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要:武明寒回城跟乔家人报告江浙一带的情况,姚碧落决定留在那帮助百姓度过难关;金陵制出了医治夏雪头痛症的解药,却因为卓烨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帮了倒忙,得等一个月才能服用解药;夏雪决定把陆楚云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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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子的同一处两次挑错琴弦,夏雪轻拍着琴弦,赌气地把琴推到一边。先前夏雪总是拿自己的病来做借口,自私地想让陆楚云留在皇城;而如今自己多年的顽疾可以医治了,夏雪便没有丝毫理由不让陆楚云回答他的江湖去。
夏雪此时烦躁不安,更加剧了头疼。陆楚云站在转角,听夏雪的琴音时断时续,犹豫着不敢上前,她是定然会赶他走的。
“楚云,你在。”夏雪叹了口气,早晚要面对,陆楚云却比她还不愿意接受。
“是。”
“楚云,该动身了。”夏雪不看他,尽量平静着语调。
陆楚云走到她身边,道:“真的想让我走吗?”
夏雪抿着唇不说话,陆楚云自嘲地笑笑,道:“感情淡了……是真的吗?”陆楚云明知夏雪是故意气他走的,可就是放不下那一句。
“真的。”不过才两个字,从夏雪的齿缝中钻出来,却无比艰难。
陆楚云笑,“能不能请姑娘弹奏一曲,权当践行。”
陆楚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夏雪弹完一首曲子,有那么几次,他都以为曲将尽了,而当夏雪真的弹完了,陆楚云还是不知所措。琴音还在耳边回荡,夏雪弹了一曲《绛仙殇》,是陆楚云第一次听全这首曲子,无心去想词是怎样的忧伤,陆楚云起身告辞,道:“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也许对姑娘对在下都好。”她是希望他说这一句吧。
这是陆楚云从夏雪的琴声中听到的,但他跨出净雪轩的时候却不能释怀,轻叹一句:“这一切,你竟想一个人面对。”那是陆楚云走前说的最后一句。
夏雪当时不晓得,她决绝的背景是对他最狠心的残忍,而陆楚云那句话今后成了他们彼此抹不掉的伤痕。
陆楚云转身离开,夏雪强忍着不让泪流,后来春锦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道:“当你无助的时候,不能在你身边,那份担心会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而你呢,明知他放不下你,却硬要违心地把他推开。难道他会因为你的出身或是过往而看轻了你吗?你看到过他为别的什么事情手足无措吗?”
“二姐,楚云他为了放弃了太多东西,我觉得我好狠心。”
夏雪靠在春锦身上只是哭。
“娘娘,小公主在菩提山仙逝了。”
茶杯“哐”的一声掉到地上,茶水溅落满地,代替了眼泪。陈妃忍着泪,强颜欢笑,竟是无奈。皇上即将立后,最宠爱的小女儿却因为好友的失踪一病不起,如今还先他们一步离开了尘世。如此一来,她便没有任何夺得后位的优势,陈妃面无表情,确实无奈。她记得他昨夜的话:
“陈妃,朕的天下如今四海升平,朕要迎回我们的女儿,她的出身曾预示了建国的繁荣祥和,那这次她的归来必定也是祥云相伴。”
“娘娘,听说右丞相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名叫上官月,这女娃从小冰雪聪明,近些年又远在老家。右丞相的叛变给她打击不小,听说大病一场后竟失忆了。”
“哦?!竟有这么条漏网之鱼。”陈妃的心情不好,溢于言表。
“姚远正在负责追查余党,反正那个女娃子失忆了,我们是不是?!”
陈妃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要偷天换日?!”
