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架起宫子忻的身子,让他按着打坐的架势坐好,我则也跟着盘腿坐在了他的身后。
“殿下!你真的决定了?”痴花不赞同的看向我,用一个神的一般力量去换取一个凡人的生存,不管怎么算,都是不合算的亏本买卖。
“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啊?你值得为他这样牺牲?你这一运功力,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恢复呢!”
我一笑,看着宫子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叹道:“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担着。反正暂时我也没什么大事……”一语成籖,我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这样愚蠢的人。嘴里说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朝前看,然而你等到报应真的到来的时候,我才能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痛苦的感觉到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开始一丝丝剥离。一种即将想要死去的恐惧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之后清醒过来。
醒来,是痴花担忧的眼神。
“昏迷有多久了?”我皱皱眉头,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
“没过多久,宫子忻还没醒来,你要不再睡一会?”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诶?对了,那你知道公良闫的消息吗?既然对方用这种毒对付宫子忻,你说会不会是妖族或者是……神仙?”
痴花摇摇头,道:“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我也在场!就只听见那个黑衣人敲昏了公良闫之后,嘲讽宫子忻什么夜帝什么的,反正这些凡人的事情与我无关,所以我并没有掺和进去……”话说到一半,痴花看见我有点郁郁寡欢,不忍道:“但是我在他的身上撒了一点我们狐族的汗液。不论他逃到哪里,我都能够找到他……”
“真的?”我狂喜。
痴花皱眉,道:“你确定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么?”
我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个神,就算丢失了一半的力量,尤其是一个小小人类可以比拟的?既然你知道线索就好办,我们即刻起身。”
“不和他们打个招呼么?”
我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在他们心中,我不过是一个治疗宫子忻的工具而已。只要宫子忻没事,有谁会在意到我?”
痴花不赞同道:“你这神也做得太没尊严了!”
我好笑的耸耸肩,道:“没办法!新上任的,暂时还没有摸熟套路。”
见我坚决,痴花再也不说什么,知道我说话说一不二,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一手扶起我,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又恢复了狐狸的形状。
东海正东面的汴京城,是大周国的都城。同时也是大周最繁荣的地方,刚带着痴花到达这里的时候,还以为这里会像我曾经学过的历史中的大宋都城汴京一样,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一副清明上河图中热闹的景象。可是进入这里之后才发现,这个汴京竟然荒凉的可以。
天气渐渐到了气候转凉的十月,本是应该出晨早起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可是街上人影稀少,各家店铺的门口,除了偶尔游荡过来的老黄狗,居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左右看看,发现正门大街和南大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比起往日的繁华,简直天地之别,不由疑惑的说道:“奇怪!今天怎么了,人怎么这么少啊?”
“你问我,我问谁!说不定这大周的人士都是像蛇一样,有猫冬的习惯,所以这天才刚转凉,他们就都躲起来了!”痴花瑟缩了肩膀在我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嘟囔道。
“狗屁!不懂就别瞎说。”我不悦的呵斥,转而自己则喃喃道:“该不会是大周闹鬼吧?正门搞得跟兰若寺(见《倩女幽魂》)一样!骚狐狸,你会驱鬼不?”
“懒得跟你说。”
“那你闻到那人在何方了?”
“从这里一直朝东走。应该就在不远了!”
正在我摇头轻笑的时候,东面大街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极快的马蹄声。循声望去,一个银甲白马将军转眼疾驰到我前方不远处的药铺的前面,马一停下,白马将军几乎是用飞的跳跃下来,从身来到药铺的大门口,对着上面的铜锁就“哐哐哐”的一阵猛拍。
真正的白马王子啊!
我不由赞叹的看着这位白马将军,身材修长均匀,剑眉星目,俊朗飘逸,加上坚毅的目光,威猛的气质,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帅哥,比起所谓的公良家二位人杰公子来,也不虚多让。
看到白马银盔,长得又这么英俊潇洒,我第一时间就想起汴京和丰城公良闫齐名的美男子,汴京姜晨公主的驸马爷……乌兰陈。这个姜晨公主是大周皇帝的掌上明珠,更是当年大周第一个皇嗣,其身份尊贵自然是不用多说,而这乌兰陈也不差,能文能武,一式“初云剑法”无人能出其右,而此时他竟然身穿盔甲,形色匆匆地出现在药铺门口。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药铺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灰色青袍的老者,睁眼看见敲门的乌兰陈,不由神情一愣,两人低头交谈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老者一脸慌张的朝着里面匆匆而去。而留下乌兰陈一个人站在门口。
这厮当着我的路,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一百米加速冲过去时,痴花从怀中懒洋洋的冒出一句话,“这人身上有我汗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