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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还能透过那脱落斑驳的朱红大门和那龙飞凤舞的鎏金门匾,感受到这座宫殿曾经辉煌无二的痕迹。

“她”的母妃当年一定是个宠惯六宫的美人,当年这座宫殿一定繁华无比,尊贵无双,而它的没落与破败,应该就是从扬歌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走到宫门前,残心忍不住停住脚步,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偌大的却如残花一般凋零的宫殿。

闷热的风拂面而过,微微有些粘稠,空气有些风雨欲来的腥潮。

微微抬头,本是晴朗无云的天空,已悄然拉上一层浓重的灰色,闷闷沉沉。

果然,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啊!”一声吃痛的痛呼声,让残心正欲推门的手怔了一下,冷冷睨了一眼欲大声通报的领路宫女,示意其闭嘴,这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一个绿衣女子手持乌鞭侧身而立,面上是浓烈的杀意与愤恨,她身前不远处,一具瘦弱的身体狼狈的趴卧在地上,凌乱的发丝覆盖在脸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相貌,但是,那洗的发白的青色宫装,此刻却是绽着好几道长长的口子,所露之处当真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又是一鞭 ,急如闪电的招呼在了女子身上,“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那瘦弱的身子如落叶般瑟瑟发抖,微弱哀求着:“霓裳......不要打了......求你不要......”

“不要,哈哈,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早就该死了,你为什么生那个孽种出来,你当时为什么不掐死她,留着她祸害人世干什么。”被唤作霓裳的女子,一脸的狰狞阴森,瞪着地上女子的眸子如利剑一般残忍锋利,“那个妖女,该死的妖女......”说着,又是鞭子一甩了出去,却被一只纤白素手握在了掌中,鲜红的颜色瞬间顺着手心滑落在地,溅起滴滴血花。

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残心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在抖,甩开鞭子,看了一眼错愕的霓裳,冷冷的扫向周围站立的看戏的宫女,如寒冰一般没有温度的眼神,将她们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霎那之间冻结,宫女们仿若置身冰窟,一脸惊惧的看着这突然而至的绝色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多管闲事?”霓裳一愣,一脸盛气凌人的质问着,宫中何时多了一个长的如此绝色的女子?她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没发现。

残心这才把目光再次移到霓裳的脸上,女子清丽明艳的脸上,杏目圆睁,愤怒不甘的看着她,“我想,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妖女!”残心声音异常的平静,一字一顿的说道,却隐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宫女们惊得立刻捂着嘴,倒吸了口凉气,而地上的女子和霓裳却都怔愣在原地,忘记动作。

偌大的庭院,因为残心的话,陷入了一片死寂,落叶之声清晰可闻。

残心走向倒在地上的兰芝,残心不明白自己满心的心疼从何而来,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毕竟“她”是兰芝所生,母女连心啊!

看着残心走进,地上的依然风韵犹存的女子眸底溢出莫名的恐惧,向后缩着身子,颤声道:“不要过来,你害的我还不够吗?你还想害死我吗?”

残心猛然停住脚步,女子的嫌恶刺伤了残心的眸子,“你是我的母妃,你竟然这么说我!”话,脱口而出后,残心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是那么的失望与心痛!

她将那依然不停的流着血的柔荑,缓缓握上,这才发现,她的手好痛,真的好痛!

“妖女,”霓裳突然怒吼着,一道凌厉的劲风瞬间袭上残心有些失神的背影,微弱的撕裂之声伴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长痕,痛呼之声,硬生生被残心及时咬在唇中,身子被掼倒在地。火烧火燎的疼痛,让残心面上血色尽退,苍白如纸,额头上立刻渗出丝丝冷汗。

猛然抬头,注视霓裳的目光犀利如冰刃,霓裳心底竟然有些发虚,慌忙别开对视的目光。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照着挣扎着站起身的残心,那白色的身影破碎却倔强。

天,要下雨了!

这雨来的真快,残心不想被淋成落汤鸡,那样子好丑呢!残心不要,可是......可是,残心现在不能躲去避雨,残心如果这样狼狈的离开了,残心就输了!

残心,不能输!

