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辙愣了愣,回身,脸上的肌肉古怪地抽搐着。
他们已经圆房了。
他们已经圆房了?
他们已经圆房了!
这句话像火药一样在尉迟辙耳朵里炸开来。
他们不是没有成亲吗?怎么可能已经圆房了?尉迟辙僵硬地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景远摇摇头,关上了门。他坐在榻边,握住唐琖晚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你个小狐狸,这才多久啊,就已经有人看上你了?看来,到了离都后,得快点定亲,先将你绑在身边才行。”他说着,放下她的手,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畔,离开了客房。
翌日。
唐琖晚躺在床上,一声比一声叫得亢奋。
“死景远,你放我下床!不然姑奶奶我起来后就把你阉了!”
梁明熙站在客房外,端着药的手被这一声声控诉给吓得发颤。他叹口气,推门进来,望着榻上的女子,说道:“景兄一大早就已经走了,唐姑娘你再喊也没用。”说实话,他挺佩服这个女人的,喊了一上午也不嫌累。
昨日要到了血蜈蚣,慕容弘的十万军队便有了解药。但景远不放心,一大早便和慕容弘带着解药离开了云安酒楼。
被五花大绑的唐琖晚像个粽子一样躺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梁明熙:“我不管!他没跟我说他要回军营,那干嘛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就是受了点伤吗,又不是走不动路了,要他背着我回去!你快放我下床!我要阉了他这个没良心的!”她从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连她腰间的小匕首都被搁在了离她极远的梳妆台上,不然她就可以割断绳子跑回军营了。她知道景远是怕她受不了舟车劳累,所以事先没有商量,就直接将她给绑了。
梁明熙被她这一席话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悍的女子。
他端着药过来,递到她面前,带着倨傲的口气:“将药喝了。”
唐琖晚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眼瞎了吗,她哪有手能腾出来喝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能用手端着喝药。”
闻言,他窘了,停了一会儿,方才将药放在她嘴边,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
“你他丫丫的,你想烫死我啊!”唐琖晚叫嚣着,舌头都被烫麻了。她苦着一张脸,不断哈着气,委屈着道:“就你欺负我……景远不在,你就欺负我……”说着,豆大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梁明熙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得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凌齐给你买好吃的回来了!”凌齐兴奋地嚷嚷着,几步跨进客房,见到正哭得伤心的唐琖晚,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老板,你怎么哭了?告诉凌齐,是谁欺负老板了,凌齐一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努了努嘴巴,正对着梁明熙,声音还是很哽咽:“他。”
凌齐当时便冲过来,一把揪住梁明熙的衣襟,愤怒地道:“你为什么要欺负老板!你没看到老板生病了吗,需要好好休息的!你欺负老板,还将老板弄哭了,凌齐要揍你!”那语气,那表情,活像是梁明熙调戏了他家小舅子。
这还是以前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凌齐吗?梁明熙觉得他要遁进地板里当土行孙了,还不等他解释,凌齐空着的手已握成了拳,夹带着凌厉的拳风挥上他的脸。
他头一偏,便躲过了。凌齐却不死心,松了他的衣襟,双手成拳又招呼上他。
梁明熙眉头一聚,喝道:“凌齐,可还记得当年的契约?”眉目之中,霸气乍现,似天神下凡一般耀光夺赤。
果真,凌齐停了下来,一双愤怒的眸子顿时回归平静。他望着梁明熙威严的脸,吐出两个字:“记得。”
“可还记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梁明熙又问了一句。
凌齐的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天下若变,惟熙不动。”
“只希望你记得便好!”梁明熙的口气已有些不耐,望向榻上还在抽噎着的唐琖晚道,“唐姑娘,梁某从不近女色,自是不会服侍病人,还望唐姑娘莫要见怪!”说罢,一拂袖,离开了客房。
唐琖晚止住了哭,哼了哼,清清嗓子,对着仍傻愣愣站着的凌齐道:“凌齐,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凌齐方才反应过来,便凑到榻边,开心地道:“老板,你不哭了啊。”还拿了一方帕子给她擦眼泪。
见凌齐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泪,唐琖晚咯咯笑出了声,与方才判若两人:“凌齐真乖。”因离得近,却发现凌齐额间隐隐有黑气浮动,她皱眉想了会儿,便问道,“凌齐,你可是中了蛊毒?”她记得师父说过,中了蛊毒之人,便是由与他下蛊之人所操控。而方才凌齐的反应,便像是被梁明熙所操控一般。
凌齐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答道:“老板,你想知道吗?”带着些严肃的口气。
她点点头:“我是你的老板,有权力知道你的情况。”看他的样子,必是被下了蛊毒无疑。
他又想了好久,方才答话,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凌齐中的是噬心蛊。”
噬心蛊。
将蛊虫喂入未满十岁的孩童体内,随着孩童年龄的增长,蛊虫也会长大,且盘踞在心脏处。下蛊之人只要念咒,便能令中蛊之人做他所想之事,若是不按下蛊人的想法去做事,蛊虫会一点一点地啃噬心脏,直至中蛊人心脏被吃空而死。
唐琖晚惊呆了。此时的凌齐少说也是及冠之年,定已被下了蛊十多年了!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否则不会活到现在。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唐琖晚伸手想要拍拍他的头来安慰他,无奈被绑着,手动不了,只好叹道:“凌齐,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人,我定会想办法将你中的蛊给治好,哪怕那下蛊给你的人是天皇老子,我也要对付他来保全你的命!”
凌齐感动得不像话。他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铜壶滴漏,说道:“景先生说了,到了午时便将老板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给老板准备药浴,沐浴完再吃饭,最后带老板上楼顶晒太阳,晚上睡觉前再喝一次药。”
唉,还是景远对她好,她知足了。想到这里,她冲着凌齐笑:“那就按他说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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