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轻拂,碧波荡漾,北国的春日从未来的如此的早,如此的春光明媚。
御花园中,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象,云落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朔夕,嘻嘻的逗着他玩,几个月大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瞪着眼睛不甘的叫着。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云落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逗着朔夕玩。
身体猛的被抱住,耳边传来得意洋洋的笑声,“吓到了没有?”
云落回头瞪了一眼凤暮色,声音轻轻,“别把孩子给吓到了。”
被老婆大人教训,凤暮色笑眯眯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把云落抱的紧了些,感慨道,“我的手好像变小了些。”
什么啊?云落疑惑的望着凤暮色。
待看见他笑的不怀好意的神情,还有极为暧昧的拥抱姿势,云落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嗔视着凤暮色。
看看天色,凤暮色及时转移话题,“羽儿,是不是要准备下了,今晚可就是朔夕的满月酒啊。”
挣脱某人的魔掌,云落抱着朔夕,点点头,“知道了,我去准备下。”
凤暮色笑的望着云落和朔夕,“一定要打扮的漂亮点,朕今晚可有份大礼物要送给你们。”
满朝文武都在大殿里坐下,一派普天同庆的样子。
敬端太后和凤暮色坐在大殿的正中央,云落和抱着朔夕的嬷嬷坐在凤暮色的右端,接受着众臣目光的注视。
满朝文武依次的向皇上太后敬酒,凤暮色今天的心情极好,所以也来者不拒,一杯杯的饮了不少酒,笑的都有些张狂了。
待到了敬酒敬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凤暮色抹抹嘴边的酒意,看着云落和朔夕的笑颜,挥挥手,示意下面安静。
张开嘴,说道,“今天,朕要宣布一道旨意。”
偌大的宫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想着皇上会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里宣布怎样的一道旨意。
敬端太后望着凤暮色的笑颜,仿佛是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脸色渐渐黯淡下去。
清清嗓子,凤暮色笑道,“朕活了二十四年了,终于有了自己的皇子,可谓是白苍的一大福祉啊!所以,在大皇子的百日酒上,朕宣布要立大皇子朔夕为太子。羽妃贤良淑德,堪为六宫之表率,现立为皇后。诸位爱卿,贺喜朕吧!”
此言一出,群臣静默了两秒钟,短暂的静默之后,某些反应的比较快的臣子,早已跪在地上,叩首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某些大臣们却仍是面面相觑,良久才跪在了地上,不知是什么反应。
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凤暮色笑笑,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仿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臣子。
右将军,朕的舅舅——军中执吾——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凤德殿大学士....都是母后的亲信啊。
接下来,朕的母后,您有什么想法想要说一下呢?
果然,敬端冷冷的开了口,“皇上,朔夕才不过三个月,还是个婴儿,不知道资质如何,怎能这么小就立为太子呢?”
凤暮色望着母后,声音清冷。“母后,朔夕乃是朕的嫡长子,难道还没有这个资格吗?”
敬端冷冷一笑,“长子不假,但并非嫡子吧?”
凤暮色镇定的笑笑,“朕就是知道这样,才会立羽妃为皇后的,既然立为皇后了,那么朔夕就是无可置疑的嫡长子了。”
从未这样的顶撞过她,敬端望着凤暮色的神色已有些怒意,“皇上,你也知道,羽妃她乃是姑射城人,来历不明,并非我白苍贵族。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立为皇后呢!”
凤暮色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他早已知道母后的性格,她一直都牢牢的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不容他人染指。可是,自己是他的孩子,本以为不会这样,可是——
凤暮色的脸色阴沉沉,母后,你怎么能逼朕至此!
深吸一口气,凤暮色望着下面的臣子,声音淡淡,“此事朕心意已决,不容他人改变,即使是太后,也没有这个权力!”
敬端望着下面的臣子,眉目微微一动,像是在示意什么。
一个大臣从宴会上站起,走到走廊中跪下,言辞恳切,“皇上,你不能做不孝之人,若您对自己母亲不敬,您有何颜面统领全国!大王!你绝对不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触动宗法!”
凤暮色表情淡淡,“羽儿虽不是白苍贵族,但乃是朕的贵妃,朔夕也是朕的嫡长子,如何不能继承大统?太后这样说实在是让人想不通,不知是有何居心!”
又有一个臣子跪在地上朗声道:“皇上息怒!太后此举虽然欠思量,但身为太后她有权力管理宫眷,说出此言也是为了白苍江山稳固,还请皇上三思啊!“
凤暮色看着黑压压的亲贵和重臣,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太后的势力如此的巩固?满朝上下都有这样多的人,为她说话吗?
真是可恶极了,难道他们不是朕的臣子,而是那个女人的臣子吗?
看着大殿之中的空气凝固,大家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云落低眉一笑,待抬起头来的时候,就是一脸的温婉和动人。
她的声音小小的,“皇上,皇太后,请不要因为羽儿的事情而互相争执,引起纷争了,如果因为羽儿一介小女子,而破坏了皇上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亲情,羽儿真是万死也难赎啊!”
凤暮色的心揪了起来。
这是什么天理,自己居然连要立自己心爱女人为妻的事情都要处处受到牵制!
什么母子亲情啊,这样淡薄的感情,早在朝堂之上,早在权力的磨砺下,失去原本光洁美好的光泽了。
敬端太后闻言冷冷一笑,“你早就是万死了,不过是来历不明的一个女人,得到皇上的恩宠,生下皇子,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修来的福气了?还想成为我白苍最尊贵的皇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凤暮色瞪着太后,厉声喝道,“太后未免管的太多了,太宽了!”
也许是被朝堂上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惊吓,朔夕在乳娘嬷嬷的怀里,发出嘤嘤的哭声。
满朝的喧闹声,在这微弱的哭声下,渐渐的安静下来。
在这难熬的寂静之中,云落笑的意味深长。
这场争斗之中,赢的不是绝不是太后,但也不是凤暮色,赢的人只有一个。
闲适的看着这鹬蚌相争。赢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们云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