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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碧落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段之轩走了进来,在他面前踱了一圈,叹着气,坐下来,笑道:“砚上的墨是新的,笔上的墨却快干了,怎么,墨研了几次,还是无从下笔?”

“笑够了,就出去。”姚碧落不愿多言,眼都不抬。

“你怎么就知道他无从下笔?”楚杰闯进来,大赖赖走到书桌前,想知道姚碧落在写什么。

段之轩玉扇一横,挡住了楚杰的去路,摇了摇头。楚杰识趣地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落,照实说了,就得了,反正小萼和宸宸的事情,小幽已经知道七八分了。”段之轩无奈一句。

姚碧落皱了皱眉头,犀利的眼神已经转向了段之轩。

“楚云前些天来信问,有人在淞郡传出宸宸被掳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说着,段之轩把信递给了他。

姚碧落看完,知道了淞郡前些天发生的事情,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上被人拦截了,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段之轩道。

“这样反而好啊,大少爷你要是早个十天半个月知道了乔大小姐毒气攻心的事,这会还会跟我们坐在这么。反正你那好师傅不负众望,治好了她。”楚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宸宸被掳走的事情,是谁传出去的,有没有查一下?”

“今天才刚有结果,不是外面的人,所以,怕是淞郡有人和皇帝的人串通一气,还不知道他们想搞出什么事端来。”

“为了阻止陆少侠前来相助。”是柳三仟,他手里扬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进了屋。

一边把信给他们看,柳三仟一边说道:“怕是十天前的事情了,程将军他们出事了。信在半路遭人阻挠,几位将军见没有回音,这才又向我送了一封。”

看完信,姚碧落哼了一声,把信扔了出去。

段之轩一向喜怒不言于色,这回也动怒了,一拳下去,只听得茶几上杯盘哐哐哐几声撞击,段之轩道:“抢了帅印不说,竟然还废了两位将军的武功。这回,决不饶他。”

“是啊,没了武功对于行军打仗之人来说,可比死了还难受。”

“大少爷,这形势可对我们不利啊,皇帝帅印在手,我们却又损兵折将”,柳三仟叹了口气,道,“难怪这几日,皇帝的人肆无忌惮。”

“要不要我潜入皇宫,来个擒贼先擒王。”

“楚杰,不要冲动,真这么做了,你能全身而退吗?也不知道淞郡,出什么事了?”

“我去瞧瞧。”

“不,楚杰你留下,我们跟淞郡这么久没有联系上,该是有淞郡的人蓄意阻断的。从这里到淞郡少说也要三五天,远水救不了近火。”

“哎,这话听上去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啊。”楚杰也担心起来,懊恼地坐下来。

姚碧落淡淡一句,道:“不是听天由命,是相信楚云。”

段之轩道:“落说的对,不过,我们啊,怕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段少爷,您这话怎么说?”柳三仟急了。

楚杰笑道:“你瞧他那样子,小扇子摇着,也不怕冻着,哪像听天由命的样啊,吓你呢。”

段之轩玉扇轻合,笑道:“非也,帅印被夺,几位将军身受重伤,如今皇帝跟我们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我们半分胜算也没用。如今的关键是……”

“宝库。”

段之轩朗声笑起来,道:“知我者,莫姚兄是也。”

“对啊,宝库中富可敌国的财物,用来招兵买马,扩充军力,安抚民心,着实是绰绰有余。”

“可这宝库不还是没影的事嘛,天知地知我们不知啊。”

段之轩于是笑了,道:“楚杰你说,这是不是听天由命啊。”

“那你还笑得出来。”

“哭也是听天由命,笑也是听天由命,你说我选哪个?!”

