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你明天有时间吗?”秦肆问道,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她也不会接受帮助的,只好转移话题。
“明天?”苏倾暮闻言看了一眼还在沙发上重伤发烧昏迷的安德烈,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问道:“明天有什么事吗?”
“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明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秦肆说道,带着询问的语气,声音如春风般和熙,但苏倾暮却不知道,在电话那头的他此时心中有多么的激荡,生怕她会拒绝,那忐忑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险些吓尿了一旁的孙传明陈一豹二人。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绝不手软哦。”苏倾暮开玩笑道。
“放心好了,我给你宰。”秦肆心中如同放下了一颗巨石一般的轻松,声音里透着难以察觉的宠溺,顿了顿有问道:“那明天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你明天在华阳小区等我吧,我去找你。”听见秦肆说要来接她,苏倾暮吓了一跳,哪里能让他来这里接她,只好让他在她离学校很近的那个住处等她。
“那好吧。”秦肆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小木,昨天傍晚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苏倾暮一怔,昨天,莫非……
“没有遇到什么啊,怎么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昨天下午我在洪源商场看见你了,但是等我进去之后你就不见了,后来商场里发生了枪战,出了人命,我一直担心你……”
秦肆如今述说起这些,语气平缓,淡然无波,完全无法想象在前一刻还不知道她消息的时候,他心中的焦急和汹涌的怒火是多么的旺盛,甚至为了寻找她,他差点将整个锦江市翻过来,差点直接撤了锦江市市长的职。
不过这些事请,他才不会说呢,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怎么会让她知道。
“啊?枪战?”闻言苏倾暮做出惊恐状,她好似被吓到了,拍拍胸口道:“还好,我当时离开的早。”
是啊,还好她离开的快,商场里的枪战应该都是安德烈引起的,她要是当时没有快速离开,估计那枪战她也就加入了,她当时与安德烈在一起,他的仇家不将两人当做一伙的才怪,为了自己的命,她也会被逼出手;然后遇到秦肆,然后自己的伪装什么的就白忙活了……
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着昏迷的安德烈,想起昨天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外面呼啸而来的警车,看来她当时的猜测没错,就是这家伙引起的,也不知道他们俩离开后,那些倒霉的人遭了秧。
秦肆此刻哪里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思绪都转了几个弯,他还以为她是因为知道了商场里面的枪战而后怕。
不由得只好安慰道:“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想起来有点后怕,你来锦江了,那这些事情是你负责吗?”苏倾暮问道,她知道秦肆身份非同一般,所以才会这样问。
“不是的,锦江有人负责,我没有插手。”
明面上是没有插手,只是在背地里动手罢了。
“哦。”苏倾暮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他负责的话,她还真担心他会顺藤摸瓜找到安德烈,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只要不是他,她也就放心了。“明天什么时候去吃饭,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嗯,好。”秦肆缓缓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就先这样吧,明天见了。”
“嗯,再见。”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秦肆收起电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从市长孙传明的座椅上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旁若无人的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孙传明和陈一豹两人目瞪口呆,长大着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阎王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好吧,前一刻的凌厉霸气气势凌人什么的他们都知道,但刚才他脸上那一瞬的温情脉脉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两人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大人物的想法,不过看这架势,那位“秦小姐”应该是没事了,他们心中的一块也算是落了地。互相对望一眼,才发现彼此都是满头大汗,此刻却都如临大赦般的松了口气。
——
挂了电话,苏倾暮沉默下来,秦肆竟然来锦江了,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
她看了一眼安德烈,安安思索,难道是因为他?
苏倾暮心中有了计较,决不能让秦肆知道安德烈在她这里,她的身份,他现在知道了毕竟还是不好。
她来到安德烈身旁,伸手贴在她额头上,发现温度还是有些烫手,便又给他换了一条毛巾。
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吃食方面不能太油腻,她只好给他熬了小米粥和鱼汤,但他又一直没有醒过来,她只得将熬好的小米粥和鱼汤保温放着。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下午,安德烈的烧终于在吃了药之后退了些,人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依旧是虚弱的很,但好歹也醒了,证明他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苏倾暮心中松了口气,说道:“你终于醒了,来核电小米粥和鱼汤吧。”她端过两碗粥和鱼汤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安德烈问着弥漫在客厅里面的小米粥的清香和鱼汤的鲜美味道,瞬间觉得饥肠辘辘,喉间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肚子也配合着“咕噜”叫了几声。
天知道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餐了,从他遭到伏击被人暗杀开始,他就开始逃命,身后是一群要他命的杀手,他势单力薄不得不一路潜逃到华夏境内,后来又被击中一枪,更是削弱了他的实力,也无暇再照料自己的五脏庙,当饿极了的时候,他甚至连垃圾堆里面的死老鼠肉都生吃过。
这会儿闻到这清香热乎的粥和鱼汤的味道,他简直觉得这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珍馐美味都还要美味千百倍。
他动了动躺着的身子想要起来,没想到一动瞬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牙关紧咬,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苏倾暮见状翻了翻白眼,却还是来到他身边,将他扶着坐起来,动作轻柔力度到位,尽量不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口,在他身后塞了两个绵软的垫子方便他靠在上面。
“算了,姐今天好人做到底,喂你吧,张嘴。”她将他扶起来后,顺手端起茶几上的小米粥,盛了一小勺到他嘴边。昨夜为他治疗伤口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手臂其实也是受了伤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和不同程度的手臂骨骨折,真难想象他手臂受了这么重的伤,当时是怎么凶猛而敏捷地将她拽上车的,果然不愧“黑道王子”这个称号,对他人够狠,对自己更能狠。
安德烈听见苏倾暮说要喂他,神情有一瞬间呆愣,也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怎么的,他竟真的张开嘴,任她将一勺子温热清香的小米粥送进来。
当感觉到胃中一阵暖意,安德烈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老老实实地任这个女人喂自己吃东西,他面色不由一讪,脸颊两侧竟可疑的浮起了两抹红霞,诱人之极。
看见他这模样,苏倾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升起了想要将他调戏一番的想法:“怎么,姐喂你喝个粥你还不好意思,害羞了?”
她狭促而玩味的样子让安德烈不禁气得牙痒痒,一张绝美的脸却更红了。
这女人,当调戏他这么好玩吗?
安德烈顿时神色一冷,面上一板,臭着一张脸傲娇道:“你到底喂不喂,小爷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