“将她扶进去。”残心头也不回的淡淡的吩咐着,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与高贵。

身后已经石化的宫女们,兀然惊醒,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女子扶进殿中。

残心步伐有些虚浮,却依然挺直了背脊,走到霓裳面前,冷然笑道:“就是因为我是妖女,你就恨我,恨不得我死吗?”

闻言,霓裳一怔,别开的视线重新移回残心的脸上,目光中满是狰狞的恨意:“你这个妖女,天下之人,人人得而杀之,你这个叛徒......”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伴着突然来袭的大雨。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残心扬手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声音冷冷,在大雨的冲刷下,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雨水浸透身体,伤口噬心的疼痛。

猛然抬起被打偏的脸,霓裳擦去嘴角的血渍,面目更是可憎,狠绝浓浓的缠绕着她,似魔鬼一般,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反手将残心羸弱的身体推在地上,而手中扬起的鞭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夜鸢,是你?你干嘛拦着我嘛。”本是狰狞的面目瞬间便得娇艳,语意娇嗔。

夜鸢狠狠地甩开霓裳的手,脸上是说不出的阴霾:“立刻回府!”低沉的声音隐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到残心面前,将她羸弱的身子纳入自己怀中,举着油纸伞隔断了那冰凉的冲打。

“不用你假好心!”残心挣扎着,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利刺,声音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委屈。

一切都因为他,他凭什么说她是妖孽转世!

“她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吗?”注意到残心的伤痕,夜鸢微微咬牙切齿,声音在雨水显得甚为阴鹜,残心手心和背后的鞭痕,宛若是抽在他的眼睛上一般,疼痛噬心。

“夜鸢,你是怎么了?你被这妖女迷惑了吗?你竟然帮着这个妖女?”霓裳艳丽的脸上,看着夜鸢满是不可思议,继而嘶吼道:“这个妖女她是叛徒,是她亲手射杀我爹爹的,我要为我爹报仇,我要杀了她......”

“霓、裳”夜鸢冷冷低喝,一句一字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马上回府,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手上的衣服却趁着残心怔住之际,迅速包裹在她的身上!

“啊!”背后的伤口被碰到,钻心的疼痛,残心皱紧了眉头,望向霓裳,喃喃问道:“你是那俘虏的女儿?”

“俘虏?你竟然称秋明国的英雄为俘虏?你这个死妖女,你不过是夜魅皇帝的床奴罢了,你这个贱人!”似乎受到了极大地侮辱一般,霓裳手中的乌鞭再次挥舞而至,夜鸢猛然起身,一脚将霓裳踢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霓裳,如果不是看在岳将军的面子上,今日定将你送去神坛。”

听到神坛二字,地上的霓裳眼神兀然软了下来,似乎见了鬼一般,眸里泛着惧怕,陡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转身,夜鸢一个快步接住残心刚刚站起却又软下去的身子,瞥到地上被雨水冲淡的红色,眉头拧起:“我们回去!”

唤来旁边跟随的宫女为两人打伞,夜鸢想要抱起残心,却被她使劲全力推开。

“不用你管我,谁用你假惺惺的,我会害人,会害死你,我是妖女,是叛徒,是......夜魅轩的......床奴......呵呵!”

心,似乎被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划过,狠狠地疼痛着,有些窒息。

她不在乎别人是否理解她,可是,这些本该是她最亲的人,却用这样的话,凌迟着她的心。

是她把自己想象的太坚强?还是,她真的不够冷漠,不然,为什么会被她们的嫌恶的眼神凌迟了她的心呢!

残心,在冷漠一点,坚强一些,好吗?不要去在乎,好吗?她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啊!

狠狠咬着唇,残心逼着自己一副冷然倔强的表情。

可是,纵使她再冷心冷情一些,到底残心也只是个人啊!她也会痛,也会受伤啊!

天知道,这一刻她多么想哭,就像此刻得雨一般,痛痛快快的挥洒着,而她,心,已经被碾碎,她却依然没有眼泪,这样的委屈痛楚谁懂得?

夜鸢叹了口气,猛然将她打横抱起,“乖点!再纠缠下去,你的身体恐怕不会在给你惩罚她的机会了!”

怀中想要挣扎的身体一僵,然后软化了下来, 夜鸢抱着残心迅速向宫门外走去。

残心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蜷缩如猫一般,久久一个虚弱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传出,“我会惩罚她,也会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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