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后面,是一座高可入云的悬崖,一道不见源头的瀑布从天而降,激起十米多高的水雾笼罩着小屋,浓的像雾,像牛乳。
我将自己整个儿沉浸在瀑布中,脑中的烦恼也几乎消失殆尽,拢好发,游到岸边,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岩石上,享受这宁静的午后阳光。
神啊!请允许我暂时什么都不想吧!
闻着味道差不多了,才懒洋洋的从水中起来,也许生活就应该如此,偷得浮生半日闲……
“你在这里!”身后,夜离的声音凭空出现,紧接着他的人影才慢慢的显现出来。
“有什么事吗?”
“呃?事倒是没有……想找你聊聊天,怎么,不可以吗?”夜离的身体向后一仰,挠着头追上来,“喂……怎么了?不高兴?谁得罪你了?”
“不会是我吧?哈哈……怎么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啊?这么冷淡……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这么差吧!”
“嗯。”我回到屋子,开始找衣服穿上。
“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怎么了,之前在结界内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真的得罪你了?该不会是在结界内发生了什么事吧?”见我走开,夜离不依不饶在开始在这一点上纠结。
“没发生什么,我想静一静,请你离开。”收拾了一下,将手中的换洗下来的衣服用神力燃成灰烬,打开门,顺便下了送客令。
夜离看看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我的脸后,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甩门而去。
闭上眼,胸口淤塞的很,我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眼前的景色又恢复清明。
“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你会后悔的!”
屋外,传来夜离的声音。
宫桀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恶梦,在梦里,被无数的沙子劈头掩埋,呼吸不了,头痛欲裂,挣扎着动了动,睁开眼。
“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点远,瓮声瓮气的。慢慢地,一只温暖的手主动握了过来,坚实,有力。
抬起头,捂了一下疼痛的额头,支起身来。
身后盈盈的传来一阵光芒,光芒,来自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它漂浮在半空中,放射着雪白辉煌的光亮,诡异的是,那只手就是从那水晶球里伸出来的。
宫桀眨眨眼,在那颗剔透晶莹、光华变幻的水晶球体内,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只有半寸长的小人,他褒衣博带,袖笼翩飞……乌发轻扬,乌黑如墨,遮住了半边脸,露在外地那半张绝美如仙,皮肤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却显得异常柔美干净,吹弹得破,星辰一般眸子让人忍不住的沉入其中。
水晶球竟还有雪花纷飞,冰菱叠落,而且那些风雪冰凌像是在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在球中旋转着,推动着,跟着那男子的身体在水晶球里悬空转动……
“你,是谁?”宫桀仰着一脸失魂的惊疑,“你就是狐妖!”
球中的男子眨眨眼,然后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歪着头又看了看宫桀,然后用伸出的那只手摸着宫桀脑袋上的那支角,“你……就是那条讨厌的黑蛇的转世!”
“呃……我想是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前世的事情?”
宫桀摇摇头,自己是记得自己的前世,但就是不记得那作为白梅蛇王的那一世的记忆,对于这狐王,更是毫无所知。
狐王一笑,用手撩起挡在脸上的那半边头发……
宫桀大叫一声,原来,在那遮挡的半边头发下面,是半张已经凹陷下去变形的脸。
“忘记了,你忘记了你对我所做的事了?嘿嘿……那这半张脸,你准备什么时候赔我啊?”狐王在水晶球一边说着,突然,水晶球中嘶嘶啦啦开始不断往外冒着一种细细的,一根根如同快速生长的根须,越伸越长,在半空中探来探去。朝着宫桀激射而来。
山门打开,里面是一条高约两米的甬道。
“你,你,你。”戚峰指点着三个属下:“守住洞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然后,自己则撩开密垂在大洞前长藤,看了一眼身旁的梅灵,抿了抿唇,“你也一起进来。”伸头往洞里瞅了瞅,脊背已经有点泛寒了。黑黢黢的大洞里,伸手不见五指。
“这洞可真够大。”为首的一个伍长端着长枪,用枪枪尖来回刮着洞内的石壁,发出丝丝的声音。走在后面的几人只管闷着头搜索前行,没人理他。就这样无言地走出了十几米远,原本宽大的石洞突然开始收缩,像个喇叭似的越来越窄,那伍长又挠头叹了口气:“刚夸它大,它就小了。简直就经不住表扬。”
洞,越走越深,两边的石头,不,是周围的空气,开始在黑暗中浑浊,变得沉闷难闻、紧迫压抑。
那刮在石壁上的枪尖无意间扫过头顶上,他先是匆匆瞥过,突然又回过神来,猛的抬头看去……那是什么?
一种黏稠的黑色液体正泛着微光,浓的拉起一条条黏丝,直接从顶上滴落下来。那伍长抬起头的瞬间,这些黑色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脸上,“呲……”的发出一种难闻的焦臭味,就像是一块烤糊的猪肉。
“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从那无长的嘴里发出。
整个石洞开始震动起来……
而对面的铊山南麓,盛世宏大的拜山仪式也正式开始……
戚峰的身旁,梅灵的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切,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