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欣赏着沈君逸和苏明轩脸上出现阴郁之色,安景辰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扫视了一旁的孟依娜一眼。冷笑道:“依娜,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准备了,为司空大总裁准备的礼物可不能迟了。”
闻言孟依娜向安景辰微点了下头,就动作利落迅速地出门了。
安景辰那狂妄不可一世的语气听得苏明轩直想揍人,但瞬即他又好奇了。却拉不下脸面来问他。
看到他那纠结的神色,沈君逸淡淡一笑,看向安景辰。
“景辰,他说的礼物是什么?”
温文尔雅的沈君逸给安景辰的映像很好。但这次安景辰却没再卖他的面子,而是勾了勾唇,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明天你们就会知道了。”
“切”,苏明轩不屑地嗤笑一声。
正当三个男人在客厅谈论外加明里暗里较劲的时候。楼上芯恬沉闷在趴在床上,没过多久竟迷迷糊糊地入了梦。
一间狭小、阴暗的储物室,没有窗户,大白天都要点着灯才能看清屋里的陈设。昏暗的灯光下,一老一小两个身影映在了泛黄的墙壁上。
“奶奶,为何他们都骂我小贱人?”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依偎在一个老佣妇的怀中,奶声奶气地问,灵动水润的大眼里是满满的困惑。
妇人心痛地将她拥紧,没有答话,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声。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影进来。
来人三十几岁,长得又高又胖,杵在那直占了储物室的大半个空间,黝黑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都让人辨不出五官,眼射寒光,狠狠地盯着老妇怀中的小女娃,吐出的话语刻薄无情。
“小贱人,滚出来吧。先生交代过了,从今天起你开始干活,帮我们打下手。”
“她还只是个孩子,你们要让她做什么?”老妇将女娃护在怀中,怒目而视,这些见利忘义的小人们平日里只耍耍嘴皮子骂人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变本加厉,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
“孙妈,我知道您是侍奉过老太太的人,是这李家的元老级帮佣,但这次我也卖不了你面子,真是先生交代了。”
那个高胖的佣妇见孙妈动怒,出言解释,她的语气没有半分客气的样子,而是满满的讥讽。
元老两个字被她特意咬重,意在提醒她已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妞儿她是小姐,凭什么让她干那些活?”孙妈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站起身来,将女娃转而护在身后。
“哟,她算什么小姐?”见孙妈不识趣,胖佣妇也冷了脸,讥笑起来。
“她不过是夫人与外人生的孽种,先生能容她在李家有个蹲的地就不错了,还想要李家大小姐的身份地位?痴人做梦吧,我呸!李家的小姐只有韵儿小姐一个,你呀,下辈子吧!”
“孙妈,你恐怕不知道吧,先生已经早就做过DNA检测,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是先生的种,您老千万不要护错了主。”
孙妈一时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是少爷当局者迷,一时怒急才中了他人的阴谋,误认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想今天从这个胖佣妇口中得知他早已做过DNA检测。
见孙妈在怔忡中,胖佣妇伸出手抓住孙妈怀中的女娃的胳膊,狠狠地扯到自己的身旁,然后又将她扯拖到后院。那里已经放了两桶衣裳。
“你先从洗衣服开始学吧!这里有两桶衣裳,你拎到那边洗衣池,午饭之前一定要洗完、晾好,如果太阳下山之前衣服没晒干,你就是用嘴吹,也要把它们吹干。”胖佣妇交代完,得意瑟瑟地走了。
晨光中,后院寂寂,只有女娃的身影和她身旁的那两桶衣裳,那两个胶桶高高的,女娃站在桶旁比桶高不了多少,自然是拎不起那两桶衣裳。
只见女娃试了试,挪不动桶半步,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拉出其中一个桶里的衣裳往洗衣池跑,扔下衣服又跑回来,再拉出一件,就这样,等她把桶中的衣服都运到洗衣池,再把那两个空桶挪过去,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孙妈站在屋檐下看着,忍不住落泪,才这么小的孩子。她没有上前帮忙,而是转身回了屋,洗那么多衣裳手都要红肿了,她得去备些好点的护手霜。
女娃晚上回到储物室,孙妈早已等在屋中,见她进来,也不言语,拿出一瓶护手霜,将她红肿的一双小手涂了个遍,揉搓了好久,才问今天那些人没有为难她。
女娃摇了摇头,小小的人儿知道孙奶奶痛她,也不想让她担心,白天那个胖佣妇因为她洗掉了一件衣服上的钮扣,在她胳膊上使劲掐了好久,那掐的地方现在都还有些痛。
一天,孙妈带着女娃种下了一棵小树,孙妈告诉女娃那是一颗白杨,在沙尘中都能坚强成长,让她每天为它浇水,下雨时为它撑伞,和它一起成长,一起坚强、勇敢。
孙妈每天晚上都为她讲故事,每天很晚才送她回储物室,早上很早就叫她起来,只为能尽量减少她呆在那个阴暗潮湿不透风的房间的时间。
起初得了几次李濯的警告,然而她一直不予理会,李濯没法,只得随她去。
女娃就是这样成长着。
芯恬突然觉得身体燥热得厉害,胸口有些痛,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虽飘渺,却隐约能听出那是沈君逸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担忧。
她想睁开眼来,告诉他她没事,然而她越想醒,身体的燥热感就越强烈,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将她的意识拉到莫名的深渊,挣扎了一会儿,她终于抵抗不住,晕迷过去。
沈君逸本是想叫芯恬吃晚饭,然而他敲门很久都没见芯恬开门。心中担忧,找了钥匙打开房门。
见芯恬安然地趴在床上,他的心微微放下。拉住房门轻轻退了出去,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芯恬就着凉发烧,这么一躺感冒不是要加重。
于是他重新进去,拉起被子为她盖上,手触碰到芯恬的身体,传来一股异常的热浪,他心中警觉起来,伸手去摸芯恬的额头和手,果然都是异常烫手。连忙出声唤她,却毫不反应。
听到他的叫喊,苏明轩和安景辰迅速地奔上楼,才进房间,就听沈君逸让他们取毛巾和药箱来,两人又心急火燎跑出房间,各奔目标。
药物和物理降温都不起作用,三人商议后赶紧将芯恬送到恒爱医院。
一到医院,安景辰扯住一个女护士,阴沉着脸让她去请内科最权威的医生来。
女护士被吓得颤不成声“张医生今日请……请……假。”
在医院也查不出芯恬为何会高烧,医生只给出了不是感冒引起的答案。
这答案跟没答案有什么区别?气得安景辰直骂医生他娘,结果被人架出了医院。
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芯恬的烧奇迹般地退了。苏明轩和沈君逸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而没有人知道,芯恬右耳廓靠近耳根处的那个小红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此时,李韵儿正懒懒地卧在沙发里,抚摸着她的那条小蟒蛇,发出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