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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寒不会知道他那淡淡一笑会引出多少波折。

酒席散去,清帝没有留宿任何妃子的寝宫,嫔妃们只好各自散去。至于皇子们,除了离寒和远在边关的龙焰之外其他的皇子皆已成年有各自的府邸。宁王走后龙煊是最先出宫门的,守候在马车之上的侍卫雷尰雷秋两兄弟见状立刻将马车赶到龙煊站立之处。

“大皇兄,臣弟可有荣幸与皇兄同乘一车?”

龙煊带着几分酒意,脸上神情未变道:“三皇弟不是最厌乘车,今日怎么改性子了?”

龙炔对他的暗讽倒是不以为意。

“大皇兄对臣弟心有隔阂是情有可原,不过皇兄今晚酒宴之上倒是伤了某位皇弟的心呐!”

龙煊敛下双眸,黑暗的夜中看不见他的情绪。

“上车。”

龙炔沉沉的笑了,舒适的马车里弥散着诡异的气氛。

“不要乱动心思。”

“是警告么?大皇兄对那人的心思倒是十年如一日!这几年虽形同陌路但还是为他着想啊,朝堂上的话还有今夜都是做给父皇看的吧?”

“你喝多了,三皇弟。”

“父皇如果知道大皇兄卧室里的那幅画像该有什么反应?”

龙煊眯起了双眼。“拐弯抹角不像你,说吧!”

“我要那个位子,那人可以给你。”

“三皇弟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敌过父皇?”

“我知道就算你我加起来也敌父皇,但是今时的父皇不似往日了……”龙炔眼中泛起一丝寒意,“于别人而言那人是统一米亚的福兆,可对父皇而言那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大人物和那么大臣的支持。

“你是意思是用他来扰乱父皇的心神?”

“不错。只要将那人带出龙泽殿……事成之后,大皇兄可带着那人远走高飞。”

“三皇弟凭何笃定我会答应?”

“大皇兄为那人做了那么多不顾性命的事情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么?”

“好。”

过于胸有成竹的龙炔没有看到在他下车后,帘子后端的诡异表情。

雪终究敌不过季节的强硬徐徐降落在帝都。

忘月阁

离寒搬到这里只有半月,没有半点不适应不知是忘月阁的布置同神殿如出一辙还是他本身的适应力够强。这里的宫女只有彩翠、彩兰两姐妹,小厮是一直在离寒身边侍候的竹墨,除了他们三个在忘月阁里再没有多余的奴才,当然忘月阁外还有几个保护离寒安全的侍卫。

监视也好,保护也罢离寒没怎么去计较。

轻轻拨弄着琴弦,似乎从龙焰走后他一次也未弹过了。

坐在忘月阁外的无忧亭里,离寒感受着雪花四处飞散的冷感,眼睛看向几棵开满花的梅树上。

“王爷喜欢梅?”

竹墨清冷的声音跟这个季节倒是相称,彩翠、彩兰二婢对于竹墨敢开口跟离寒随意讲话了没有多大的讶异,只当是他们在神殿时就这样相处。

“它们活的太耀眼了。”

若他说喜欢恐怕明天忘月阁的院子里就会中满梅树。清帝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不久前在冬临宴上他吃了几块桂花糕,清帝就让御厨天天做。只要他对一样东西表示了一些好感,第二天他的屋子里就会堆满那些。他是喜欢梅的,因为梅的孤独让他想到自己,前世每到冬季他就会到南城看梅,一待就是一个月、一看就是五十年。但是他却不想自己的眼前都是梅。不知从什么开始他竟然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越是喜欢,越是离那样事物远远的。

空,紫莲印上有四重咒,凡你有在意之人必不长命。

即使再不愿承认,这句话对自己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了。

“王爷这是白梅。”竹墨小心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一片雪白。但依旧开花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竹墨看了看紫眸中的神采,暗骂自己多心了。

“殿下,雪下大了。”彩翠温言细语道。

虽然他未习这个时空的武术,但从翠、兰二婢的呼吸声中离寒知道她们受了内伤,应该是因为上次在龙泽殿他单衣站在院中的事被宁王说出来后,清帝给她们的惩罚。也难怪不论他现在做什么她们都紧张兮兮,那样的伤没有几个人想受第二次吧。

离寒自认为自己不是善良的人,但他更讨厌麻烦。

“九皇弟。”

“见过六殿下。”

龙焌,他来的到快啊。

“九皇弟,你在用膳啊?”他拿着筷子不是用膳,难道是捉苍蝇吗?

“有事?”

