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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最后一个盘子也落在地上。含烟懊恼地瞅着满地的碎瓷片。

游河回来后,她就开始对自己进行严格的训练。早上一起床就让秋燕搀着她练习走路。就在这条走廊上,来来回回,直到走不动为止。然后,坐在椅子上,让小丫头把厨房的碗,盘子,杯子,勺子,凡是能用手拿的都搬到她前面的桌子上放好。她要练习拿东西。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最后厨房的东西被她摔得干干净净。好在,她能拿勺子了,不然这些东西都白摔了。

“我说少夫人,我们今天拿什么吃饭呢。”秋燕看着最后一个盘子在含烟手里掉下去,摔得四分五裂的时候,居然有点心疼。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还没吃饭呢。这些盘子死得也太没价值了。她现在就盼着少主能早点回来,看少夫人这架势,止不定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她堂堂凌宵阁的一号杀手,现在净干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夜一和青冥这两小子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她这双手,难道要就这么荒废下去?

“秋燕,来扶我。”含烟又朝她看过来了。那眼神儿和少主一样,腹黑得很。

“少夫人,其实你不用把那个痞子的话放心上。他就是一混帐。”秋燕满脸堆笑地扶住含烟。

“……”含烟没说话。她大难不死之后的第一次出游,因为李子轩那家伙的大嘴巴,变得糟糕透了。

她可没忘,在李锦儿弹完一曲,她心情极度低落的当儿,他晃着他那颗大脑袋说的话。

“含烟,上次在醉春楼你吹的那是什么曲子呀。再吹个给我们听听。”她都想骂人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吃饭都是江逸辰喂着吃的。说这话,什么意思呀!

“不会!”她当时立马就拒绝了。还没给好脸子他看。

“我亲眼看见你吹的。”他还真一本正经地跟她扛上了。

看李锦儿在旁边那得意的样儿,她当然不服气了。一冲动就答应了。

再说说那笛子。船上本来是没有的。她以为她能借这个理由混过去。那个该死的郑文远,屁都没放一个就把他的笛子拿出来,往她面前一搁。她差点忘了,她吹笛子就是因为听说这该死的特喜欢才去学的。

她在为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作准备,他就勾搭上公主了。退婚就退婚吧,她俩没关系了。何苦又在自己的新欢面前找她麻烦,搞得就像是她抛弃他,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一样。

她硬着头皮去拿那笛子。她就怕她的手抖啊抖的,还没拿起来就给它报销了。那两人还不一定怎么笑话她。

江逸辰是好样的。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拿笛子的手,她借助他的力量很轻松地把笛子拿起来,准备--

当她的唇要覆上笛子时候,她猛然记起,这笛子是郑文远的。他的笛子,他肯定吹过了。想到这一点,她就再没办法碰这东西了。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话一出口,李锦儿那张脸就不好看了。还有郑文远,那脸涨得跟紫茄子似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俩已经那个啥了。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公主……

她一定会给江逸辰带来麻烦。他那么高调地带她出门,还当着李锦儿的面叫她的名字。

她都为他担心了。

……

“秋燕,怎么江逸辰做生意还要雇杀手?”含烟跟秋燕混熟后,也什么话都敢问了。可是,有些问题并不是你敢问,别人就敢答的。秋燕就是这样。

“啊!你是说我们啊……那是少主为了保护少夫人你才把我们雇回来的。”她吱吱唔唔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心虚。

“李子轩都跟你那么熟了,没两年混不成这样吧。”

“那,那是……少主钱多,很多人打主意的。出远门多带几个人安全。”秋燕嘿嘿笑着,就差没往头上擦汗了。

“夜一和青冥去哪了?”

“少主让他们去店铺帮忙了。”

“杀手还要帮着做生意吗?”

“……”

“那黎昕又去哪了?”

“……”

秋燕真的是欲哭无泪。少主没把凌宵阁的事告诉少夫人,她肯定也不能说了。要这么扯下去,迟早要穿帮的。

“秋燕,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啊--”

……

耐不住含烟的软磨硬泡,最重要的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秋燕一咬牙,带她出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雇了顶轿子。含烟坐里面,她在外面跟着。

轿子直接抬到长生楼。

“到了,少夫人。”

“来扶我一把。”含烟几乎是被秋燕拖进长生楼的。本来就不好用的腿坐轿子坐麻了,更别指望能靠它走进去了。

长生楼是一家专门做药膳的酒楼。装修得很气派。用的东西全是最好的。当然了,那价格也是贵得没话说。进来里面吃饭的,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

