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彻紫再度将悲转为愤怒,一个箭步揪住冷莫言的衣襟,睁大的眸子交杂着某种不安的情绪,“放开她,我不想警告你第二次!”
此刻雪儿的神情变得慌乱不堪,她看着冷莫言,心碎的程度已经到了顶点,她不要面对,她不要接受,她不要——“住手!”一条白纱带着锋利刺向他们,他们敏捷分身躲过。白纱触及地面,炸声后浓烟后,地面一个窟窿。
冷莫言惊骇大叫:“雪儿!你在做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雪儿竟会用八成功力攻击他们。
可另一边的媚娘和蓝彻紫,蓝彻紫为了保护媚娘,将其弱小身体紧搂怀中,飞身扑到地面。“伊凡,你没事吧?”
“没事!”媚娘起身看向雪儿,“雪儿?”
雪儿一对锐利的眸光狠狠地投射在媚娘艳美无双的脸庞,吓得她差点晕厥过去。松开蓝彻紫的手,她跨出步伐,去向她身边。“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眼珠子闪烁着泪花,但她脸上对媚娘的那份恨意,媚娘是理解的,可目前她并不想对她做出什么解释,因为冷莫言和蓝彻紫现在——
“我要带她走,离你这个豺狼越远越好!”
“想带她走,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点就不劳你挂心,伊凡是我的妻子,她自然会跟我走的。”
冷莫言一张俊脸因愤怒而膨胀,“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带她走了!”他顿了一下,瞪起眼睛,咬牙切齿道。
“冷大哥,表哥,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斗了!”媚娘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你不要插嘴,放心伊凡,我一定会带你走,走得很远,远到永远都见不到他。”
“蓝彻紫你够了!她是我表妹,这里是‘凌云居’,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媚娘望着冷莫言几乎吓得就要晕倒的模样,不禁心疼的说道:“表哥,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冷莫言看着媚娘祈求面孔,他不禁疼惜地咽下怒气,抬手轻轻抛开她面额上的发丝,压低声音道:“好,我答应你。”
蓝彻紫可没那么配合,他激动地逮着媚娘一只手的手腕,红眉毛绿眼睛道:“他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让你这样挖心掏肺的对他?”他瞪着一对冰寒透顶的眸子,龇牙咧嘴地低吼。
媚娘再度吓得魂飞魄散,冷莫言疼惜地将她从蓝彻紫手中解救过来,怒吼着:“你吓坏她了知不知道?像你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这么纤柔细致的姑娘根本禁不起那么粗暴的待遇?”
“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蓝彻紫愤怒地推开冷莫言,再度粗怒的将媚娘拉向自己。
“我警告你,在我对你还存有一丝兄弟情义以前,请你放开她!”
“你认为我们还可以做兄弟吗?”
“只要你放开她,为何不可。”
“放开她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手。”
“什么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为媚娘去做。
蓝彻紫看了看雪儿,“和雪儿成亲。”
这话一出,不仅冷莫言,就连雪儿本人都惊措不已。但随着冷莫言的“不可能”,非常坚定地语气后,雪儿整颗心犹如打散的魂魄,万念俱灰。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忽然变暗,闪电又亮起,昏暗的石林中忽然蝙蝠般飞出一条黑暗。
闪电过后,霹雳击下。
从撕裂的乌云中漏出的闪电余光里,刚好可以看见一道醒目的刀光随着─声霹雳春雷凌空下击,挟带着天地之威,斩向冷莫言的头顶。
这是必胜必杀的一刀。
这一刀彷佛已经与一声震动天地的春雷溶为了一体。
不幸的是,冷莫言没有闪过这一刀,肩膀挨刀,血沁半身。闪电又一闪,空中滚滚飞来一物体,蓝彻紫看清楚是一忍者,幸好蓝彻紫这次没有滑倒,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滑倒了的样子而已,这种样子并不是容易装得出来的。
就好像某些武功中某些诱敌的招式一样,这一滑中也蕴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守势,一种可进可退的先机。
所以这一刀斩定了。
一阵浓烟,天地又恢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蓝彻紫看不见这个人了。就算他能够像最高级的忍者一样能在黑暗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可是他也已看不见蓝彻紫。
因为蓝彻紫闪过了这一刀之后,就忽然奇迹般失去了踪迹。而后一尊飞石春雷般撞向那黑衣忍者,忍者自然是用双刀抵挡大石,却不料忽然发觉腰间被一把利剑刺入了自己的肚子。鲜血箭一般喷出。
雾散楼空,“冷云居”回复原状的平静后,冷莫言和蓝彻紫却发现一件不能接受的事实,媚娘失踪了?
长安市上,今天有一场盛会,是辅国公李府和翼国公秦府的家将们角逐冠军的日子。
由于朝中连连大丧,先是上皇高祖薨于宫中,接着一年后,又是皇后长孙氏薨;今天下诏,禁止娱乐三年,所以把长安市上一切的游乐活动都停止了,这在好嬉好游的长安居人而言,是件很难过的事。
国家礼制不能违,但闻居终日,无所事事,却也难堪,尤其是那些国公子弟们,平时热闹惯了,一旦受了拘束,就更为无聊,闷得发慌之下,就想出这个变相的发泄方法。唐室的天下是打出来的,代隋而起,平定了三十六路反王,一绕江山,全是靠着武臣。
虽然太宗贞观皇帝在天下安定后,崇尚文治,重用文臣以治国,但武臣们依然是朝延中的重枢要臣,昔日有战功的,大都晋封为国公,身居要职,他们的子弟,也就成为长安市上新兴的贵族。
游乐既在禁止之例,大家都转往武事上动脑筋,于是就有了竞技这个花样,起初只是让家将们比比拳,相扑为胜,赌些小采头,后来范围扩大,渐及兵刃,赌注也越来越大,各自争聘高手来助阵,一则为了争胜,二则也是为了争个面子。至于输点钱,他们倒不放在心上。
他们的父兄们因为本身就是武将出身,对子弟人等肯专心武技,勤习武功,自是十分赞成,虽然也知道涉及赌博的事,但总比斗鸡走狗的无聊活动强,甚至于连皇帝也对此颇为赞同,更加长了他们的兴致。
今年是第三年,竞技越办越大,参加的府弟也越来越多,次第角逐淘汰,只剩下最强的两家决赛,这也是竞技的
所以大家都来凑热闹,不仅是每家府第的眷属都出来观礼,听说连太宗皇帝都可能微服私临观赏,这就更刺激人心了。
太宗贞观皇帝五十余岁了,早岁驰聘疆场,建下了绝代伟功,深以为傲,现在虽已不抡刀枪了,但是对技击战斗,仍然是十分有兴趣的。
知道皇帝可能会来,大家更起劲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帝有个毛病寡人有疾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只要他看中了一个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弄上手。
这使有几分姿色的富家千金们,都刻意地打扮自己。冲着一旦若能在这个老风流的心中留下印象,那就是一世的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