“不,娘娘,是我们的公主从菩提山回来了。”嬷嬷好心的提醒。
夜半惊醒,太后仿佛看到先帝温柔的笑靥化作了责备的目光。往事历历在目,太后惊醒后便一直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遣退了丫鬟,坐在镜前容颜憔悴。
“太后,不好了。”陈嬷嬷跑进寝宫,“公主去了静华宫。”
“你说什么?”太后大惊,昨晚的梦果然不是好兆头。
“公主跟她娘长的极像,万一静妃见着公主,不就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了嘛,静妃这么多年在冷宫吃尽苦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太后不语。
“太后,是时候让静妃去陪先皇了。”
太后想了想,朝陈嬷嬷挥了挥手。
冬儿去找静妃的时候,恰巧碰见藏在树后的宫女。在皇宫呆了一段时候,冬儿的警觉性也高了许多,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便是静妃在扒饭,而宫女一见静妃把饭塞进嘴里,左右张望了下就跑了。于是冬儿连忙跑到静妃面前,不等冬儿说话,静妃的眉心就纠结起来,说不出话来。
“天哪,你是不是中毒了?”看着静妃痛苦的表情,冬儿不知所措,忽然想起春锦早些时候给她的一支小针,只记得春锦说可以解毒,于是不由分说让静妃吞了下去。
静妃醒了之后,半晌没说话,之后便让冬儿去把瑞月喊了来,把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早已心灰意冷,看到你能够平安的活下去,也了无遗憾,可是陈妃她却要对我下此毒手,让我怎么忍得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去,你说母后她……”
“她不是你母亲,你母亲十年前早就被奸人杀害了。”
瑞月当然不敢相信静妃的话,于是甩了静妃一巴掌,“你胡说八道。”
“月儿,我没有胡说,你不是先皇的四公主,你是我的妹妹上官月。”刚刚死里逃生,静妃的脸上多了一份淡然,道:“十年前,父亲受奸人所害,被冠上了谋反篡位的恶名。先皇下令诛杀上官全族,那个时候我怀着先皇的骨肉,于是先皇不忍心杀我,便半夜火烧静华宫。谁知半夜一场大雨浇灭了大火,我侥幸活了下来。可先皇是何等自负的人,他不能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兵权断定我是知情的,他说如果我在冷宫顺利产下皇子,那就让我出宫。可是冷宫这种地方是不可能保住孩子的,这个疤痕就是一次被一个疯子推下阶梯留下的,也是那次我没有留下腹中的孩子。所以我恨他,他把我丢在冷宫不管不顾,全然不顾往日的恩情,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是乱臣贼子的女儿。”
“他不是,月儿,我们的爹光明磊落,一生为了朝廷,不是乱臣贼子。”
“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静妃坦言,“你看清楚我的脸,我们是亲姐妹,难道你看不出吗?”
瑞月不说话,默默地走出了静华宫。
芷蓝宫
“公主,你不能进去,皇上和蓝妃已经睡下了。”芷蓝宫的侍卫见瑞月怒气冲冲,以为瑞月又和皇上怄气,于是拦着瑞月,忙去通传。瑞月在月华宫坐了半晌
蓝妃见瑞月板着脸,劝了几句,遣退了宫女,自个儿去沏茶。
“岳凌你出来。”瑞月没好气地大喊一句,“给我瞧瞧你的剑。”
岳凌迟疑着,见皇帝点头了,于是任瑞月把剑拔了去,却不想瑞月随即把剑架到了皇帝脖子上。
蓝妃大惊,茶水撒了一地,“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看不懂吗,我要杀了他。”
“瑞月,到底出什么事了,为兄……”
“呸,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是我哥,我今天来正是为我哥报仇的,为上官家几百条人命报仇。”瑞月把皇帝带到里岳凌较远的地方,她今天要想成功,就得时刻提防岳凌。
“岳凌,你最好别甩花样,只要外面的禁卫军一有动静,你心爱的冬儿就死定了。”
岳凌紧握着拳,懊恼不已,早知道瑞月居心叵测,他却没有及时把冬儿带出宫去,如今,在皇帝和冬儿之间,他必定要选择一个。
“公主别激动,好歹让皇上死个明白。”岳凌这么说的时候,皇帝一点也没觉得吃惊,毕竟是自己看中的人。
