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小镇依然光彩宜人,树叶沉甸甸的绿,花儿似乎不知道秋天的到来,依然竟香开放,两只蝴蝶围绕花瓣翩翩起舞,用它们美丽的身姿衬托着秋的美丽!
马蹄声乍然响起,惊飞了相偎相依的蝴蝶,践踏了芬芳的花草,路边的树叶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轻轻舞动。
一行十来人,个个骑着矫健宝马,径直来到镇上一个有些僻静的杜姓人家门前,他们身穿官服,训练有素的下马,其中一个衣服颜色深一些的似乎是他们中间职位最高的人,他率先往门口走去,守门的家丁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阵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来人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是皇上贴身侍卫封墨,请帮忙通传一下,我要见你们家老爷!”封墨恭谦有礼的抱了下拳,家丁看着他紧张的说不出话,皇上身边的人哎,他在这个偏远的小镇能见一次县太爷就觉得了不得了,如今皇上身边的人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这怎么能不叫他紧张又激动呢。
说不出来话,脸色也涨得通红,最后转身往院子里跑去,站在封墨身后的十来个男子都发出轻轻的笑声,封墨回头,众人接触到他的目光,都瞬间调整了自己,不敢笑出声来。
不一刻的功夫,杜家老爷杜勇在家丁的陪伴下急匆匆的跑了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来不及喘口气,对着封墨行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不要怪罪!”
封墨急忙双手相扶:“哪里哪里,我今天来这里也是皇命难违,杜老爷就不要客气了!”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来到了花厅,十来个侍卫守候在了门外,门内杜勇一脸凌重,紧蹙眉头不说话。
封墨久等不见他回答,说道:“这个婚事是师祖爷当年打江山的时候定下的,杜老爷您不会不知道这个事情吧?”
封墨的话非常的肯定,显然是有备而来,杜勇轻叹了一声:“知道,当年,我的先祖无意中救了始祖黄帝一命,始祖黄帝感恩,说以后历代皇后都要出自杜家,可是后来始祖黄帝走了之后就音讯全无,历经了始祖、太祖、高祖之后你们才找来说要履行当年的婚约,”杜勇讥讽的一笑,“如果你是我,封墨大人,您会怎么想?”
杜勇把思虑的目光看向封墨,门外,一个端着果品的丫鬟想要进来,被侍卫拦住站在那里好奇的往里面看没有离开,不一会的功夫,杜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陆续来到花厅门前看热闹,其中就有杜夫人何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封墨略一沉吟说道:“杜老爷,皇上是天下人的主子,我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不好评说天家的事情,还望您能见谅!”
说着,他坐在那里对杜勇深深一礼,杜勇微眯了双眼,显然不太情愿结这个亲,“封墨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把女儿嫁入皇家,一方面是我的几个女儿都在民间长大,皇宫和她们是格格不入的两个概念,二就是……”
杜勇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听讲的封墨:“二则,始祖爷定下的婚约百年以过,几经变迁,当年的信物早就已经丢失不见……”
“什么?当年定亲的信物丢了?”封墨似乎被针扎了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杜老爷,我知道你不想让女儿进宫,只是,这个信物非同小可,末将还望您不要开这个玩笑的好!”
杜勇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正气毫无惧意,冷冷的说道:“什么信物不信物,我杜家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也没听说过什么亲事,来人,送客!”
随着杜勇一声令下,不算大的花厅里霎时充满了杀气,封墨双手紧握,骨节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何氏面色苍白,看着杜勇微微发抖,她一共为杜家育有五个女儿,大女儿谨弦和二女儿谨萱已经出嫁,还有三个女儿待字闺中,三女儿谨琪,四女儿谨卿站在她的身后,五女儿谨溪却不在,此时都担忧的看着里面,本来以为京城来人会给她们带来好运,谁承想变成了这样。
“慢着杜老爷!”二十来岁的封墨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威力四射的抬了下手和杜勇四目相对,“如果杜老爷硬说没有这个信物,末将只怕要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来了!”
站在门外的谨卿一哆嗦,往何氏的身后缩了一下:“三姐,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要抢人吧?”
谨琪冷冷的看着屋子里面发生的一切没有说话,潜意识里,杜家可能要因为这个亲事大难临头了,她想不明白,进宫当太子妃是多少女人一辈子的梦想,为什么父亲就是不答应?
