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离就那样站在离静雅抚琴的不远处,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今日静雅仅着了一袭素白色长锦衣,淡粉色碎花零星点缀,略施脂粉的脸稍显些微清愁,却并不明显,腰间系着同色系腰带,臂弯处搭着一条淡雅别致的浅粉色帔子。
彼时,月色极美,流光华转,静雅娴静优雅端坐在一方石凳之上,一架质地上好的古筝平置在石桌之上,纤细洁白的手指灵动的拨念着筝弦,一曲低沉且悠扬婉转的琴曲响遍离王府,然,此时的曲子却并未让人有反感之意,云若离负手凝立,便未往前再进一步,此曲云若离并未听到过,只觉得琴音清脆好听,少了些矫揉的造作,多了些清冷华贵,琴音绕梁,竟是令人听的痴迷。
女子峨眉淡扫,眼波流转间竟是说不出美。
许多,静雅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了丝丝的血意,然离王看上去虽是被她的琴音所迷,但却并未走进她的院内,心里,多少是有些急切的。
初入府,他不理不睬,人夜时,他负手凝立于自己的门口,这几日,她和其他姐妹虽在府内被尊称为夫人,然,离王却从不曾亲自过府。
犹记得,那日她出嫁前夕,母亲亲自为她绾发,口中不无感伤道,看我们的静雅出落的多水灵,今日嫁去离王府,切记一定要得到离王的爱怜,离王府不比普通人家,若是有朝一日,离王姬妾繁多,你若是有个麟儿,日子想必不会是太难过的。
彼时,静雅心思流转间,却是一不留神,手指被筝弦划破一道血痕。
门内,女子捂着受伤手,因着院内丫鬟的离去,此时竟是无人上前帮忙,静雅抬眸,深深凝视着门外一袭明紫长衫的修身身影,明明是那么看似温文尔雅之人,墨色的眸子里情绪不变。
“离王会上前吧”。静雅将手指含在口中,忍不住偷偷的朝那抹身影瞥去,然终究还是自欺欺人。
离王并不是没有看到静雅受伤的手指,然,他却并未有上前的举动,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扑扑作响,明紫的长衫不断的翻卷。
“夜凉,若是静雅夫人唤本王来没有别的事情,便进室内吧,本王也该歇息了”。离王语气虽然平淡,但,静雅却还是在那样平静的话语里听到了一抹隐隐的疏离之意。
脸上兀的一片惨白,抬眸,只见那一抹明紫色的背影,静雅站起身,用力闭了闭双目,再次睁开之时,已是隐隐有着些许泪意。
她是他的夫人,他怎能不顾及她的感受,怎能如此对她,怎么可以,怎么能。
夜凉如水,秋风瑟瑟,静雅的心却是狠狠一痛,眼前,却突然浮现出浅月那一抹恬淡适宜的微笑。
突然有些不甘,浅月不也如同她一样,并不是云若离心中的那个女子,为何对浅月,却不似对她一般,哪怕对她正眼相看一眼也好,然,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