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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冰桌冰椅冰床,这里的布置极为温暖浪漫,以紫色调为主,协以黑白,光线充足。

奚曳抬起头,原来紫锻的两张躺椅上方有一个巨大天窗,光线透过整块的圆形天窗投射到大红的地毯上,说不出的安静惬意。

如果能在这里住一晚上就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星星。

随即她又暗暗自嘲,这里冰雪厚重,怎么可能看得到星空,若说看星空,没有哪里比潸蓝山脉更好的呢。

正想着,就听见烙冰说:“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奚曳听罢,喜不自胜,跑到他身前探问道:“真的呀?”

“假的!现在就走吧?”

“不要这样,烙冰最好了。”

其实不止是烙冰,奚曳也渐渐发现自己曾经只会在奶奶身边才会显露出的小女儿心态,现在竟在不知不觉中用到了他身上,心下一时小鹿乱撞,却是不敢再看他的脸了。

日夜兼程,两人都累了,便分别睡在并置的两个躺椅上,睡眠一向过于良好的奚曳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耳畔的声音唤醒。

有些生气的揉着双眼,她睁开双眼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天窗投下淡淡的光让她勉强看清周围的一切。

“你想在这里呆一晚不会就是为了睡个安稳觉吧?”嘲讽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她突然醒悟,刚才睡梦中就是这个魔音把自己叫醒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几分恼怒,然而想想自己最初是想有机会多看看这里美丽的景色,又有些心虚,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抬头看着天窗,立马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视线:只见墨蓝天幕之下,白雪纷纷而下,本来不足为奇的场景在此刻却那般动人。

她忍不住轻叹道:“好美!”

烙冰看着她陶醉的神情,脸上也不自觉漾起了笑意:“想不想看更美的?”

“还有更美的?”她答应着,眼睛没有离开天窗分毫。

烙冰看着她贪恋的样子,施展灵术,只见原本雪白的殿堂壁顶渐渐变得透明,于是这个天空都呈现在了眼前,雪花也像是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飞舞着。

紧接着,顶上的天窗便缓缓打开,纷扬白雪在空中轻舞着飘落他们的在脸上,身上,冰凉却不寒冷湿衣。

奚曳已经闭上眼睛,感受脸上凉凉的触碰,那感觉就像幼年时候陪伴自己的小狗舔自己的脸一般,那时爸爸妈妈都还在,自己还是一个快乐得小公主。可是不久之后,一切都变了,爸妈离开了,小狗后来也被人打死了。

那时她还在读小学,一天下午放学之后,天气格外阴霾,走在离家不远的拐角处,她被一个小男生拦住要她帮他做作业并说会给钱她。

她极厌恶小小年纪就以为有钱了不起的人,虽然她跟奶奶很缺钱,可是并不会因为钱受人侮辱。

小男生见她不理,便一把抓住正往前走的奚曳,伸手就是一拳,说你不帮我也得帮,否则我天天打你。

奚曳摔在满是沙砾的地上,手掌都蹭破了皮,她愤怒地瞪视比自己打一个块头的小男生。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一瞬间一直伴她成长的小狗就窜过她身边,冲着小男生的脚踝就是狠狠一口。

伴着小男生的惨叫声,鲜血自他的裤子漫了出来,他一瘸一拐地哭嚎着跑了。小狗跟着在他身后狂吠了几声就摇着尾巴回到奚曳身边,眼神坚定,仿佛在说“主人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受伤的小男生家长带着他们家的亲戚浩浩荡荡地来奚曳家里讨公道。

祖孙二人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狗被他们乱棍打死了。

奚曳哭抢着抱着小狗的尸体不可松手,那群人又高高在上地怜悯起这个孤儿,“开恩”舍弃了一餐狗肉火锅,趾高气昂地走了。

后来,奚曳和奶奶一起把小狗葬在了后院的栀子花树下,自那以后每年的花都开得格外好看。

温热的泪水夹杂着消融的雪花静静流淌在她脸庞,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象每一次与小狗在后院玩闹时的场景,只要不睁开眼睛,就永远不用醒过来,不用去面对那些肆无忌惮的伤害。

一双温热的手替她擦干泪水,奚曳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烙冰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俯身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想什么,怎么哭了?”褪去之前的痞气,此刻他嗓音低沉而温柔。

奚曳满眼泪水地看着他摇摇头,自己还是不习惯把那些伤痛呈现在人前,哪怕是在这个世界自己最信赖的他,然而自心底蔓延起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

烙冰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她温顺地伏在他的肩上,任涕泪弄脏他的衣衫。就让她脆弱一次,感受一次温暖,一次就好。

