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上午……
司空纯走到幽静的长廊尽头，推开高级病房的门。秦玉欣背对门坐在沙发上逗着腿上的小孙女。
司空慧眼尖，兴奋地喊他：“爸爸！”
秦玉欣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端庄怡人的脸上升起一层寒霜，她将司空慧抱下，冷冷地问：“来了？”
“嗯，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司空纯边走进来边问。
“就是摔骨折了，死不了！”秦玉欣气极，口气不免重了些。养个不孝子不如不养，省得忘恩负义的。真是，老娘摔伤了，竟然半道去救情人，还只是一个荒里荒唐睡了一夜的女人。
见母亲此刻像个负气的孩子，司空纯摇头失笑。上前一步抱起有些受到惊吓的司空慧，拉响了铃。
不一会儿，一名长相甜美的女护士推门而入，恭敬地问：“纯少，您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照顾一会儿小女”，他又转头对抱着的司空慧说：“慧儿，和这位漂亮的阿姨去玩好不好，一会儿爸爸去找你。”
司空慧望了望一旁还在生气的姨奶奶，贴在他耳旁担忧地问：“爸爸，姨奶奶好像很生气，她不会打你吧？”妈妈生气的时候就常常打她。
司空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姨奶奶不会的。”他心中欢喜，这小丫头也会心疼人了。
护士将小司空慧接了去，抱着她出了病房。
司空纯关上房门，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妈，是儿子错了，您不要生气了。”
“要我不生气也可以，你把诗玲娶进门，那时不用你时刻呆在身边，妈也能尽享天伦之乐。”
他眸色乍寒，无力地问：“她又在您面前说了什么？”
跟他谈了多少次，还是这样一副鸭子嘴硬的态度，秦玉欣不免怒火中烧。语声提了一倍。
“关她什么事？她怕我吃不惯医院的饭菜，现在正在家里为我准备午餐。泽儿，不要因为不爱就全盘否决一个女人，那样对她很不公平。”
“如果您不总是催我放弃芯恬，我想我可以端正态度对她，毕竟她还是慧儿的母亲。可是，妈，您也知道我不爱她，婚姻只会是我送给她的囚笼，即使她甘心住进去，我也不愿给。”司空纯也冷了脸。
两年来一谈到这个话题，母子二人定是说不了几句就僵。
“好！好！”秦玉欣一连说了两个好，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不逼你，但你至少要为慧儿着想。”
司空纯沉默，为慧儿着想，最直接有效的途径是娶林诗玲。而问题是他不愿，至少不愿现在。
“你刚从伦敦回来，他怎么样了？”秦玉欣又问。
“还好，只是有可能会永久失忆。”
“那样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从今往后他可以过属于他的全新生活，你要妥善安置他，毕竟是我们有愧于他。”
“会的”，司空纯闭着眼睛，伸出食指和拇指揉捏鼻梁，有些精神不济。
“回去吧，下午就别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秦玉欣嫌他这恹恹的样子碍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司空纯点头，“慧儿呢，是交给你，还是……？”
“她比较黏你，你带她回去吧。”
“好，那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不用，若是没空不用特意过来。耽搁了一些日子，公司的事够你忙的。”
司空纯抱着司空慧下来，在医院门口正撞上步履匆匆的丙。
“BOSS，你看。”丙递给司空纯一份报纸，“我一发现就赶去报社处理此事，除了已售出的几十份，其余的全部被我买了下来。”
司空纯脸色铁青，“就是一份也足以轰动，看来这是一场精心的策划，而且幕后之人不会是李韵儿，有子荣在她没有那个肥胆。”
“回去再说。”司空纯望了眼天际的一片灰蒙，抱着小司空慧走向停车场。
打开后车门，让总栽和小姐上了车之后，丙钻进了驾驶室，正打算发动车子，忽然想起一事。他拿起副驾驶座上的牛皮袋，递给后座上的司空纯。
“BOSS，这是您要我查的资料。”
司空纯本双手放于腿上，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闻言攸地睁开了幽隧的双眸，修长的指迅速地接过文件袋，迫不急待地取出其中的文件，一页一页细细翻看起来。
也不知道BOSS会有什么临时指示，丙静静地坐等，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他从镜中探看后面的动静。见自家老板脸上乌去密布，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文件，而握着文件的双手已是指节泛白。许是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可怖的神情，一向喜爱说话的小姐此刻也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小布偶玩。
司空纯忍了许久才没有将心中酝酿无数次的贱人骂出口。他将文件装回牛皮袋，看了身旁的女儿一眼，收起山雨欲来之势，淡淡地对丙吩咐：“回别墅。”
“是”，丙启动车子。
将司空慧抱到腿上，司空纯脸上扬起为人父的慈爱笑容，柔声问她：“慧儿最近是不是认识新的阿姨？”
“是啊，爸爸，你怎么知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给她笑她的世界就是晴天，小司空慧见到父亲的笑，瞬间忘了刚刚发生的事，好奇地问。
“因为爸爸能掐会算”，司空纯捏了捏她豆腐般嫩滑的脸蛋，笑着说。
“真的吗？”小司空慧惊喜起来，“那爸爸能不能算出来阿姨什么时候有空？我好想找她玩。”
“过几天你就能见到她。”司空纯的眸色加深。
“真的吗？太好了。”小司空慧听到爸爸的回答兴奋地手舞足蹈的，看得司空纯不由地也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清明，她与他的父母是葬在同一个墓园里。
“不过，即使见到阿姨，慧儿也不能上前和她打招呼。”
“为什么？”
“因为姨奶奶会不高兴，若是她不高兴，以后慧儿再难和阿姨见面了。”
“姨奶奶为什么会不高兴？妈妈也不喜欢我和阿姨见面。爸爸这是为什么？”小司空慧捏着爸爸西装上的钮扣，不解地问。
她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司空纯心中冷笑。但其中的恩怨小小的她怎么会明白。“慧儿还小，长大以后会知道的。”
“丙，你以后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为什么？BOSS。”丙急切地问，老板这样说莫不是因为他工作有疏忽。
“你以后只是新星的老总，相信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那个当红影视明星肖若琳与芯恬相识。”司空纯知道他误解了，开口解释。
丙瞬间明白他的意图，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