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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家府邸,夜雪澈的追悼会上

在悠戚的哀乐声中,前来吊唁的人身着素装,佩戴白花和黑纱,一一向遗体鞠躬致哀,而后再绕遗体一周瞻仰遗容,气氛沉重而严肃,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管家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色燕尾服,胸前挂着一朵白花,浑身上下透着极高的素养,待在入口处恭敬端庄地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

这时的他已经恢复常态,按照家主的命令,负责丧事的一切事宜,指示佣人们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维持现场的秩序和治安,行事利落干脆,之前在医院时动摇失态的模样仿佛是错觉般的。

“听说是一个和她的父亲一样很是优秀的孩子…”

“真是可惜,那孩子好像才19岁,还那么年轻就…唉…”

雪澈无所事事的飘浮在空中,眼角微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总感觉心里很复杂,她这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会有参加自己的丧礼的一天,而且还有不认识的贵妇人在一旁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为她的逝世感到惋惜怜悯,感觉很是微妙。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注意被吸引到另个地方去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摆在那里的黑白照不放,照片上的自己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感觉爱笑不笑,一脸不爽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她有照过相吗?印象中好像是没有,那么这张照片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在雪澈对这张黑白照的出处感到纳闷之际,接到讣告后来吊丧的夜温两家的族人陆陆续续地到来,纷纷向雪澈的父母说些劝慰的话语,但两人始终都不给予任何的反应,众人都以为他们是因为丧女而悲伤过度,所以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

此时雪澈的父亲夜启铭垂头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这时的他冷峻如冰,紧握着拳头,脸上笼罩着阴影,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他的周遭都散发着让人无法接近的低气压。

夜启铭虽然已有39岁,不过因为保养妥当,比较像是三十出头的男人,不会显得过于老成,反而有一股成熟男人的气质,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黑瞳,直挺的鼻梁,迷人的双唇,魅力依在,由于长年处在高位的缘故,举手抬足之间更是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在雪澈发生车祸的时候,父亲是在美国三藩市谈生意,而母亲是在法国巴黎旅行中,两人接到管家的通知后前后相继地赶回家时已经是雪澈逝世后的第二天。

当他们一到医院,看到躺在太平间里气息全无的雪澈,夜启铭霎时呼吸频乱,但而后一瞬间立刻调整过来,恢复平时沉着稳重的模样,不急不忙地向管家询问这件事的详情,行事作风冷静得可怕。

那一刹那的心境变化是因为失去亲生女儿而感到悲痛不已,还是对突发而来的事故而感到意外和惊讶,或是其他的缘故,这个答案除了向本人询问之外就不得而知。

她的母亲温爱华则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像是认识的人突然就这样死掉,一时接受不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而不是作为一名失去女儿的母亲所该有的神情,不过这也完全就在雪澈的意料之内。

雪澈倒是没有对夜启铭和温爱华的态度感到失望和委屈,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如此罢了,光有亲子的名分但实则情同陌路,两人对她的死还是有些动容的这一点也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并不是觉得无所谓,不然她还真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此刻夜启铭突然被自己的父亲叫到一旁,两人偷偷地不知在议论着什么,非常神秘,而雪澈的外婆温老夫人则一脸担忧地陪在神色茫然的温爱华的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背,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从入口处走出了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还搀扶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而那名老人就是X大化学系的张老教授,雪澈的大学老师,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学生,张老教授宛如就老了好几岁似的,不复从前神采奕奕的模样,脸上满是愁云。

想当年他在全国化学常识比赛中发现到雪澈那极高的潜力,后来经过了一番的死缠烂打才顺利把她挖到自己所领导的分组里,亲自教导栽培她,可是他在那时候又怎么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

回忆着自己成天被雪澈不冷不淡的态度给气得胡子都翘歪的日子,两行清泪在满是皱纹的脸上轻轻地滑落,与他同行的年轻人连忙拿出纸巾递给张老教授,而其他人被张老教授的情绪所感染,眼角泛着泪光,也跟着感伤起来。

起初在张老教授将雪澈纳入他们这一组的时候,看着那么年轻的雪澈,他们还担心雪澈会不会拖累他们,后来听说她是豪门出身的,更以为她是靠走后门才能进到组里,不过这样肤浅无聊的看法在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的就给推翻了。

虽然她是豪门的大小姐,人又长得漂亮,但雪澈完全不像其他千金小姐那般骄纵任性,从来都不会摆架子,在组里虽是年纪最小的,但却比其他人还要成熟稳重得多,不时会在讨论会上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发生突发的问题时能够临机应变,迅速地冷静判断,想出最为合适的对应策略,优秀而睿智,她的加入实际上让组里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好几倍。