离吃饭的点还有段时间,大厅里人不是很多。含烟和秋燕一进来,就引起众人的注意。两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在一块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还真没见过。

“两位是要坐厅里还是去楼上的包间?”店小二来迎客了,那脸笑得跟花似的。

“楼上吧。”她俩只想快点找个房间把门关起来,被这些人盯着实在是不好受。

“两位姑娘,这边请!”小二热情地在前面带路。

到了楼梯那儿,含烟固执地用两只手抓住栏杆,不让秋燕扶了。秋燕没法,只得在走到她后面看着,免得她等下摔下去。含烟死拽着栏杆,迈出一只脚。等脚在台阶上站稳了,她又迈出另一只脚。第一级台阶,安全。秋燕松了口气。第二级台阶,也安全。第三级、第四级……含烟的心情激动了。她兴冲冲地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很不幸,脚滑了下。身体失去平衡,就要撞到台阶了。

“小心!”

秋燕出手慢了一步。有个人在她之前把含烟扶住了。

“谢……”这声谢谢含烟愣是没说出口。扶她的人是郑文远。她一看到他,心里就憋气。

“郑公子。”秋燕跟他打了个招呼,把含烟接过来。

包间不大,但光线很足。含烟坐在临窗的位子上。她的脚有点疼。大概是刚才崴到了。

“就你们两个?”郑文远意外地看着她和秋燕。

“你怎么在这?”含烟不太愿意答理他。

“这酒楼我开的。还不错吧。”

“……”含烟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这京城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她就算换一家,搞不好也是他的。

“我看你走个路都不会走,给你弄点好东西补补。”

“不用你管!”

说话间,菜就上来了。她认得出来的就只有炖乌鸡和炖猪蹄儿。里面的药材她一样不认识。虽然以前有段时间她努力地学过中医,不过对这方面她真的没天份,也没兴趣,最后只得忍痛放弃了。

以形补形?

她看着那猪蹄儿,又想骂人了。去她的大家闺秀!考虑到这桌菜她不用给钱,闻着也确实挺香的,她忍了。

“秋燕,你坐着跟我一起吃。”含烟又在跟筷子较劲儿了。她今天非得自己吃一回试试。

“少夫人,我去找少主来陪你。你在这等会儿。”秋燕眼珠子转了转,溜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应付少夫人突如其来的问题了。她想,这是郑公子的地头儿,她去去就来,应该没事儿的。

“嗯。”含烟答应着。手里还在摆弄着筷子。

“你能自己吃吗?”郑文远想笑。他闲来无事,出来逛逛,顺便查看自己的生意。刚才正坐在这儿喝茶。她一到门口,他就看见了。

今天她穿了身粉色的罗裙,样式很简单,只在领口处绣了几朵同色的茶花。两腮抹了胭脂,润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还带着露水。淡淡的柳叶眉,一双黑白分明,流盼生辉的眼睛,额间点了一颗梅花钿。乌黑的长发斜斜地挽成髻,留下耳后的一股顺着颈部柔美的线条垂到胸前。发间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是她上次游河插的那支凤钗。凤尾处,是闪闪发光的紫水晶。最难忘的,正是这不经意的妩媚风流。

“不用你管。”含烟还记恨着那天的事。她觉得他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显摆,故意让她难堪的。

“要不要给你拿个勺子。”

“你给我有多远走得远!”含烟话一吼出来,筷子跟碗都掉到地上。碗摔成了几半,筷子蹦到了另一边的桌脚。

“如果,我能治好你,你还让我走吗?”郑文远存心逗弄她。他两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俯身看她。

含烟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终于发现是郑文远。他就像变了个人。那天在船上看到的他冷得像冰,对她也很疏远,现在突然变这么热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你能治好我,你会给我治吗?”她反问他。

“我把你治好,你拿什么感谢我?”他继续坏笑。

“我没有钱。我爹死了。”含烟故意这么说,想刺激刺激他。

“不如,以身相许吧。”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都能闻到他气息里淡淡的药草香。

“滚!”她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如果可能,她想拿东西砸他。同时,也为自己十四岁时做的那个决定感到丢人。她选的这是什么人呢!

“开个玩笑。发什么火呀!”他还在那絮絮叨叨。

含烟都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她想到了江逸辰。

“要不要我喂你。”

“……”她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怕她会忍不住把桌子给掀了。不过,照她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大可能。

“这个给你。”他把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她手里。

她不敢动,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最后的希望给打碎了。尽管,她不知道这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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