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软的亲吻,在我差点要憋过气时,沈千乔终于放开我腰间的禁锢;看着他绯红的脸颊个粉莹的耳根,我心里的怒气居然发不出来;最后,抡起拳头在他的胸口打了几下,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你要害死我呀。”
这句话,直到很多年过去以后,我都时而回响在耳边;那时候,我浑身虚软,真的是有气进没气出,本来是想要狠狠地打他,可是这拳头打在他那练武的身子上就变成了拳头,本来恶声恶气的话,在他听来也成了少女的撒娇口吻,让他一度开怀大笑,温润的看着我发红的脸颊直说这可爱。
沈千乔是个十分温润霸道的人,跟在在一起,你可以有权说不,但是究竟会不会将这个‘不’字贯彻到底,那就是后话了。
眼下,就又是一场说不的拉锯战。
为了回北崇,我决定绝食抗议,就算是他找来东夏最好的厨子给我做了一桌子饭菜,我还是很不赏脸的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享受着丫鬟蒲扇扇来的凉风,身上藕色的荷叶长裙,玲珑有致的勾勒出我完美的身材,一脸得意的嚣张明目张胆的写在我的脸上。
沈千乔放下手里的茶杯,长长地眼睑微微抬起,那暗含秋波的眼神,毫不吝啬的抛给我一个。
“王妃真的不愿意同本王一起用膳?”他的声音很好听,看着耍赖的我,不急不气,不温不火,像是在哄我,又像是在威胁我;再加上脸上那副天真无害的笑脸,我着实觉得这孩子是一只很会装逼的狐狸。
我扭头,无声的抗议。
见我这般,他暗暗地低笑了几声;吩咐我身边的丫鬟,说:“墨兰,御医说王妃的身体很虚,不能吃腥辣食物,若是等会儿王妃饿了,你就到厨房里煮一碗白粥,拿两个馒头,对了,再夹一碟小菜,端过来给王妃进膳。”
我的眼睛虽然没有去看沈千乔这只叉叉,但是我的耳朵可是听着的。
什么?白粥?馒头?还有小菜?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口口声声喊得王妃,吃饭就算是没有燕窝鲍鱼,那也有两条小黄花鱼、一只炖汤小母鸡吧;不光怎么样,我是大病初愈,身体器官都嗷嗷的叫着需要进食啊。
注意到我的愤愤不平,他好像很欣赏;依然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扫了扫身上的锦衣华服,一头如黑段一样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闪出黑亮的光泽,这孩子的头发真是相当的不错。
“王妃也许不懂我们府里的规矩,当年父王在世的时候,为了防止府里的下人浪费偷吃,就下令,除了进餐时间,剩余的时间厨房里不能有半点油荤子,虽然现在父王走了,但是雪儿,我也不能因为你在我心目中位置的特殊而置之父王的命令而不理,你说是不是?”
他说完,就悠然的站起身;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朝门外走去,“唉,桌子上上好的脆皮酥鸡、太湖鲤鱼、还有一壶养身美酒恐怕都要浪费了,我这个人最讨厌浪费了,可是……唉……!”他说着,还摇着头;好像真的很悔恨,真的很难抉择一样。
我看着沈千乔的背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招了招手,墨兰凑近我身边,“王妃,请问有何事吩咐?”
我斜斜的看了一眼墨兰,又回头瞪着沈千乔的背影,问:“你们府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条规矩?”
墨兰睁大眼睛看我,然后眼珠子一转,忙点头;回答:“这是当年老王爷活着的时候给府里的下人订的规矩,说这样大家的三餐时间就能统一,不光能合理分配时间,还能节省开支。”
靠,我看着老王爷还真是吝啬,什么叫做合理分配时间?我看他就是心疼府里的主子乱加餐,变相来了一招‘减肥计’而已;是谁说豪门的儿媳很好当?是谁说嫁入豪门就能当上舒舒服服的少奶奶?
眼下,我这少奶奶就要去吃白馍喝白粥了。
看着我纠结的眉心,墨兰凑到我耳边,察言观色的劝道,“王妃,王爷为了让你让身体,连宫里的御厨都请出来了,这一桌子饭菜可都是平常人家吃不上的;你真的想要去喝白粥,不吃美味吗?”
我的心狠狠地一跳,眼皮子跟着痉挛起来。
小拳头握的梆梆响,我恨你!沈千乔!
“可是,我现在跟着他出去,会很没面子。”我觉得,这志气这种东西,是金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
墨兰捂着她那小嘴呵呵直笑,弯弯的眉眼看着有点二傻的我,细言细语的说:“夫妻间哪里讲什么志气,王爷疼王妃,全府里的人都看的见,当日王妃重病不行,王爷火速进宫在太后娘娘面前求了一支百年人参,光是这份真情,可就比那志气高出很多了;再说,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没志气,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的心扑扑的跳了几下,眯着我的眯眯眼看着墨兰那三寸不烂之口,夸赞:“墨兰,我觉得你要是回到了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完全不会愁吃穿,你有着当律师的冷静,有着当谈判专家的思路,更重要的是,有着狗腿子的忠心。”
墨兰的嘴巴歪了歪,嘿嘿笑了几声,僵硬的说:“谢王妃夸赞。”
看着墨兰吃瘪的样子,虽然心里的气是顺了些;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了,志气这东西又不能变成脆皮酥鸡,也不会变成太湖鲤鱼,更变不了一瓶美滋滋的养身酒;所以,当我从床上跳下来,朝着门口冲的时候,跟在我后面的丫鬟们忙噼噼啪啪的跟上,在她们当着小尾巴跟在我身后的时候,我突然转身,对着墨兰她们一伙儿人,认真的说:“记住,我跟他吃饭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我要养足精神,恢复武功后回北崇。”
见我这样回答,墨兰一伙人皆是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就像小鸡食米一样,不停地点头。
我想念师傅,想念齐幻风,想念住在山上的师兄师叔们;可是我现在,却鬼使神差的到了东夏,成了这劳什子鬼王爷的王妃,这世界能不能再疯狂一点。
我住在代王府里,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可是我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监视中,当我身体渐渐痊愈,四肢能够协调配合的时候,我看着石榴树上的石榴花,飞身而起,爬在树枝上,随手摘下一朵话的同时,看着蹲在树枝上的黑衣人兄,善良的说了一句,“别藏了,我知道自己是个软禁的货,不会在你们这些高手的手里奢望逃窜的。”
仁兄听见我的话,我看见他不自然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然后在与我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十秒钟后,仁兄光荣的从树上栽下来,倒在地上给我来了招——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