“轩,行啦,惹急了三少,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不得了,姚大少爷,您懂得开玩笑啦。”楚杰故做吃惊,把大伙逗得开怀笑起来。

一个小丫鬟跑来,惊慌失措的样子,急急忙忙回话道:“爷,老夫人喊您去呢,夫人恐怕要不好了。”

众人一见,便敛了笑容。再回神,姚碧落已经出了门。

*        *        *        *        *        *        *

“楚杰,我要一起去。”

楚杰走出侯爷府,看见冬儿已经等在门外。

“去,去,去哪啊?我就是出去走走。”

“好啊,若是出去走走,怎么我不能去吗?”冬儿上前一步,拉着楚杰,大赖赖地就要走。

“冬儿,外面冷,你快回去。”

冬儿收回笑容,吸了口气道:“你根本不是出去走走,而是想去救宸宸。”

楚杰忙把冬儿拉到一边,道:“你小声点……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刚刚看到小萼那个样子,任谁都会难过啊。总之,我要跟你一起去。”

“胡闹,我们又不是去玩,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里面的人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我以为楚杰只要对自己交代就好,没想到我在楚杰眼里,只是需要向别人交代的外人。”冬儿佯装委屈,抽泣起来。

楚杰拿她没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次,你真的不能去。”

“楚杰”,冬儿拉着他,“我不是真的不懂事要缠着你,我也知道这一趟去皇城有多么危险,所以你才不告而别;可是,可是我不要你一个人去冒险,我也不要一个人留下来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楚杰一时心软了,喊了声“冬儿”,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绝她,只能狠下心,道:“你去了我就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说着甩开冬儿就走。

“你要去哪,皇宫吗,那里,我比你熟悉。你要真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楚杰你要选哪个?”冬儿铁了心一定要去。

楚杰停下脚步,想了想,回头走到冬儿面前,叹了口气,拉起冬儿的手便走。

冬儿喜笑颜开地跟着走了。

*        *        *        *        *        *        *

这些天,春锦他们做事总是小心翼翼,连家门都不出。越到离开的时候,春锦心里却越是七上八下,也没个来由。

春锦站在门口向外观望,本想借着外面的景色平复心情,却不想看到这乌云密布的天气,心里更不安。

瞧见夏雪走到身旁,春锦道:“古语有云,上天同云,雨雪纷纷。看那满天一色的阴云,恐怕要下雪了。”

“难怪,瞧这天气又干又冷的。偏偏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要是雪大起来,就难走了。”

“如今,也只好听天由命了。”春锦笑笑,道:“你小心点,我瞧着都累。”说着,扶着夏雪往桌边走去。

“可不是嘛,这几天啊,走几步就累个不停。”

吴嫂端了热茶进来,道:“这段日子呢,小家伙是在拼命地长呢,姑娘啊这是不习惯,过了几天啊,就好了。快坐着喝口热茶吧。”

夏雪刚坐到椅子,吃痛的喊了一声,“哎呀。”不一会,额头上满是冷汗,小脸惨白,把春锦吓了一跳。

“吴嫂,这怎么回事,不会是要生了吧。”

“小小姐,您别慌啊,这才几个月啊,怎么会要生了。”

夏雪道:“姐姐别忙,不碍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可话刚说完,却吃不消了。

“不对,雪儿是中毒了。”春锦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喂夏雪吃了粒药,道:“吴嫂,快想想,给雪儿吃什么了?”

“没有啊,吃饭大家都在一起,要有毒,小小姐早发现了呀。刚刚的山楂银耳汤也按小小姐说的,没让雪姑娘喝啊。”

夏雪缓过神,道:“二姐,别慌,我没事了。”

“怎么没事,我刚刚给你吃的,又不是仙丹,只能缓一会罢了,要是不解毒,一会还会发作,得找出病因才行。”

春锦想了想,问道:“山楂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晓得?”

