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的目光看向圣女,只觉她周身溢满着薄凉,心中不是不惋惜的,如今南越战败,竟是需要一个柔弱的女子来维护即将没落的朝代。天下女人何其多,深宫中的女子多少是有些清高孤傲的,尤其是眼前这般的女子,观人观貌,女子气质冰冷,容貌脱俗,定是有傲气的女子,今日的女子,如同被折断了羽翼,不得不放弃身上的那份骄傲。
满室的寂静中,不知道是谁突然抽气一声,打破了宁静的大殿,习武之人在听到这一突兀的声音,本能的朝门口看去,只见三只闪光的利剑直直的朝圣女的方向射出。众人大骇,是谁如何大胆,竟然不顾帝王在此,就射出此剑。
圣女感觉到剑气的戾气扑面而来,勾魂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茫,柳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了下去,及腰的长发和地面接吻,红色的衣诀翻飞,大朵大朵的曼陀花宛若瞬间绽放,妖异而美艳,利剑在女子轻巧的动作中化解了冲刺的力道,随后,女子纤手一扬,三支利剑齐齐在手,怔楞时,目光定定的望着箭矢。
“圣女好身手”。
“皇上过奖了”。女子盈盈福身,双手刚才的利剑,剑尖泛着晶莹,是被抹上了剧毒。
帝王垂眸,嘴角微勾,片刻道:“南越国主有心了,这礼,朕收下了”。
“是”。女子的手一紧,声音平淡无波的回应。
“来,到朕这里”。帝王唇边笑容不灭,朝女子吩咐道。
女子拾阶而上,站定在帝王眼前,帝王伸手一拦,女子顺势便依偎在帝王怀中。
彼时,帝王的容颜近在咫尺,虽人已入中年,然依旧气势不减,面容俊美如斯。唇边的笑依然,只是眸中并无情欲之色,有的只是玩味。
女子敛下那双美目,心中涌起无限凄凉,忽然想到远在西陵国的国主,那一个不到双十的俊美男子,心中不由的低叹:“他果真如此绝决,如此便将她赠与云国”。然,仅是片刻,依偎着帝王的臂弯,她抬眸迎向帝王,勾魂的眸子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笑意,风情万种,风华绝代,勾人心魄。
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委屈之色。
宫宴继续,宫女们手托碗碟穿梭在众人的杯光交错之中,丝竹悦耳不停。
圣女抬起柔荑,想要借助之势让自己坐的舒适一些,却不料袖子滑向臂弯,露出白皙的皓腕。
是谁的琉璃盏支离破碎,是谁的手颤抖不已,浅月一惊,只见离王的琉璃盏早已跌落,再看他,脸色惨白,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子,是惊是喜,浅月无暇去猜测,垂眸敛目,琉璃盏碎裂,好在此起彼伏的声乐中并无人注意这里,悄然指使宫女为离王重置了琉璃盏,眸光继续看向大殿中央,只是眼前模糊不清,台上的表演此刻在她的眼中宛若戏子咿咿呀呀,听不清楚,看不真切,握紧手中的琉璃盏,喉咙里溢满了苦涩,琉璃盏是死物,它便是想问为何会让它脱落,也问不出,她亦是问不出来。
抬眸静静看向帝王怀中的女子,只见女子洁白的皓腕上有一朵似要绽放的曼陀花图案,是白色,很美。
犹记得,那夜,他口中呢喃着另一人的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吧,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有人,一个她无法替代的人,只是,她现在收心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吗?
曾经,她以为离王此次回来,她会她会得到她想要的那种幸福,原来,幸福真的不可以期待,不是期望中的那一人,存在的变数真的太多。离王果真不是她的良人。
原来一个人的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可以宣布一个人的结局。这样的感觉,何止一个“畅快淋漓”的痛快可以诠释。
手指关节惨白到毫无血色,她发现自己的嘴角还可以弯起,还可以若无其事的笑着。或许,笑着,真的就不痛,真的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