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认也没用了，我知道你动心了。”
顾夜歌无从辩解，她面色纠结地看着他，随即眼里浮上泪光：“子悦，我们都克制一下好不好？我们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他的目光微愣了一秒，随即渐渐露出惊喜，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她抢先开口：“哥哥！”
她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特别加重了语气唤了他一句。就在她叫出口的这一瞬间，他们都听见了一朵花凋零的声音。
顾子悦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僵硬起来，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怎么也不舍得松开，他知道，她的脸，她的眼，她的身子她的唇，都是他妹妹的，可是她的灵魂不是啊，她的灵魂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啊。
八年，他为了她沉沦了八年，虽说女子的青春比起男子更为珍贵，但是一个人又有多少个八年可以浪费？
眨眨眼，他自嘲地笑了笑。
是老天爷跟他开玩笑么？她的前世选择的别的男人，她的今生对他动心了，可是他们却不能了。
顾夜歌看出他的痛苦，心生不忍。她叹了口气：“哥哥，你不是说，就这样一辈子做邻居，就很满足了？”
顾子悦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落寞地说着：“是啊，是我不好，我本来很满足，很惊喜，可是现在却怎么会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呢。小夜，你别往心里去，我会努力调整好心态，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说完，他的目光渐渐流转到她的唇上，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转过脸去：“小夜，以后，别再那样吻我了，我经不住你这样勾的。所以，以后都别再这样吻我了。”
说完，他瞬间撤回自己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半侧着脸对她说：“走吧，这里的十三层有家不错的法国餐厅。哥哥带你去吃饭。”
“哦，好。”她应声跟上，脚下的疼痛忍忍也能捱过去，可是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她却莫名地酸了鼻子。
——第一军宠，小妻太凶猛——
顾子悦领着她入座之后，他拒绝了服务员推荐的各种情侣套餐，然后选择了跟顾夜歌单点。两人相安无事地吃着晚餐，面上的静谧伴随着彼此间心头的波涛澎湃。
顾辽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了顾夜歌的脚伤，她说，医生说了问题不大，擦点药酒就好了，顾辽又让顾子悦接电话，说让他给小夜买个手机，上次车祸的时候小夜的手机没了，想要联系她还得先给他打电话，很不方便。
顾子悦对爷爷的话言听计从，末了，顾辽又说，有个老战友家的外孙女最近刚刚大学毕业，人挺漂亮也挺懂事的，让顾子悦明天中午跟人家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
顾子悦闻言，眸光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正在喝果汁的她，不一会儿，跟爷爷说完话，便挂了电话。
泰然自若地端着红酒刚刚品上一口，对面的她忽然开口说话：“明天要相亲吗？”
“啊？”他错愕，这丫头耳朵也太好使了吧：“没说是相亲，只说是认识一个女孩子。”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埋头继续吃着。
持续的安静令顾子悦心里很不是滋味，终于两人都吃完了，他拿起餐巾擦擦嘴：“爷爷说让我带你去买个手机。”
“不去！”她答得斩钉截铁。
他却蹙眉，困惑了：“小夜，现在每个人都在用手机，而且你没有手机也不方便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是说明天的相亲，不去！”
顾子悦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复杂，觉得幸福的同时又觉得酸楚，觉得酸楚的同时，又带着淡淡的甜蜜。
回想起在大学里，他佯装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她，然后跟她说：“你好，我叫顾子悦，执子之手，与子成悦。从你记住我名字的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当时她有些恼羞成怒，那眼神直接把他当成了浪荡子，她却不知道，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见面，他对她的倾心，早于大学之前，而真正的浪荡子，是于浩，而从来不是他。
异域风情的法国餐厅，优雅而华丽，亮闪闪的水晶大吊灯，也将二人此时的心事照耀的斑驳而迷离。
眨眨眼，他对她说：“好，我明天不去。”
她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然后她打开自己的包包取出卡：“去结账吧，我去下洗手间。”
他接过，点头：“好。”
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却是相互交错，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让顾夜歌不由想起曾经在某部电影里看到过的一个情节，男孩女孩很相爱，却迫于现实不能在一起，最后他们在繁华的大街上背对着背，说好就这样不许哭，一直走，谁也不许再回头。
顾夜歌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电影情节，只是她此刻的心里莫名酸楚，好难受。
她迈着优雅如莲的脚步走向洗手间，可是她的灵魂却是想着落荒而逃。
她快步移到洗手台前，放开水笼头，然后捧起水花不断冲洗自己的小脸。
她抬起头，看着这张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脸，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断顺着她完美的脸颊滚落，她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因为这样，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一滴是泪水，哪一滴是自来水。
闭上眼，这一刻她终于冷静了，是她太自私了，既然这辈子注定了不能了，又何苦拉着他陪着自己一起忍受着落寞？她已经占据他的心八年了，够了。
“小夜，小夜？”
见她久久不出来，顾子悦很担忧，于是站在女厕门口冲里面喊了两句。她闻声，觉得，她应该知足了。
抽过两张面纸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她若无其事地出去，看见他担忧的眼神，她甜甜笑着：“大哥，我没事。还是去吧！”
他见她安好，于是点点头：“好，这附近就有苏宁跟国美，我陪你去买手机，你以前有特别喜欢的牌子吗？你二姐刚换了一个新款的苹果，不然也给你买个那个？”
她蹙眉，她想说，她刚才说的“还是去吧”，是指让他明天还是去相亲吧，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还是学生呢，没必要买太贵的，差不多就行了，大哥，我们去苏宁看看吧。”
“好。”
他微微笑着，眼里漾起的是无边的宠溺，然后将手里刚刚结完帐的银行卡又塞进了她的包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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