瑞月笑,“果然还是顾着你的美人啊。好,皇兄,你听好了。”
“十年前先皇昏庸无道灭了我上官家满门,又全然不顾夫妻之情,抛弃了我姐姐,害死了姐姐腹中的胎儿,而今天,我为了上官家死去的几百亡魂,只是杀凶手一个儿子,难道还有不可之理。”
“可你杀的却是皇上。”
“皇上又如何,同样只是一条命。”
“你叫上官月?”皇帝沉默了许久,开口了。
“哼,原来你知道。”瑞月以为皇帝知道十年前的事,于是加深了力道,皇帝脖子上划痕清晰可见。
“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了谁报仇,为你活着的姐姐,还是为死去的几百人命。”
“若为死去的几百人命,公主便必须放下剑,当年先皇下令诛上官家九族,皇上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岳凌那时候刚入宫,正是看到皇帝为了上官家的事到处奔走,这才决定效忠于这个忠义两全的主子。
“好,那我为我姐姐。”
“为你姐姐,你为了她什么呢?”皇帝轻蔑的笑。
“你说什么?!先皇害惨了姐姐,一点都不顾夫妻之情,就凭这点,我为姐姐不值。”随着瑞月力道的加深,皇帝的领口已滴上了鲜红的血迹。
“八仙花是什么意思,上官月,你没有想透。”
瑞月哼了一声,“你别拖延时间了,八仙花是先帝故意种在静华宫门口来污辱姐姐的。”
“八仙花是代表善变,是先皇不能原谅静妃的背叛”,皇帝笑了笑,道:“但你知不知道,八仙花会因为种植的土壤土质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颜色。宫门两旁的八仙花颜色不同,一边偏红色,另一边偏蓝色。这不是巧合,而是先帝特意让人改变了土壤的成分。先皇其实已经原谅静妃了,毕竟夹在父亲和丈夫直接,不是她所愿,就像八仙花不能决定自己的颜色一样……”
瑞月一惊,不知所措,会是这样吗?!就在她暗自伤神的时候,岳凌早把剑夺了过来。
“你去静华宫吧。”
“皇上……”岳凌和蓝妃有点担心。
瑞月自嘲地笑笑,道:“你不杀我,但我不会感激。”说着瑞月走出了芷蓝宫。
瑞月来到静华宫却只看到一纸遗书和悬梁自尽的上官静。瑞月捂着嘴,竟哭不出来,她凄苦的姐姐竟不等她来就抛下她不管了,她还来不及告诉姐姐先皇的用心。如今她站在尚华宫里,神情淡然,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大笑起来。
“待我若亲子,这句话,是太后您说的吧,可如今看来跟亲生儿子还是有区别的。”
“你……瑞月啊,你若不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我们都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过,快快乐乐的生活。”
上官月继续笑,“快乐的生活,跟杀父仇人的儿子一起?!”
“本宫不想为难你,把你身边那个新来的丫鬟交出来,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去,本宫送你秘密出宫……”
“你知道吗,在我还是你女儿的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一旦出了什么事,就拿冬儿来顶;但如今我知道,我是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家的女儿就要敢作敢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母后……”皇帝闻讯赶来。
“这件事情哀家做主了,皇帝别出主意。”太后堵他。
“母后,儿臣是一国之君,这种事……”
“皇帝。”太后怒斥一句,回到桌边,挥笔写下懿旨,盖上玺印。
“你走吧,带着那个小丫头走,从明天起,你们就是钦犯,一旦被抓,格杀勿论。”太后说着把懿旨扔给了皇帝。
瑞月从发间拔下御赐的珠钗,放到一边的几案上,转身就走。就这么结束了,从此成了钦犯,但她做回了自己,上官月。
五季: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五季最大的感受是无论什么时候,学习还是必要的,疯玩可以,完了就把学习补上,不是冠冕堂皇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