烙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

像是得到了他的鼓励,奚曳拽着他的衣服嘤嘤哭出声来。

烙冰眼中也含着星星点点的光,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就让彼此褪下面具,勇敢面对心底最深的伤害与脆弱,她是他亦是。

不管她为何如此悲伤,这一刻起,他决定自己要保护她,温暖她,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

雪花绕着两个人炫舞,却不曾沾染他们分毫,像是自然形成一道光膜,少年与少女拥抱的姿势瞬间刻为永恒。

边北潸蓝山脉,时至盛夏,古木萌葱,禽鸟相走,一派生机。

初晨时分,雨露尚存,谷中大片的潸蓝花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娇艳动人,仿佛即将开始某场盛宴。横过的溪涧也格外快活灵动,不断溅起浪花欢腾。

花间三人,中间男子白衣胜雪,貌若天人;右边身形娇小的女子红衣似火,巧笑倩兮;左边少妇丰满妩媚,气定神闲。他们都遥望着天际,各怀心事。

有白影自天际而来,他们眼神中都含着某种热切,她,是要回来了吧?

独角兽还未停稳,他们便都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然而当看清眼前情景时不禁都愣在了原地。

烙冰待独角兽停当,轻轻摇了摇她紧扣在腰间的双手,侧头轻唤她的名字。奚曳嘟起嘴嘟囔了一句“别闹了!我都快困死了。”手反而扣得更紧了,继续沉沉睡去。

烙冰略带宠溺地无奈笑了笑,求助似的望向走过来的三人。

敛月看清少年那张年轻的脸,猛地一阵震惊,眼神竟有些涣散。

一旁的雾洗意识到她的转变,低头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声。

敛月仿佛突然间被点醒,神色复杂递呈。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绪,甜甜一笑,迎着少年略带疑惑的神情,三两步跑到独角兽前,踮起脚,凑过脸,一边轻拍着奚曳的侧脸,一边在她耳畔说着什么。

奚曳猛地惊醒过来,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迷惑,半晌眸中才回复一片清明。

除了烙冰,眼前的其它三人都那么陌生可是又像是在那里见过的。脑海中努力搜寻,太多的混乱让她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她一抬头,对上烙冰促狭的笑脸,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低下头,猛地松开双手,却因为突然重心不稳就要掉下马来,看着身下有半层楼高度的松软草地,闭上眼暗想应该如她所看到的那般软吧,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怎么经得起如此考验。

一时间烙冰也来不及转身,错愕中伸出的双手跟她的咫尺错开。奚曳感觉重心终于平稳了,自己真的像躺在了一片松软棉花团上,睁开双眼身下是大片的雪白,一双银色眸子正无限怜爱的看着自己。

不同于烙冰的俊俏,此人身上自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凌霜降雪气质。奚曳瞬间觉得有些屏息眩晕,果然帅哥的魅力天下无敌,更令她陶醉的是自己此刻正躺在帅哥的怀中,呼吸间还可以嗅到他梅傲寒雪的冷香。

时间仿佛停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快到一秒就结束了。他们彼此相望,一个深情,一个惶惑迷醉,像世间最美的画卷般动人。

可是这一幕在某人眼中却是格外刺眼,烙冰翻身下马,几乎是飞奔过去,将奚曳从雾洗怀中用力地拽了下来,也不顾奚曳揉着胳膊喊痛,直到到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后才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奚曳有些不爽,这个人真是的,有时候会像孩子般天真可爱,有的时候却那般冷漠无情,实在是让人搞不懂。

前面他也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那个男子不过是为了救她才会把她接在怀中,那么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她痴迷的眼神?怎么可能!那不就像是承认自己嫉妒了吗?不是,是她太傻了,那个白衣男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自己怕她被骗了还不知道……虽然这样想着,有一点却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他在乎她!然而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想象自己这么多年来,素以冷面冷血著称,怎么会为区区一个女子而改变。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毫无戒备的放心玩笑却有自己也不曾想象过的快乐。

“你这么凶干嘛?”见他久久不曾转身,奚曳没好气地跑到他前面,瞪着他道。

“刚才不过是醒来看到自己抱着我就觉得羞怯,怎么这一刻躺在别人怀里反而那么开心呢!你……”

“咦,好浓的醋味哟!”奚曳见他竟为如此小事生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不觉有些甜蜜。

“谁吃醋了,我不过是怕你被人买了都还帮人数钱!你这么笨!”突然被她看穿了心思,他极力辩解起来。她却始终面带微笑地眯眼看着他。

不远处的三人再次石化,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到底还是不同啊,她何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雾洗满脸失落,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幕不能释怀。从前那个人何曾对自己倾心一笑,每一次自己想靠近一步,都被她眸中的冷漠逼退。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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