尽管她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搭理人,整天摆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不过组里的人还是很喜欢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学妹,所以在得知她的噩耗,所有人都表现得难以置信,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之后组员们扶着因激动过度而导致精神不振的张老教授到一旁坐下来休息,雪澈摇摇晃晃地漂移到他们的面前,瞧见张老教授萎靡憔悴的模样,明明平时就像小老头子般的活力十足,不如说是精力过剩,让人感到烦闷不已,看来她的死真的是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幼年时曾经照料过雪澈的保姆,射箭教练,击剑教练,家庭老师等等所有与雪澈相关的人物渐渐地凑齐。

望着多年不见的保姆,此刻雪澈感到十分的怀念,她的身上起了不小的变化,脸上的皱纹也增加了不少,身型变得比以前还要丰腴些,白白胖胖的,气色红润,看来是她儿子的事业成功,过上好日子了。

“赵总~你这个坏蛋,明明说好今天会来探班的,可是我等了半天你都没来,我不依了…”

一阵娇媚甜腻的女声冷不胜防的突然响起,吓得她身体一抖,那种做作虚伪的调调更害得她浑身发起冷颤,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雪澈登时转身四处张望,想找出那把恶心声音的主人但却无果。

刚刚的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正确来说刚才她不是‘听到’那个声音,而是声音直接在脑海里作响,就在这会儿一阵陌生人的声音又再次出现,而这次则换做男人低沉的嗓音,“丰荣,我跟你说,还真是不可以只用表面来看一个女人的,她们可都是天生的骗子…”

丰荣?!此人的话语之中提到了一个极其醒目的线索,雪澈的双眼即刻如雷达般的快速扫过人群,瞬间锁定好某个人影,那就是她那正躲在角落偷偷地在与人通电中的表哥,温丰荣。

“别看她一副清纯不懂事的模样,那个身材是一等一的好,胸部够大,水蛇腰,屁股又圆又翘,还有24寸的长腿,昨天在床上的时候放荡得很,什么花样都做得出来,还叫得不知有多媚,那销魂蚀骨的滋味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

听着好友炫耀般的说法,温丰荣霎时额头冒出青筋,本想对着手机大声一吼,但顾及现在身处的场合,他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小子!居然给我偷跑,泡走我的猎物,小心我跟你绝交!”

面对温丰荣的威胁,男人明显的并没有在意,仍然用着那种欠扁的语气,试图去平息他的怒气,“哎哟,丰荣,不要为了女人的事而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嘛,而且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放到嘴边的肉不吃才傻,要不然等我玩腻了之后再送给你,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男人的道歉起了反效果,温丰荣的怒气不减反而增加,弄得他呲牙咧嘴的开口大骂,“去你的!谁才要别人用过的破鞋啊!”

知道温丰荣这时已经炸毛到快爆炸了,男人才肯收起作弄他的心思,看准时机帮他顺顺毛,安慰道,“好啦好啦,等下一起去夜店请你喝杯酒,你不是说过看中了里面的一个女舞者,我保证在你猎艳的时候绝对不会出手,这样行了吧。”

接下来他们两人再聊些什么也不得而知,因为忍受不了这两个人的雪澈老早已经撤退得远远的,想要尽量远离温丰荣,不想再听这种恶心的对话,还真是猥琐下流,这两人终有一天一定会死在女人的手里。

温丰荣是大舅家的独生子,所以从小被大舅母宠溺着,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这样养成了纨绔子弟的种种恶习,结果长大之后就变得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整天喜欢和狐朋狗友掺和在一起,看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那群狐朋狗友的其中一人。

先撇开那个丢人现眼的表哥不说,雪澈久久地思索着如今在她的身上所发生的现象,她现在能够听到手机里面的声音,难不成是因为幽灵体跟电波的特质非常之接近的缘故,所以才会彼此同步,产生共鸣,目前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能够听到这些声音。

“我们麻将台三缺一,你赶紧过来帮忙凑下人数啦。”

“告诉财政部的人怎样都要凑足资金,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这次的竞标!”

“粑粑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行我没空,那个时候我要去参加意大利的米兰时装周,你再约别的时间吧…”

不同人的声音错综复杂地混杂在一起,她禁皱眉头,开始觉得难受作呕,不知道有没有开关之类的装置能够帮她隔绝掉这些源源不绝地闯入她的脑里的杂音,话说不要在别人的追悼会上通电话,真是没礼貌。

“启铭。”

就在雪澈正为这件事而弄得焦头烂额、烦躁不已之际,一阵低语声蓦然响起,亲昵地呼叫着父亲的名字,雪澈登时一扫烦躁的心情,感到错愕万分,望向父亲的方向。

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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