离寒不否认出了神殿在这个皇宫里能让他开口的是这个个性简单的六皇子了,可能是他的个性很像前世养的胖嘟嘟吧。

“我前几日跟大哥去狩猎,抓到了一个小东西。快拿进来!”

一个侍卫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走了进来。

离寒听到了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嘟嘟?”

雪狐似乎会认人,立刻从侍卫的怀里跳入离寒的怀中,舔着离寒的脖子。

“嘟嘟,这个名字倒很像这个胖胖的小东西。”

“叽叽……”像是不满龙焌的话,在离寒怀中的雪狐伸出头朝他叫着。

“竟敢朝本殿下叫,有本事别缩在九皇弟的怀里。”

“叽叽!”

“龙焌。”离寒怕自己不开口这一人一狐真的会打起来。

“啊?九皇弟……你叫我?”

“叽叽。”小狐狸像是在嘲笑龙焌的反应迟钝。

离寒抚了抚狐狸身上的毛,小狐狸立刻安分的窝在他的怀里。

“你用膳了吗?”

淡笑。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跟胖嘟嘟一样都喜欢别人顺扶它们的毛发。

“啊?没、没有。”龙焌看见他的笑容又一次呆住了。

“一起,坐吧。”

彩兰已经反应过来加了一副碗筷。“六殿下,请。”

离寒扶着狐狸,抬起头对向还在发呆的龙焌:“不合口味?”

“不、不是,九皇弟,我可不可以叫你九弟?”

“嘴巴在你的脸上。”别人对他的称呼是他不能控制,所以对这个他是不会去怎么在意的。

“九弟,呵……”一顿饭就在龙焌的傻笑中度过了。

“离儿。”

“嗯。”离寒抱着狐狸没有抬头。

“离儿为什么喜欢狐狸?”

小狐狸舔着他的手而离寒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本该批改奏章的清帝却停下手中的朱笔盯着坐在火炉边的一人一狐。

“它很可爱。父皇为什么生气?”

离寒才感觉到清帝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而怀中的雪狐则被粗暴的扔到一边。

“离儿一下午都在陪着这个小畜生玩。”清帝闷闷的将头埋在离寒的颈项中,还不忘警告被扔在一边的狐狸。一人一狐就在离寒顾及不到的范围里开始“斗争”。

“父皇在批改奏章。”难道他要陪他玩吗,就算他不介意清帝还真能放下自己的责任不成?

“你因为这个小畜生留龙焌用膳了。”他才一餐没陪着离儿就让人钻了空子。

离寒挣了挣,清帝越抱越紧。无奈离寒只好伸出手捧住清帝的脸庞,表情是自己看不到的认真。

“父皇,你在不安什么?”

“离儿……”

离寒没有回应的等着清帝自己开口,这不是他可以帮的。

“祈天台后,离儿,变了许多……父皇说什么你都不会反驳、开始顾及父皇的心情、偶尔会笑……这样的你仿佛很真实,但又像梦中的样子很遥远。”这本是他最想要的结果,然而当想要的真的出现了,他却恐惧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这幅模样了?

“印袭的时候父皇为什么要救我?”

“舍不得了。”清帝没有丝毫别扭,仿佛自己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习惯离儿的声音、表情还有温度……连父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魔了。”

离寒的紫眸中泛起笑意。“或许我也中了父皇的魔咒了吧。”

“?”

他听到了什么?

清帝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就怕自己听漏了。

“前世的紫空除了银没有人会关心她,今世的龙灼虽然以前的父皇是有着目的的,但这里……”离寒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能够感觉到父皇的关心,很温暖。”

“……”

离儿的意思是在说?清帝睁大了双眸,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所以父皇,”离寒放慢了语调,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戏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认真。“这一次,你要抓紧我的手,因为我不会再问第二次了。”

不论是前世作为紫月族族长紫空还是今世的龙灼,他的世界里不会为谁一再破例,所以清帝的第二次机会是还他一命从此不相欠了。

“会的。叫清,离儿叫清。”不管离儿是他的儿子还是天神转世,这一世离儿是他的。

“清。”

真的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皇上,左相大人在殿外求见。”

清帝的神情顿时冷冽起来。

“我想逛逛王宫。”

“不要太久,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让彩翠、彩兰跟着。”

“嗯……父皇。”离寒心中百转千回,他,也犹豫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清帝紧张的打量着他,眼中的真实令人炫目。

“父皇想要天下吗?”离寒见清帝关心的眼神,最终没有问出口,打破平衡的后果是难以预测的。“我出去了。”

“好。”清帝不会知道离寒临走前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若在这个时候他能顿悟也许结局又是另一番模样吧。

然而命中注定的许多东西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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