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身上,这被子似乎不是自己盖的呢。转首看向那床,床幔依旧没放,朦胧之中,似乎那人也睡得正熟。暗想,这人真怪,给自己连盖了两晚的被子,却不叫醒自己起来服侍,真不知道谁是主了。
悄然起身,倒了杯凉白开喝下肚,便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方便完后,又洗了把脸,随意将头发扎了个马尾,先是绕园子小跑了两圈。微出了汗后便在竹林空地上压腿,下腰,翻跟头,然后练习基本踢法。这时,天已放亮。回想了一下昨晨所见,照葫芦画瓢地比划了几下,扑哧一笑,“看不出来,他还有一手呢。”
“背后道人长短可非君子所为呀!”
无欢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关墨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空地边缘。一身青衣短打,足蹬软底短靴,霸气逼人。
无欢先是拧眉瞪了他一眼,然后反应过来,他以后就是哥的顶头上司了,觉得不能让哥难做,便又眯眼讨好地笑笑,可心底不知为何有些不平,便软声道:“关少爷功夫不错,走路都不带声儿的,……您老睡好了?”
关墨之见她只瞬间便换了几种表情,不知为何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原本看她跟天成相处虽是斗气的时候多,却带着些道不明的默契与亲近,在自己面前板得跟木头似的就不舒服。后又一想,走路不带声的岂不是鬼?这家伙挺会损人呢。
“真的很老了吗?”说罢,还一本正经地摸了把脸,将那软钉子略过。
无欢才欲笑场却赶紧绷住,正正经经地掬了一揖,“也就是尊称,不然,总感觉对师傅不敬。”
关墨之不动声色道:“拜师可是要行大礼的。算了,我也只是点拨一下而已,……你哥明天会过来,跟我一同走。”心里却暗想,当你师傅岂不是差了辈儿?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么急?”无欢暗吃一惊,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哥跟他走……长的倒是挺正的,谁知道暗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说李府大少吧,长得倒也挑不出什么来,可却能干出那等事来……
头顶一痛,“哎呀,干嘛打人?”无欢捂着那疼处,用力地揉着,“都出包了!”自带了几分娇嗔,却不自知。
“是吗?”关墨之自发地将无欢的手拽下,一手按在她的脑后,一手去揉:“真这么疼?没用多大的力嘛!”
无欢哼了一声,嘀咕道:“再大力些,怕是就要漏了。”
却没留意,两人这样子有些暧昧了。
关墨之边揉边得意地咧开嘴角,垂眼看着胸前的小脑瓜,想像着无欢嘀咕时的神态,心里便很美。那柔滑的手感也令他格外的舒服,似乎心也软成了一坨。
“好了没呀?再揉下去,怕是连脑瓜皮都露出来了!”无欢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向后躲了躲。
“怎么会?”关墨之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跳脱,却不得不收回手,有些遗憾地放过那个他蹂躏得有些凌乱的小脑袋。
无欢偷偷翻了他一眼,将发绳解开,用手指理顺乱发,重新扎好。
“磨秃了呗!”
“呵呵!”关墨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那微嘟起的小嘴,心中一动便敛了笑,回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他本就长得严肃些,深邃的五官很立体,很男人。若是面无表情时,自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无欢很无语,见他露出笑容时,心就不听使唤地狠跳了一下,竟觉得有些勾人,将小心肝晃得有些痒时却又被他又冰住了。这种感觉很令人纠结,就像才在温泉里泡完就马上跳进雪堆里一样……冰火两重天呀!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轻咳一声,清清嗓子,也板了小脸,问:“还教不教了?”
关墨之回过神,看了眼又跟带了面具似的无欢,心底微叹口气,暗想,莫不是真的动了心?对小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这样一想,脸上又带出几分暖意。
“想学什么呢?”不自觉地,声音就柔和了很多。
无欢有些奇怪,这位关大少好像性情不算太好,忽冷忽热的。但也就那么一闪念而已,便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话头上。“什么都可以吗?你很厉害?”
“厉害?还……可以吧,看跟谁比。”关墨之看着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家伙,觉得不应该太自满,将话说得太大了。
“那我……想先学轻功,你会不会?”无欢带了些希翼,“就是可以飞来飞去,哇,上天入地……不是不是,就是唰!唰!地蹿房越脊,高来高去,缩地成寸……”边说边手舞足蹈起来,无欢有些雀跃了,兴奋了。曾几何时,看武侠小说时,顶顶羡慕的便是那些轻功超强的人物了。
关墨之则喷笑了,“哈哈!你哪来的这想法?听谁说的?”
无欢一时收敛不住,僵了一下,才调整好面部肌肉问:“从来没有……还是你不会?”
关墨之顿时被她那古怪的眼神给呛住了,却又不想被她看轻,咳了好一会儿才淡笑道:“或许是我功夫还不到家吧,不过,你身子轻灵,年纪也不算大,倒是可以教你些技巧。谈不上飞来飞去,蹿房越脊倒可,翻个墙上了树的也成。”
无欢叹口气,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那好吧,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