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三皇子回宫,一同来的还有北齐的太子。宁王谴人来叫走了郑文远。今晚,会有宫宴。想他也不会再过来。
含烟屏退宫女,只留下小月一人。
浴池上空热汽袅袅。她轻解衣带,将汗湿的衣服一层一层脱下来。小月忙着把采来的新鲜花瓣撒进水里,室内顿时花香四溢。
含烟仅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坐在池边,将一双白净的脚伸进水里。她的头微微后仰,闭着眼睛感受这来之不易地静谧。
她的身边总有人陪着。不是江逸辰,就是郑文远。他们让她连独自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也多亏了他们,她没因为爹的事伤痛欲绝而倒下,也没因为自己短暂的丧失行动能力而悲天悯人,自暴自弃。她甘愿沉沦在他们给自己设的温柔乡里,不愿醒来;然而,是梦,就终归是要醒的。他们都不是自己的良人,她必须让自己振作起来,独自面对以后的生活。
“小月,你没有话对我说吗?”她眯眼瞧着小月忙碌的身影,淡淡地问。
小月顿了顿,不自然地笑了。“小姐让我说什么?”
含烟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小月的反应她一点也不意外。她猜想,她受伤失踪的那段时间,小月一定去找了郑文远。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郑文远会把她也弄进宫来。难道是怕她在宫里太寂寞,给她找个伴么?
“小姐,其实郑公子他……”
“不必说了。”
小月怕含烟生气,想解释什么,含烟拦住了。小月着急的样子已经说明,她是郑文远那边的人了。她好奇郑文远跟她说了什么,让她的丫头死心塌地听他的话,维护他。
一缕异香从浴室门口飘进来,和水汽花香混在了一起。
含烟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再看小月,发现她也伏在了地上。她心下一紧,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有问题!
她详装晕倒,整个身体向浴池倒去。身体没入水中的瞬间,她的头脑清醒了一点,快速地扯下脖子上挂的锦囊,将里面的药丸全塞进嘴里。这药丸是郑文远给她的,能解百毒。想到他上次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弄来宫里的事,她就放在这个锦囊里随身带着。
药丸入口即化,她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不过,为了引幕后主使出来,她继续装晕,让身体沉下去。
果不其然,两条人影从浴室门口走进来。其中一个,直接跳进水里,捞起她。
“快把她弄出去!晚了,就走不了了。”说话的人是李锦儿,她能听出她的声音。听她的口气,她对她充满了恨意。
“你确定她是江逸辰的女人么?”抱着他的是个男人,声音很耳熟,像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听到他提到江逸辰,她又觉得很奇怪。李锦儿恨她,她可以理解,无非是因为郑文远的关系,可怎么又扯到江逸辰了?
“信不信由你!我只要你把她弄出宫,想怎么样随便你。郑文远和江逸辰不会为个残花败柳怎么样的!”李锦儿恶毒地说。
含烟听得倒抽一口冷气,心知他们不会简简单单放过自己,只能找机会逃走。
还没等他们走出浴室,她就听见李锦儿一声惨叫,然后是抱着他的这个男人的哀号,她的身体稳稳地落在另一个人怀里。淡淡的药草香让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她正要睁开眼睛,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却在她身上连续点了几下,她又不能动弹了。
怎么回事?她完全摸不清楚状况了。郑文远不是来救她的吗?他怎么……
“你怎么会在这的?你不是……”李锦儿的话没说完。
她感觉郑文远像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逃得过我的眼睛吗?”郑文远的声音比她听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冷。
“你监视我!”李锦儿艰难地发出声音:“你看着我被他们糟蹋也不救我,为什么?”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很享受吗?”
