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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坐落在山间偏僻一角的一个山泉湖,每年春夏时,这里鸟语花香,空气芬芳,可惜老百姓们都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个好地方。而在入冬时,云气氤氲,浓雾缭绕,即使是大白天,身处其中还是会伸手不见五指,迷失方向。

正因为如此,极少个别知道这地方的人,都不会特意在入冬的时节来这里透气,所以这儿向来是罕有人的足迹。

今儿个午时骄阳天炽,透过阳光湖心的雾气总算散了些。

一道轻风徐缓拂过,随着缥缈的雾影,隐约有道白衣身影在湖中随波荡漾。仔细一瞧,其实不难认出她是谁。她就是人称华佗在世“女神医”的萧玉雪。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三个月前,冷莫言带着媚娘离开“冷云居”,在爱与恨的交叉中,同时也不放心媚娘的失忆症,她是一个大夫,竟然放弃医治一个没有医好的病人,这是她的错,也是她的罪过。

“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再过半个时辰,湖莲就要浮出水面了,太好了!武媚娘,天不亡你,这是你的造化。”萧玉雪蹲在湖中的小沙丘上,一双柳眉得意地高高扬起。不枉她在这里等了两个月。

传说雾莲可以克制百毒治百病,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当初就是因为冷莫言的一句话而放弃了继续治疗媚娘,而导致她心中久久不能愈合的阴影,她明知道媚娘的失忆症是因脑里的那块淤血造成,如果不及时散去,那块淤血就会一直卡在哪里,不但永远不能恢复记忆,而其还会头痛加剧,严重时还会导致昏迷。因此,为了趁以后严重时手忙脚乱,倒不如趁早找到药方等待。反正她知道,冷莫言总有一天会带媚娘去找他的。

只要能让武媚娘恢复记忆,只要她的冷大哥能回心转意,要她多耗上半年都值得。

渐渐地,湖面开始起了变化,水中仿佛有株植物将要破水而出。雪儿见状连忙俯向水面,身子几乎与水面平行。她低首看看自己,心想,如果现在要是有人在她身上踩上一脚,那她啊,肯定会扑通一声,与鱼儿戏水去。突然她又猛力的摇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在这里等了两个月之久,连只鸟都没瞧见过,哪来的人啊?收住荒唐的笑意,她再度凝神,专注地望着那株自水中缓缓浮起的莲花。

首先看到的是含苞着的莲花朵,粉红朵尖一丁点、一丁点平稳浮上,慢慢地、慢慢地——由于她太过聚精会神,以至于没听见远处逐渐朝她奔来的脚步声。

此时,雾莲以浮出水面一半。雪儿兴奋之余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继续上升的莲花,也轻轻地将手伸向它,打算等它完全浮出水面后,想给它个出其不意,将它摘之。到那时,她的动作必须非常快捷,因为雾莲开花只有一瞬间,完全浮出水面随即开花,过后便会再度合上。

哈哈,快了快了,这种兴奋的时刻就快到了。

太过于专注,没察觉有道身影从她面前快速飞掠而过。她正在奇怪之余,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背就接触到一种下压的力道,然后扑通一声,她已经掉进了湖里。

挣扎着浮出水面,雪儿咳了还几声随即瞪大杏眼,不敢相信又心痛的望着那柱她足足等了两个月的雾莲,缓缓地在她面前回合起沉回湖底。

“该死!究竟是哪个混蛋踩我,错过开花的时刻?”她环视四周,想找出那名罪魁祸首的去向。“如果让我找到那该死的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她)。”她很生气,一定要报复。

不久,雪儿看见前方岸上有个身穿黑衫的男子,突然她又眯起眼,定看一样东西,她觉得很奇怪?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再揉揉眼,呀!那不是雾莲吗?怎么可能?她刚才明明看到那柱植物缩回水里的!

显然老天爷是有眼的,蓝彻紫一脸惊喜的端详着手里的雾莲。“原来雾莲是长这个样子的!还真有那么一点能救人的相貌,那小子还真没骗我。”他自言自语的念道。

他谁啊?

