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嬷嬷哪有那么好的福气睡觉。莫言早就动了手脚，她不过是被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罢了。
刚才的审讯进行了总得有一个时辰了吧，齐嬷嬷便保持了那姿势有一个时辰。穴道骤然解开，说不出的酸胀，一时之间还真是动弹不得。
莫辰枫沉声道：“齐嬷嬷好睡啊。”
齐嬷嬷身子一震，强忍着不适爬起来向上行礼：“老奴见过王爷。”
莫悠然却一幅泫然欲泣道：“嬷嬷，难道真的是你？”
在她的心目中几乎已将齐嬷嬷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般依赖。
齐嬷嬷闻言，鼻子也是一酸，她对莫悠然也不是全没感情的。
可是想到她真正的主子，那淡淡地心酸立刻就消失了。
“既然王爷已经认定了，老奴说什么也没用。王爷要打要杀老奴毫无怨言。只是王爷总得给尹贵妃娘娘回个话的。”
莫辰枫双目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这算是威胁吗？
没错，齐嬷嬷身份比较特殊。
她年轻时曾是宫里挑给皇子公主们的奶妈，可是不知怎么的。也不知是不是皇宫风水不好，皇子公主们相继的夭折，最后只剩下了皇后所出的太子，和尹贵妃名下的七皇子。
齐嬷嬷因聪明能干被尹贵妃相中准备留给自己将来的孩子。碰巧睿王妃产女，便将齐嬷嬷赐给了睿王府做了莫悠然的乳母。
睿王妃常年不在府上说起来也算是齐嬷嬷辛辛苦苦带大了莫悠然。故而莫悠然对自己的乳母极为的信任。
她是在提醒他，自己不是睿王府轻易能动的。
难道这件事情是尹贵妃授意？
毕竟齐嬷嬷是尹贵妃的人，只有她有这个便利。
然而，尹贵妃没有子嗣，夙翊晟只是她收养的孩子。
夙翊晟想要继承大统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出身太低微了。
夙翊晟的生母不详，是个被皇上酒后宠幸的宫女所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夙朝宗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甚至连彤史上都没有记录。
那宫女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就受了那么一次雨露恩泽竟然珠胎暗结。
后来因皇嗣夭折严重，皇后下旨放了一批宫女出宫。那个宫女就在其中。
也许，当时那宫女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却又不敢说。皇嗣一个个的夭折，谁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她也算是聪明的，想方设法投身到了大长公主府。在长公主的庇佑下倒也顺顺利利地产下一个男胎，但终究因为思虑过重产后病发尚未出月子便香消玉殒。
孩子满月后长公主便将夙翊晟抱进了宫，皇上似乎也想起了有过那么一个宫女。加上夙翊晟和他长得的确相似，又有太医滴血认亲。他的身份便也确定了下来。
随后，夙翊晟便被尹贵妃主动抱去抚养，虽然上了玉牒，但他的生母身份实在太过低微。
最主要的是皇上一点都不喜欢他，连带着皇后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尹贵妃本还存着子凭母贵的心思，想要和皇后的嫡长子一争长短。
奈何，夙翊晟自己实在是不争气，脑子笨不说还顽劣成性。自从他六岁起入了国子监，没有一个夫子说他好的。不是打架就是睡觉，要么就能把夫子气的半死。
时间长了弄的尹贵妃对他也是去了兴趣。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连身份都让人质疑的皇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做皇帝？
也难怪皇帝会喜欢夙翊寒，尽管他跋扈而又阴毒，在百姓中的声望并不太好。但生在帝王家有几个是单纯的。
并且有那样一个不学无数的夙翊晟作对比，夙翊寒简直就是个天才。
也难怪无论是皇后还是皇上都对这个儿子宠爱的不得了，要星星绝不敢给月亮。皇上实在也没个像样的儿子。
尹贵妃实在没必要去得罪睿王府。
她若真是存了夺嫡的心，睿王该是她一心要巴结的才是。想当初送齐嬷嬷入府不就是想要得到睿王府的支持吗？
虽然莫辰枫从没表示过支持夙翊晟，但也绝没有支持过夙翊寒。
反倒是混世魔王一样的夙翊晟总是牛皮糖一样的缠在他的身边，两人的关系似乎要比夙翊寒好的多。尹贵妃脑子坏了才会找人跟睿王府作对。
但，齐嬷嬷的的确确是尹贵妃送过来的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事情似乎一下子便走入了死胡同。
玉锦云倒显得一点不着急，缓缓从身上摸出个细白的瓷瓶，缓缓的拔掉它的塞子，缓缓地倒出一粒碧油油的丹药。动作优雅而又高贵。
然而却看得齐嬷嬷一阵的心慌，她刚才虽然“睡着”。耳朵可是很管用的，玉锦云的一番作为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锦云走到她身前，轻轻将丹药送入她的口中。齐嬷嬷一惊，迅速就像将口中的药吐出来。奈何那药一到嘴里便如同自己长了脚一般，哧溜一声就滑进去了。
齐嬷嬷脸色不由一白，颤声道：“你给我吃的什么？你你，你不敢杀我。”
玉锦云微笑道：“我自然是不敢杀嬷嬷的。”
齐嬷嬷一颗悬着的心尚未落地，却又听他幽幽的道：
“我只是好奇，郡主吃的药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忍不住借嬷嬷的身子试试。”
齐嬷嬷吓得一哆嗦，但随即想道，郡主的药是极慢性的，没个三年五载药效是不会显的。心中仿佛吃了颗定心丸，指不定玉锦云是在诓她。只要她管住自己的舌头，别人不能把她怎么样。
却听得玉锦云轻叹一声道：“无双，你真是顽皮。明知道郡主服的的慢性药，你却偏要提纯，偏要加快了药效。却偏又要做那么多不同年份的出来，我这瓶子一粒是相当于几年的啊？都弄的我搞不清楚了。真把嬷嬷吃死了，我可赔不出来。”
蝶无双柔声道：“夫君教训的是。是无双忘了贴标签了，夫君手里这瓶是一年效的，一时半会吃不死人。”
莫辰枫听得不由嘴角轻勾，他可是很清楚，这药被查出来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事，哪有时间就做出许多提纯的丹药来了。这夫妻二人还真是一样的腹黑，偏偏又配合的极好，若非他一直和玉锦云在一起，连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齐嬷嬷却怎么都不淡定了，她可是很清楚这药的药效的，头上立刻就出了一头的汗，却偏偏什么都不肯说。刚才傲然的气焰却怎么都端不起来了。
玉锦云却什么都不说，极快地又塞了一颗进去。
“两年了。”玉锦云笑道：“嬷嬷感觉可好？可有觉得浑身无力？这药物据说可以抑制人的生长。偏偏嬷嬷年龄大了，骨头不如年轻人的密实，稍后会疼的吧。”
齐嬷嬷的脸色又白了一分，玉锦云说的症状似乎都出现了，她的身上很痛，每根骨头都有如万蚁在啃食，剧痛难当，偏偏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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