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幻风眼中的质问,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觉得羞愧,觉得无地自容。
我居然要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去调查从小抚养我、教导我的爱人;我是那么珍惜和师傅在一起的时间,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我喜欢喊他的名字,喜欢看着他如苍松一般挺立的身姿,喜欢看他眼角温柔的笑痕,喜欢看他干净透明的眼睛,喜欢他抱着我温暖的感觉;我是这样喜欢着他,可是现在,我却要去调查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苦涩吗?
不,我已经尝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喂,你是受什么打击了,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齐幻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他的手温暖的拉着我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我,似乎想要将我摇醒。
我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他,淡淡的笑,忍着心里的疑惑和难过对着他笑;幻风,我的天,好像就要塌下来了。
那天夜里,我坐在树下抬头静静地看着月亮,齐幻风站在我身边,一身黑色劲装让他看上去有着很安全的感觉;我不说话,他也不作声的陪着我,只是偶尔,低头看我,似乎想要问我什么;但是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又闭嘴不再说话。
那天夜里,师傅没有来找我;其实我也猜得不出来,他是因为和二师兄讨论事情,不知道我离开了寝室跟齐幻风两人在梨园里吹风,看月。
所以,当旭日升起,黎明到来的时候,我扶着发麻的双腿站起来,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的齐幻风,先前的阴霾居然一扫而光。
“我说我最亲爱的齐少堡主,你没有必要如此多娇吧,只是熬了一晚上而已,瞧这脸蛋垮的,大熊猫都快要跟你认表哥了。”
见我调侃他,齐幻风瞪了我一眼,那白眼翻的,跟抛媚眼一样。
“白雪儿,下次我再傻噔噔的陪着你吹夜风,我就跟你姓。”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朝着树上爬。
看见齐幻风这个动作,我深刻认为,这家伙上辈子绝对是一只泼皮猴子;瞧他爬树的精灵劲儿,还真没有多少人能比得上;房中,软枕锦被不盖,偏偏就喜欢在硬邦邦的树枝上打瞌睡,这辈子结交了一只断袖,现在又认识了一只刚刚净化好的猴子;着实要人欢喜来劲。
我踮脚,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他斜眼看我,胳膊垫在脑袋后面,枕着舒舒服服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闲散的感觉。
“做什么?”他没有好气的说。
“要睡回床上休息吧,好好歇一会儿,我等会要厨房给你做燕窝补补身子。”我无比虔诚的讨好他,毕竟昨天晚上他可是无怨无悔的陪了我一晚上,光是这份精神,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不需要,我喜欢睡树上,凉快!”瞧他一副不肯买我账的样子,我也不跟他瞎耗着;只是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土,对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微笑后,就一撅一撅的离开。
可待我刚刚走出院子,他突然撂嗓子,“记得燕窝。”
靠!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刚才的话;话说这越厉害的人就越是精明,现在一看,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走出梨园,丞相府中的下人们就已经起来打扫院子里。
看见我出来,大家都忙上前行礼;我从小习惯了大手大脚,现在见自己在这里备受尊重,还是有点受不了;所以脚步也就快了一点,低着头直冲冲的往自己厢房的方向奔。
可待我刚小跑了一阵,绕过了长廊,走过了小巧,穿过了桃花园,刚踏进前厅附近的时候,突然脑袋上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额头,眼角泛着泪花的大骂。
“,,¥。”一顿子叽里咕噜的声音传进我耳中。
我忙抬头去看,却见眼前之人可不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个东夏大皇子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见我不为所动,对我伸出了手,说:“,,¥。”
听见这等鸟语,我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发麻,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着实要我跟打了肉毒杆菌一样满脸的不自在;我推开他的手,揉着屁股一咧一咧的站起来,看见他对着我温柔的笑,自己也不好再乱骂人家是什么狗东西,傻呵呵的笑了几声后,我清了清嗓子,优雅的开口说道:“这位仁兄,请您说普通话。”
他一愣,似乎没有听懂。
我十分善解人意,接着喵喵了一句,曰:“四川话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