原来是他!为情无法自拔的蓝彻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说奇怪也并非,那就要从他和冷莫言喝酒的那天晚上说起了——

冷莫言当时见蓝彻紫一言不发的往自己嘴里猛倒酒,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没事。所谓帮人也要取到方法,尤其是这种严重到死命不吐出来的人,唯有一个办法就是,灌醉他,然后再问。

果然不出所料。

“大哥,我想跟你说啊,这个事情闷在心里是很难受的,你……你看你要不要说出来,小弟……我洗耳恭听。”冷莫言熏熏然道。

“难受,恶——”打个难闻的酒嗝,“难受,对……真的很难受。”蓝彻紫现在感觉难受死了,头重、心闷、想吐。

“既然难受不妨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冷莫言开始施展套话功。

“我哪有闷在心里!不是告诉你很难受了吗?”“你就对我说了难受两个字,和一张要死不活的脸,还说了什么吗?”“就是难受啊,我难受道都想吐了,难道……还不算……告诉你吗?”原来他是在说自己酒喝多了难受到想吐?哎哟,白痴才跟他搭桥搭得那么顺。“我说的不是那种难受!是另外一种。”“那是哪种?”“是你心里的那种。这么说吧,令你现在心情如此烦躁不安、借酒消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冷莫言目不转睛的关注着蓝彻紫的任何反应。

被他这样一提,蓝彻紫触感伤情的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一饮而尽后,沉音道:“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总是自己一个人了,这一定是我的报应!对,报应。”“报应?”冷莫言不解。“因为我太自私了,我太以我为中心了,我太目中无人了,总是不去顾及她的感受去伤害她。”她含着泪又给自己添上一杯酒。而冷莫言听得半知半解,“你说的他(她)……应该是女的吧?”蓝彻紫斜眼瞟瞟他,没回答继续道:“我一直都认为,男人如果不站在事业的最巅峰就不配做个男人,而我身边的女人,她只需要服从就行了。我不需要知道她是否真心爱我,我只要她在我面前的时候像小绵羊般温顺;我也不需要她像老妈子一样,有事无事在我面前唠唠叨叨、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只需要她无条件的服从与沉默,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她会随时给与我快乐。”又将一杯酒一口气咽下。冷莫言听得一脸不可思议,他怀疑自己跟一个霸王结拜了!“我错了。当她答应要嫁给别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崩溃是什么滋味,我才知道我的迟钝、我的退让、我的懦弱、我的逃脱……我的错……都无法挽回了。”酒精催化着他的情绪,催人泪下的眼泪难看的流了出来。“我真的很想忘记关于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经过,可是每当看见她在痛苦中折磨自己,我的心……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就像千万支针扎进我心里,痛不欲生。”被那记忆啃咬着的蓝彻紫,又像回到了以前当时的那种,崩溃边缘。那种失去的痛,令他不想再继续生存下去。所以抱着一大坛酒,没当自己脸上长得是嘴,只当那是一个洞,就这么不松手哗啦啦的往洞里倒。

冷莫言见状急了,赶紧抢走他手中的酒坛,控制他虐待自己的疯狂行为。“大哥,你想灌死自己吗?”他虽然不是太了解当事人处在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看他此刻的状态,仅仅只是回忆,都令他如此痛不欲生,可见当时的他,一定是过着非人的生活。不禁,冷莫言的心揪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朋友失落,他心中不禁一阵难言的苦涩,他要怎样去安慰他呢?尤其自己也刚经历了那种伤痛,直到现在都还没愈合的他,又该如何去安慰此刻正在痛折中的蓝彻紫呢?

“给我!”蓝彻紫大吼便抢回酒坛。

冷莫言因想事没注意到,让他抢走了酒坛。可是他不能看着蓝彻紫继续堕落下去,经历太多伤痛的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而眼前对于自己来说更是难得的这个兄弟,他不能见死不救,他要改变这一切,而这一切需要力量,一种掌握人命的力量。

“不要再喝了!”冷莫言快步上前,愤怒地夺走酒坛狠狠地往地下一砸,“啪——”地一声酒坛裂开,酒散一地。

“你敢砸我的酒坛?”蓝彻紫剑眉紧拧,摇摆着身子微怒地指着地上的碎酒坛和一滩酒。

“我不但要砸你的酒坛,还要打醒你——”拳头跟随着话一并落到蓝彻紫的脸上。这一拳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倒在地上的蓝彻紫,口角带着血,挣扎着想爬起来跟冷莫言大干一场,可惜醉意胜过人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不是想打我泄恨?来呀!你这个孬种,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麽资格做我冷莫言的大哥。我冷莫言号称‘无情公子’不屑与你这种自以为是无能的家伙结拜。”冷莫言故意冷言刺激他,希望他能就此振作起来。“你瞪我!你凭什么瞪我!为一个女人要死不活,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很后悔跟我结拜?不要紧,有本事就起来跟我决斗啊!打得我磕头求饶啊!不过,我看你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的,知道为什么吗?”他弯下腰,双眼正视蓝彻紫怒恨的双眸,做出一脸讽刺,“因为你是孬种!你是懦夫——”

蓝彻紫瞪大的双眼,火眼金金,握紧已久的拳头,愤怒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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