然后抓住母鸭子,把鱼叉顺到手中:“抓住绳子,我拉你过来!”

“嗯,拉吧。”将那绳头在手中再绕了两圈,冲他喊道。

虽然他很努力地拉着绳子,但无欢只是缓解了下沉的速度,而那绳,也绷得紧紧的似到了极限,手也被勒得似不过血了。

“再用力些,我能拽住!”无欢将身子尽力向前压,增加受力面积。尽管泥水已经从领口处往里渗进,依旧在心底告诉自己别怕,要沉着,自乱了阵脚。

隋愿欢死死盯着无欢,小脸被憋得涨红,额头露出青筋,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放心,死都把你拉上来!”

就这一句话,无欢竟突然不怕了,不知那安心从哪里冒了出来,咕咚咕咚的直冒泡。

终于,无欢一点点地往上动了,再一寸寸地被他拉近,最终趴上窝边大喘着气。

“呼呼……上来……呼呼……”愿欢不敢乱动,生怕不结实的鸭窝经不得两个人的重量。一只手还拽着绳子,另一只手已经来够妹妹了。

终于两个人狼狈地并倒在窝边,无欢还咧着嘴叫着:“别压着我的鸭蛋!”

哥嘿嘿地傻笑着,往旁边又挪了挪,继续喘着粗气。

“哎哎,别挪了,你再掉下去!”无欢松开被绳子勒得发紫的鸡爪一般的手,抓住她哥的衣襟,“要是你掉下去,我可死都拽不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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