他们的对话像根根毒针刺进含烟的心里。李锦儿被几个人糟蹋,郑文远见死不救?!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可能……
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响,像是骨头被折断了。
她不敢睁开眼睛。任由他抱着她,走出锦云宫。
郑文远将含烟带到了北齐太子的寝宫。
他歉疚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将她放到床上。她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薄薄的衣料变得近乎透明,将她姣好的身段一展无遗。他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
“太子殿下,您慢点走。”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郑文远迅速地帮她盖好被子,从窗子跳出去。
含烟睁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前一刻还发疯地说要娶她的男人,将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她听见关门的声音,急忙闭上眼。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他躺在了她的身侧。
浓烈的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刺激着她敏锐的感官。她的眼珠转了转,还是没有勇气睁开。
她当然不知道,君亦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眉尖微蹙,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地在小巧的鼻梁两边画上阴影。很明显,她在装睡。
他恶作剧地将满是酒味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她的眼珠滚动着,还是不肯张开眼睛。
有趣!他的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昊天国的宁王和柔妃送给他的这份礼物还真是有趣!或许,他可以看在她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不再犹豫地,他的大掌伸向她,脱下她湿淋淋的衣服。
含烟屈辱地咬住下唇。她被郑文远点了穴,动不了。她更加不敢睁眼,怕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
他的手在触到她胸前的疤痕后停下了。眼里也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光彩。他看出她在隐忍,手指飞快地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含烟轻咳几声,身体松懈下来。
他解开了她的穴道?
下一秒,他含住了她的唇瓣,重重地吮吸着。灵活的舌头轻易地抵开了她的贝齿,钻入了她的嘴里。
她蓦地睁开眼,正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她慌乱地推他,他的手牢牢地按着她的细腰,舌头还在汲取她的甜蜜。
她难受极了,苍白的脸一下憋得通红。
“你不会接吻吗?”君亦寒不舍地松开她的唇,手顺着她纤细的脊背一点点探向她的小腹。她的身体绷得更紧。
“谁弄的?”他的手反复摩挲她腹部的伤口,眸子里掠过杀意。如此美好的人儿,身上却留下两道狰狞的疤痕。有人要致她于死地呢!
她瞅着机会,一下逃开他的禁锢。但脚还没落地,就被他强有力的胳膊拦腰截住了。
“抓刺客!快来人啊,抓刺客!”尖锐的喊声过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含烟张开胳膊,在空气里胡乱挥舞。她的喉咙哽咽了,偏偏发不出一点声响。
就在门被撞开的刹那,他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搂紧她的腰,飞快地转身,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她挡住。
满室一片哗然……
大概宫宴上的人都来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见君亦寒衣衫凌乱地护着一名女子,心下了然,愤慨地拂袖而去。宁王得意地目送他们离开,剩下的大臣们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只是听到有人喊刺客,跟风来瞧热闹。这下可好,搅了北齐太子的好事是小,怕只怕这就是个圈套,他们都成了见证人。
“逸辰,宁王刚才还想找你喝酒呢,你去哪了?”
她的身体一僵,一双泪眼透过他散乱的发丝望过去,郑文远兴冲冲地拉着江逸辰跑进来,又装作毫不知情地愣在一边。
江逸辰,还是一身白衣,俊朗不凡的外表透着些许疲惫。他也是愣了愣,却又像发现了什么,慢慢地走近了。
他忧郁的蓝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就要把她吸进去。
“江逸辰……江逸辰……”她挥动双臂,痛哭出声。
江逸辰震惊地看着藏于黑暗之下的那张泪眼婆娑的俏脸。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找遍整个皇宫都没找到的人居然会在这里!他的烟儿,跟另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呆在一起,还被这么多人……他仓皇而逃。
“江……”含烟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追他,却被他制得动弹不得,口鼻也被他捂得密不透风,她都要窒息了。
“宁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休息了。”君亦寒扭头扔给还在那站着的人一句话。话里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宁王得逞地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含烟,转身走了。
被设计的那帮大臣们也赶紧走了。
室内安静得只听到君亦寒的喘息声。
含烟的脸已经涨成了紫色,身体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他诧异地低头一看,赶忙松开自己的手。
“唔……江逸辰--江逸辰--”她抽搐了几下,终于哭出声。凄厉的哭声,像一把利器,刺破他的耳膜。
他拖住她,将她狠狠地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