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场同时亦是男人的另一番战场,猎物多的自然是胜者。
轻风轻轻带着飘扬的花辨卷起来,马蹄声如同山河呼哮震天地动。
御凌独自出了帐篷在营地周围的林子里闲逛,几朵落樱纷纷扬扬,如雨飘落在她漆黑的秀发,粉嫩如花辨的小脸上磨蹉,惹得有些痒。
“离凤吟离远一点才能保证自已的安全,听我的不会错。”记得花春风走的时候再三如是叮嘱。
御凌不解之下即刻问:“为什么?”
“他身边总带着一条狼,吃人不吐骨头。”当时花春风的表情像极了啃着骨头迸出恨意的魔鬼。
凤吟离身边总是带着什么人令他如此痛恨?
怎也想不明白,干脆摇摇脑袋不想了,难得的四面清静,御凌深深呼吸感觉到连烦躁的心都开始舒畅了。
突然,她的脚步停顿,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前方近百米处,那紫袍飞扬婉如震翅高飞的雄鹰,波墨般的黑发如同瀑布般倾泻,哪怕并非在金銮殿的龙椅上,仅仅是一袭极浅的身影都仿佛坠入人间的天神,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大气与风华绝代!
从背面看,凤孤炎怀抱臂膀,身旁有几人连同贺连飞雪在内不知量商着什么。
想也没多想御凌悄悄躲到近身的一颗大树背后,只希望他不要看见自已。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害怕,特别是那一句:自古以来君占臣妻,父占子妃不是没有的事,只要朕稍有示意,离儿定会将你双手奉上并不得有任何怨言。
这就是皇权,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示意,都会将你打入最深的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御凌抱紧瑟瑟发抖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头顶上的阳光愈渐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静悄悄移动视线,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向那里看去时,心头压紧的大石终于抛开,幸好!人都走了!
“吓死我了。”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腿脚虚软,后背全被冷汗浸湿了。
不过总算躲开了凤孤炎的耳目,当御凌快步离开在树正要往回跑时,突然从身后响起:“凌儿!”
不惊不愠的呼唤如同缠绵的风儿与花朵,然而听在御凌耳中却犹如当头惊雷,砸得浑身颤抖,面无血色。
身后凤孤炎擒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这边走来,他的身影笔直而高大,几乎将她小小的身子纳进怀中。
御凌蓦然回首,但见凤孤离正好在自已眼前,不过两指距离,她吓得连连后退却不想脚下被纠结成团的树根绊倒。
“啊——”惊叫之下整个人向后栽去。
“小心!”凤孤炎伸出手宽大的衣袖仿佛厚实的羽翼将她的身影牢牢接住,他冷俊的脸上划过从心底流露的慌张,在接住御凌时方才缓和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一个人到林子里来。”惊惶之余但见她无事,口中依旧忍不住抱怨。
御凌急忙从他怀里挣开,躲到几步之遥,见状凤孤炎浅唇勾起一抹戏谑之色:“放心吧,朕不可能现在就动你。朕要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不会给你。”仿佛在印证般,御凌大声争辨,小脸涨得红红的。
“是吗?”邪邪一笑:“我们拭目以待。”
他走近向她粉嫩的小脸伸出手,御凌刚要躲却被他另一只手禁锢在腰际。
“不,放开我,我是三王爷的妻子。”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不论他想做什么,御凌已经做好了咬舌的准备。
话一出口凤孤炎脸色骤然下沉,这一句比判了死刑更令他痛苦,若换成别人早已死在他血掌之下,可是御凌,他不能,更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发。
狭长的凤眸敛尽一眸黯然,嗤笑在心头,苦涩的漾在唇齿间,他伸手拈下一朵落在她发间的花辨,怜爱的搁在掌心,如同掌上明珠一般。
“你看,在朕心中,这便是你。只属于朕的宝贝。”渐渐的握起手来,将它团团笼罩。而后宠溺的松开圈着她的臂膀:“呆会儿我去猎些活物,给你带回去玩。可好。”
说着不等她答应已然转身朝自已的坐骑走去,高昂的背影依是那样临风伫立,霸气无敌,但是却隐隐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让人想流泪。
“皇上!”御凌在后面喊出声:“御凌不会属于任何人。”
凤孤炎顿足,却没有回头,深深叹道:“你错了。‘御凌’只属于朕,从她出身那一刻起便是朕的。”缓缓回首,与御凌充斥疑惑的黑眸相对,浅笑:“你的名字,是朕起的。”
他飞身上马,高扬起金漆的马鞭。
“驾——”
空气中清脆的鞭响,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之下飞快的向林子深处冲去。
御凌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的消失的身影,星星点点的眸子里涌起复杂之色。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端坐在马上的凤吟离与同御凌一般复杂的神色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与他的背影,手中一松,攥着的兔子掉到地上,四脚一碰到地面立刻如获大赦夺路而逃。
黑瞳翻涌着复杂之色,心中沉痛与窒息感挥之不去,他注视了她许久未动,终是黯然转首,垂落的长发遮住悲伤的面色,双脸轻轻夹了夹马腹部,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题外话------
凤吟离什么都看见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