“难道你想抢亲?”杜勇的脸色有些苍白,冷问,封墨倒是洒然,“抢亲不敢,但是末将会让手下把杜家搜个底朝天,一天搜不到信物,一天誓不罢休!”
“你敢!”杜勇说,封墨不说话,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他不敢做的,四目相对,封墨慢慢的抬起了手,门外的侍卫们就等他一声令下就会把杜家翻个底朝天,紧要的关头,谨琪突然从外面走了进去,“封墨大人请慢!”
封墨回头,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身材窈窕,面容较好,从她的谈吐和衣着来看应该是杜家某位小姐,杜勇看她进来,责备道:“谨琪,你还不出去!”
谨琪没有理会杜勇,走到封墨的面前轻轻一礼,封墨也点了下头,表示还礼,谨琪说道:“封墨大人,只要我杜家承认这个亲事,是不是有没有信物都不重要呢?”
“没有信物,杜家就犯了欺君之罪!”封墨的话是对谨琪说的,目光带着警告看向杜勇,他根本不相信杜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杜勇不以为意,“要说背弃这个婚事最初的那个人就是始祖爷,百年之后才来寻找信物是不是太迟了?”
“这个信物是什么?”谨琪不解的问,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师祖爷的事情,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信物,要不是杜勇没有否认有这个东西,她都怀疑封墨是不是找错人了。
封墨没有回答谨琪的话,一直把探寻的目光看向杜勇,见他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余地,再次对着外面挥手,“搜!”
有七八个侍卫得到命令立刻利索的走了出去,何氏的面色更加苍白,谨卿的身子也不禁有些发抖,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身穿粉色衣服,头上扎着彩带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眼看见那七八个侍卫神色肃穆的往各个房门走去,她的心猛的一沉,知道家中出事了,快步往花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她跑到花厅看见何氏的眼中含着着急的泪水,谨卿缩在何氏的旁边一脸的惧怕,又看了看花厅里面的三个人,她还是想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娘,家里怎么会来了官兵?出什么事了?”
“娘你回答呀?”谨溪抓着何氏的手臂摇了几下问。
何氏不答,眼中的泪水倒是流了出来,谨溪又问向站在一旁的谨卿:“四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谨卿对着她轻轻摇头,又把惧怕的目光投向封墨,连问了两个人都不回答她的话,谨溪的脾气突然的上来了,她双眼圆瞪握紧双拳,脚踩在地上咚咚作响,大跨步的往屋里走去,言语之间更加惊人:“屋里这个穿着官服的王八蛋,你没事带人跑我家来使什么坏,外面的坏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有本事就给老娘滚出去抓坏人,没本事就陪你老婆奶孩子去,别跑我家来捣乱,当官的欺负老百姓算是什么本事!”
她连珠炮一般的说着来到了封墨的面前,双手插在腰间,抬头挺胸恶狠狠的瞪视封墨,封墨几时被人这样当面骂过,而且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他睥睨天下冷然而视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女孩,面上的寒霜一点点的聚集,似乎随时能将人给冻死。
在他凌人的气势下,谨溪突然觉得自己气场变小,小到她有一种想逃的感觉,周围传来一阵阵的吸气声,就连杜勇的神色都变了,先前的冷静不在,慌忙走过去拉过谨溪责备说:“谨溪,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说话的?”
谨溪甩开了杜勇的手,指着封墨已经黑了的脸说:“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杜家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带人来搜我家,我骂他还是轻的了,我还想打他呢!”
谨溪嘴到脚到,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去,杜勇大惊之下想阻难已经来不及,这边刚要向封墨道歉,那边谨溪抱着刚才踢人的那只脚哭喊了起来:“哎呀,疼,好疼啊爹!”
“怎么了谨溪,你的腿怎么了?”杜勇着急的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所有人就看谨溪大嚷着疼,急得杜勇不知道怎么办好,旁边冷峻面孔的封墨忍俊不住面色缓和了许多,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他是武将吗?踢他还不如去踢石柱呢。
突然,封墨的面色认真了起来,目光被谨溪脖子上的一个半块玉佩吸引,来不及思考,猛然走上前蹲下身体拿着谨溪的玉佩仔细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