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家酒楼内，酒坛满地，桌椅破碎，一眼望去，满地狼藉。店家与店内的其他人躲藏于柜台后，惊惧万分的看着一个角落内，唯一一个还完整的桌子旁坐着的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白衣女子。
紫鸢手持酒杯，半趴在桌子上，醉眼朦胧的看着跳跃着的烛光。昏暗的烛光将狭小的笼罩在暗黄中，烛光跳跃，呈现出一片朦胧的迷离。
纤细苍白的手指打翻酒杯，冰凉的酒液顺着指缝蔓延整个手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伴着闪烁迷离的烛光，令人忍不住堕入其中。
伴随着‘吱呀’声，酒楼内沉重的红木门被缓缓的打开，黑暗中，一抹素白慢慢由远及近的出现在酒楼门口。风吹动他的白衣，发丝摆动，与这茫茫的黑夜融为一体。
哲羽的突然出现令原本躲在柜台后的几人暗暗叫苦，忍不住瑟瑟发抖。原本有一个女魔头已经让他们有苦难言，现如今倒好，又来了一个。
似是没有看到柜台后努力想要隐藏的几人，哲羽一双淡漠似水的眸子将满地狼藉的楼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角落内的那一抹白上，皆化为了满满地心痛。
紫鸢趴伏在桌子上，伴着昏暗的烛光，双眼朦胧的看着门外的那一抹素白，嘴角轻勾起一抹迷离的笑。
哲羽走过满地破碎的桌椅与酒坛，最后在紫鸢的身边停了下来。
“夜深了，回家吧。”哲羽伏身，轻轻地为紫鸢拨去脸颊边散落的长发，柔声道。紫鸢半眯着眼睛，将脸贴在哲羽的手上，有些难受的蹭了蹭。面对紫鸢的不适，哲羽眉间微蹙，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搭在了紫鸢的额上，声音轻如叹息“明明喝不了，却喝这般多，这下难受了吧。”
“唔……”紫鸢难耐的轻吟一声，挣扎的抬起头，醉眼朦胧，一只手胡乱的在桌上摸索。哲羽伸手，拦去了即将被紫鸢拿去的酒杯。“你身子还未好，一下喝那么多酒，会生病的。”哲羽将酒杯至于一边，伏身将紫鸢抱起，低声道“回家吧。”
哲羽抱着紫鸢转身朝门外走去，一路目不斜视，满面淡然，如入无人之境。
在门口之时，哲羽微微蹲下脚步，这让原本正准备偷偷摸摸离开的柜台下的人吓的瞬间止住了动作，僵着身子看着门口背光而立的男人。
哲羽挥手，一个黑色篓着金丝线的钱袋被扔到了身后的地上，钱袋裂开，洒落出密密的金叶子。无事身后惊愕的众人，哲羽转身离去。
……。
空中，赤木狼车上，哲羽细心的为紫鸢擦拭着额头，眉宇间一片安然，并未见丝毫的不耐。
清凉的夜风顺着半开的窗口吹进车内，令紫鸢的醉酒清醒了不少。紫鸢难耐的将眼睛睁开稍息，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额头上的那只手，正在为紫鸢擦拭着额头的哲羽，手上微微一顿。垂眸望向紫鸢，哲羽反手握住紫鸢的手腕，轻柔的将她的手放下。“再稍稍忍耐一下，马上就到家了。”哲羽轻声安慰。
紫鸢躺在软榻上，双眼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哲羽。冷酒的缘故，令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胃中丝丝作痛。
哲羽看着紫鸢茫然空洞的眸子，双手微微收紧。“要…。要喝些水吗？”哲羽轻勾起一抹艰难的笑。紫鸢木木的看着哲羽，偌大的车内一片诡异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紫鸢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无力的朝哲羽这些日子越发憔悴的脸探去。
“这般……。为了谁…。”紫鸢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紫鸢的开口令哲羽眼底划过一抹喜意，紧紧的握住紫鸢的手。
“这般……。为了谁……。”“为了你。”哲羽轻声道“只为你，鸢儿。”
“紫萝已经死了，哲羽，也已经死了，那个爱着紫萝的哲羽。现在，哲羽只爱紫鸢。”哲羽握着紫鸢的手，眼底是那永化不去的温柔。“所以，也请你，鸢儿……只爱哲羽。”
紫鸢木然的望着哲羽，不知是清凉的夜风，还是哲羽的话，令她茫然空寂的眸子渐渐有了些清明。
“发誓。”良久，紫鸢干涩的开口。“你，发誓。”“好，我发誓。”哲羽低笑。
“我要你发誓，如果有一日，哲羽未能遵守誓言离紫鸢而去。那么，就让哲羽亲眼看着紫鸢在他面前死去……”“……。”“一世孤凄无依，不得善终。”
哲羽静静的看着紫鸢，久久无言。“我要你，发誓。”紫鸢话语间不带丝毫生气。
“如果，你这般能让你不再害怕。”哲羽慢慢俯身将紫鸢揽进怀中“那么，我发誓。”
紫鸢慢慢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鸢儿，你可知，这个誓言，让我多么恐惧。”
“对不起。”紫鸢睁开眼睛，一双手慢慢抚上哲羽的脸“真的，对不起。”“……。”
吻，印在了哲羽的唇上，唇上突如其来酒香令哲羽蓦然僵住了身子。
不知哪来的力气，紫鸢伸手用力的将哲羽拉到在软榻之上，反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吻，还在继续。紫鸢的手指顺着哲羽的衣领处一路往下，腰带散去，衣衫半解。
烛光灭，清冷的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洒落进来，映上软榻之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人之上，暧昧而迷离。
冰凉的手指慢慢探进了哲羽的衣衫中，冰凉的触感令哲羽回过神来，一把攥住紫鸢的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哲羽哑声开口，似在强隐忍着什么。看着身上脸颊绯红，双眼朦胧的人儿，哲羽眼中有些复杂。他爱她，他想要她，一直都是。可是就是因为他爱她，所以，才不能伤害她。
她醉了，她醉了……。哲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欲无求，心如死水的哲羽，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她。
紫鸢看着哲羽隐忍的双眸，嘴角轻挑起一抹痴痴地笑。
轻轻挣脱哲羽的控制，哲羽原本就怕伤了她，根本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很容易便被紫鸢挣脱去。
紫鸢冰凉的手指探进哲羽的衣衫内，为他散去身上的衣衫，慢慢俯身，小巧的贝齿轻轻咬在了哲羽精致的锁骨之上。
“哲羽哥哥，我们成亲吧。”
轻轻的一句话，令哲羽一直的隐忍尽数瓦解，理智，也在这一刻散尽。
反身将紫鸢压于身下，哲羽直直的盯着身下的人儿，一双沉寂的眸子此时泛着隐隐的猩红。紫鸢歪头浅笑，倾国祸世，风华绝代。
哲羽眼底一暗，银光划去，身下人儿的衣衫尽数散尽。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月亮不知何时隐去，漆黑的夜，狼车在空中急速星驰，唯留下一道残余银光，与……低低的喘息声。
夜，还很长。
“鸢儿，这是你的选择。”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