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个挡在自己面前,被一把刀贯穿了心脏的女子,满脸错愕。
洛挣扎的站起身,飞身上前接住了倒地的女子。“你……”洛看着怀中满身是血的女子,张张嘴喉间却似是被什么扼住了一般。倒在洛怀中的女子看着眼前的洛,模糊的双眼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女子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是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口中溢出。“你不要说话,我,我带你去找花陌。”洛第一次感觉到的惊慌与无力,双手用力想抱起女子,却被女子一把拉扯住衣袖。
“月……。月…。儿……”女子艰难地转过头,低声轻喃,一双眸子渐渐的变得黯淡。洛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树下那个并不大显眼的树洞。
“我的,女儿……。我的……。”女子眼中的光彩渐渐散去,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气息,依旧睁着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那个树洞,满是留恋与悲伤。
洛呆呆的看着怀中慢慢化为碎片的女子,掌心残留着女子的鲜血渐渐变得冰凉。
沉默许久,洛挣扎的站起身,抬起头看着满天飘散的碎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滴落在手掌之上,在血迹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魂飞魄散,永不堕轮回……。
良久,洛慢慢的睁开眼睛,转身朝那棵树走去。来到树边,洛屈膝蹲下,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拨开树洞旁的杂草。
树洞中,一个小小的婴儿正窝在一个柔软的角落内安稳的入睡。可以看出这个婴儿出生并没有多长时间,小小的身上粉嫩嫩的,弓着身子,一双小手缩在胸口,一双毛绒绒的尖耳时不时无意识的抖动。
洛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那个仅有自己两只手掌大的婴儿从树洞中抱了出来,动作笨拙的用洞内的毛褥将她包裹住。看着怀中的小东西,洛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手忙脚乱与无措。
“月儿……小月……。”想起女子在临死前叫出的名字,洛低声轻喃。
洛回头扫了一眼身后满地的尸骸与鲜血,眉间皱紧。“这里已经失陷,马上便会被天界所占领,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将会面临一场屠杀。你……。”虽然心中明白,现如今这种情况,若带上这个绝对麻烦的婴儿,肯定是一个累赘,但……
“我带你离开这里,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爹爹,你唯一的亲人。”洛俯身,在安睡的婴儿额头上印下一吻,伸手握紧手中的剑,迅速朝前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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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了,还是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哲羽从身后将一件斗篷披在了紫萝的身上。紫萝轻轻别过脸看了哲羽一眼,伸手握住了肩上哲羽还未曾收去的手。哲羽抬头望向紫萝,却并未开口询问。紫萝微微垂下眼睑,握住哲羽的手紧了紧,慢慢松开。在紫萝即将放开哲羽的手时,哲羽蓦然反手握住紫萝的手。
“在想些什么?”哲羽将紫萝揽在怀中,低声询问。紫萝未曾挣扎,顺从的靠在怀中,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眼底带着隐隐的焦躁。“这里,有些慌乱。”一只手轻轻拂到了胸口处,紫萝轻喃“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悄悄的发生着。”
“你在担心他们。”哲羽淡声道。紫萝不语,她自知道哲羽所说的他们是谁。“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很好的孩子。”“……。担心的话,就回去看看罢。”“……。”紫萝抬头望向身后的哲羽,眼底带着讶然。指尖轻点紫萝眉间,哲羽眼底划过一抹浅浅的暖笑“我也想谢谢他们,谢谢他们照顾你。”“……。”紫萝沉默,低头埋在了哲羽的怀中。熟悉的竹叶香,稍稍平复了些她心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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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娥看着不远处戴着面具,面前无情的斩杀着惊慌逃窜的紫萝林居民的男人,虽然,面具掩了他的真容,但那熟悉的气息,却令她无法自欺欺人。哪怕已经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但心中的的痛,却依旧令她浑身如堕冰窖,冷的让她窒息。
猩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染红了手中的‘问情’。璃娥强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蓝衣,使它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璃娥绝望的看着四周不断逃窜,不断被斩杀,倒在地上,然后被新的尸体所覆盖,最终随着厮杀被践踏溶于了泥土中。血,铺天盖地的血,染红了一望无际的竹林,血流成河,尸骸成山,刺鼻的血雾席卷了整个天地。
惨叫声,哀嚎声,哭泣声,刺激着璃娥的耳朵。璃娥痛苦的闭上眼睛,冰冷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尸体……。
一道寒光穿破浓厚的血雾,直直的朝璃娥逼去。“宫主!”一声惊恐的呼叫令璃娥寻回了自己的意识,看着朝自己逼来的剑锋,看着眼前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璃娥笑了,笑的凄凉,笑的冰冷,笑的绝望。
‘凝若,凝若……。你够狠!’
在剑锋即将穿透璃娥身子的时候,一道金色身影闪身挡在了璃娥的面前。殷红的鲜血溅到璃娥的脸上,带着腥腥的温热。璃娥怔怔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洛,脑中一片空白。
“巫!带宫主走!”洛一把握住胸口的剑刃,朝一旁怔楞的巫怒吼。凝若看着洛,眉间紧皱,握剑的手陡然用力,而洛也发了狠,一双手死死的握住胸口的剑刃,丝毫不松。
泪从巫眼中流出,巫眼中满是深深的痛苦与绝望。
“快走!”洛嘶吼。巫闭上眼睛,心一横,上前扶抱住璃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挥动手中的剑,发疯一般朝包围圈外掠去。
看着巫与璃娥的身影渐渐远去,洛的眼中划过一抹安然却又绝望的笑意,转身冷眼扫向凝若,握剑的手蓦然发力,狠狠的将胸口的剑拔去,反手一掌直逼凝若的胸口。凝若转身后退数尺,一掌带着冷冽的杀意击在了洛的胸口。
一口鲜血从口中祭出,洛整个人似一只断线的风筝朝地上摔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洛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不知是已经痛到麻木,还是身下叠着层层尸体?
阳光穿透层层竹叶,透过厚厚的血雾,洒落在他的身上,刺痛了他的眼睛。明明是暖暖的阳光,此时的洛却依旧感觉到冷,那种可以冻裂灵魂的冷。
洛躺在地上,清楚的感觉到生命正随着伤口处的血液慢慢地流失。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洛眼中的光彩开始慢慢地涣散。恍惚间,洛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便装的少女正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她的眼中一片麻木,虽然如此,但,自己还是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害怕与不忍。
是大宫主吗?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洛在心中轻喃。不!不是大宫主,虽然她跟大宫主长的很像,但,大宫主是不会害怕,更不会不忍的。大宫主永远都是杀伐果断,那般狂傲,那般高高在上的。她不是……。但,为何……
“你……能看的见我吗?”少女不知为何伏下了身子,伸出一只小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洛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生命的消逝,却令他出口的话,全化为了无声。
“不,不……。你不要死……。”女孩的脸上突然变得慌张起来“拜托你,不要死……。”
“宫主……洛……。宁战死……。”洛低声轻喃,越来越多的鲜血失去,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变得薄弱起来。“……。宫主……。紫萝林现在……。需要您……”洛喃喃开口,却终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宫主,紫萝林我们守不住了,对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