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娘的意思,儿媳当然是要听从的。”花惜容回答,爽快而尊敬。
“好容儿,霜儿呢?”王氏慈祥的眼光转向穆霜。
“好。”穆霜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字回答。
才艺?
若是打架能算得上才艺的话,那么,那会是她唯一的才艺。
“那好,为娘出了三道题,第一道题,是要你们各弹奏一曲;第二道,是要你们各跳一支舞;第三道题,是要你们各赋诗一首。谁弹的好,谁跳的好,还有谁做的诗好,为娘自有定论。”王氏说完,手就指向了阁外。
穆霜随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阁外一大片茵茵绿草上铺了块火红的地毯,地毯尽头处,一架古筝安静的立在那里,古筝旁是一只别致的小凳。
王氏起身,花惜容、楚凌风和穆霜便也跟着起身,出了阁子。
那个瞬间,穆霜又看到楚凌风和花惜容四目相望、两情相悦的神态,她心里竟有种酸楚滋味:
花惜容是那样的美,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她配得与楚凌风走在一起,也只有他们走在一起,别人看在眼里才觉得自然。
穆霜想着心事,不觉间已走到了古筝旁。
王氏指着小凳,面带三分笑:“你们谁先弹?”
说话间,她的目光在穆霜和花惜容脸上掠过,看到了花惜容胸有成竹的微笑和穆霜的淡然。
而,花惜容和穆霜默契的都没有回答。
“容儿先弹吧。”楚凌风勾着嘴角,给花惜容一个暖暖的笑。
给穆霜的却是右眼中那抹微含玩味与轻蔑的余光。
这妖孽,是有意让花惜容在婆婆面前表现!穆霜无意的瞪他一眼。
“穆霜妹妹,花姐姐可就当仁不让了。”她对穆霜嫣然一笑。
花惜容,用你的笑去勾引男人吧!本姑娘不买账!
穆霜在心里将她奚落。
真后悔刚才感情用事,问她年龄,此时,她自称姐姐,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强自笑笑,穆霜指着小凳,眼中闪过一道邪恶的光:“当然是年纪大的先了。”
年纪,这个词,怎得如此刺耳?!
将不满深埋心底,花惜容保持着那个倾国倾城的笑,给王氏行个礼,坐在小凳上。
沉默半饷,纤秀的玉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便有一串如飞的音符飘出。
十指灵动间,靓丽的琴声便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飞入阁中,盈满空气,又自然的化开。
琴声中仿佛有一个飘逸的舞者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
琴声婉连绵——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如歌的琴声,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似浮云似柳絮,似风儿轻轻吹,又似泉水匆匆流。
穆霜听的入神,呆呆的看着仿佛也沉浸在自己创造出的淳音中的花惜容。
楚楚美人与轻灵乐律融合成令人心醉的调调。
穆霜发自内心的赞赏,甚至是羡慕。
楚凌风静静站着,沉浸在琴韵中,嘴角的弧度里,藏着的,是自豪与爱怜。
璀璨眼眸中,波光随着音律起伏而流转,世间万物,在此时黯淡无光。
王氏轻轻的笑,时而轻轻点头:儿媳艺倾天下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三人为之沉浸时,那双翠玉般的手蓦地在琴弦上收回。
琴声却不立即停止,余音回荡许久,消失在风中时,却还在三人耳中回旋。
花惜容款款起身,踏着盈盈碎步袅袅走过来时,三人才想起鼓掌。
看着美人婀娜的身姿、玉一般的风骨,穆霜的眼睛又是一种清新的享受。
花惜容走过来,楚凌风温柔一笑,退开一步,将与王氏最近的位置让给她。
“这首《沐月华》,容儿弹奏的意蕴十足,静谧有加而细腻有致。”王氏发自内心的赞赏着。
“谢谢娘夸奖。”花惜容礼貌的笑,水眸中流淌的光是那样的谦谨。
谁知,此时美人的心中,亦在称道着自己琴艺之高:
这曲《沐月华》,自是民间广为流传的绝佳韵律,然,其曲调变幻无穷,稍有不慎,就会走调,韵味自然会失去太多。
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得心应手,这样的手上功夫,世间,要找出第二个来,恐怕都很难。
谢完王氏,花惜容的目光不自觉的转向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