“是昨儿个小小姐陪老爷下棋的时候,陈姑娘捎来的,说是煮甜汤好喝着呢,这不,山楂银耳汤也是陈姑娘教得。”

“难怪我不晓得,这大冬天的,又不是山楂成熟的季节,无缘无故地拿来……”

“我也正纳闷呢,不过陈姑娘倒是热心,还一并送了盆花草来,雪姑娘瞧着挺喜欢,我就留下了。”

吴嫂刚说完,春锦便要她去把花草取了来。一见,春锦便气急,道:“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小心,却收了盆……哎……”

“这,这花有毒?这怎么会啊,我们几个都没事啊。”

“那是你喝了山楂银耳汤,山楂便是解药。”春锦懊悔不已,道:“枉我自认对毒了解万分,却连个移花接木的把戏都没瞧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雪姑娘有孕在身,不是不能吃山楂吗?”

“吴嫂,这会你说对了。”春锦泄气,“不过幸好毒性不强,我去调些草药,很快就会好。”

“大概下毒之人,只是想把我们留在淞郡,并无歹意。”夏雪受了刚刚的折腾,勉强扯出个笑容。

三天后,陆楚云驾着车,带着春锦和夏雪离开淞郡。刚出淞郡,被陈西雅拦住了。

“楚云,你每年走的时候都会告诉我的,可是今年却要不告而别?”陈西雅淡淡一句,话里藏着忧伤。

“相见不如不见”,春锦掀开车帘,笑道:“陈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春锦还想说什么,却被夏雪阻止了。

“小幽以前不是这么喊我的。”

“你以前也不是待我们的。”春锦下了马车,既然陈西雅先开口了,她倒要问问清楚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害死雪儿,要是雪儿出了什么事,两条性命呢,你要怎么还?以前那个诚实善良的陈西雅到哪里去了?”

“我,我没……”

“别,你别急着否认,如果连诚实都失去了,你在我眼里,便一文不值。”

听春锦这么一说,陈西雅沉默了,半晌,她笑笑,道:“小幽还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话不饶人。”

春锦叹了口气,不愿与她多言。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让雪姑娘摔倒,怂恿金陵出走,偷偷换掉鸽子,在花草中下毒。可是我有苦衷的,我不是真心想害雪姑娘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我们知道,不然你就不会送来山楂给大伙解毒了。”陆楚云把夏雪扶下马车,夏雪淡淡说了句。

“那姑娘会原谅我吗?”

夏雪笑了笑,道:“问题不在这里,我原不原谅你没有关系,但你做的这些事,问你的良心要怎么原谅你?!”夏雪前两天气急,一想到可能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恨不得把陈西雅千刀万剐,不过真瞧见了陈西雅,她又不忍心了。

“西雅,离那些人远一点,否则,我原谅不了你。”陆楚云道。

“你,你们知道?”

“二哥跟着你,看见过你跟那些歹人来往。我们不说,只是不想让大家难堪。”春锦说着,转向夏雪道:“上车吧,别累着我的乖侄儿。”

“可是你们,你们就没有人为我想过吗?”陈西雅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把三个人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我都看不见,听到的也只是大家的赞扬。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可怜我才那么说,我到底长什么样,到底美不美,我都不知道。但是楚云娶了我,我才相信,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人,哪怕楚云一年只回来两三个月,但我知足,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可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楚云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他,你们要我怎么活下去;后来我想通了,雪姑娘要留在楚云身边也没关系,只要你们能留在淞郡,只要让我能见得到楚云,我就知足。所以你们怎么能走,你们走了要我怎么过下去。”陈西雅失声痛苦起来。

陆楚云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懊悔当初不该因为感激和怜悯就娶了她。陆楚云看了眼泣不成声的陈西雅,摇了摇头,转身想上车。

陈西雅忽然抱住了陆楚云,喊着陆楚云的名字,硬是不让他走。

夏雪和春锦没辙,也只好干着急。却听得旁边树丛中冲出来一队人马,朝着他们喊打喊杀得就冲着马车去了。

陆楚云暗觉不妙,却一时摆脱不了陈西雅的纠缠。

眼看对方的刀子已经横到眼前了,夏雪只好抽出紫英软鞭……

“啊,小心。”春锦把夏雪推进了车。

“二姐……”夏雪惊呼,却已来不及,溅到夏雪身上的鲜血如朵朵盛开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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