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倾世容颜的玉锦云此刻就被人丢抹布一样丢在了地宫的一间牢房,暗格的门在一阵轰鸣声中关紧了再透不进一丝阳光。
只余下无边的黑暗和莫名地绝望。
当然,她并没有忽略自己被人套上的白衣,布料极为粗糙的白衣。竟是与她在朝天殿见到的夙琴心男宠极为的相似。
这牢房里竟满满的都是人,许是长久不见阳光,每个人的眼睛都木然而呆滞,似乎已没了正常人的情感。
而同她一样的白衣则是霉迹斑斑,肮脏不堪。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的味道。
牢房中的人也不过是在她被扔进来时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再也没了多余的动作。自然也没人理她。
不过,这牢房中的每个人若是仔细看长得倒都是非常的英俊呢。人数竟如此多。
她心中不由一动,这些人难道是夙琴心的男宠?传说中个个龙章凤姿,才华满腹的男宠?
想当初,这些人可一个个都是高傲不可方物的,是什么样的境遇竟折磨的他们如行尸走肉般麻木不仁。
这些人的脸,她不由地颦紧了双眉。就如同她曾见过的那四人一样总叫她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似乎还有些莫名地熟悉。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人。
在画上见到的一个人,她的父亲——天齐王云尧。
这些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云尧的影子。
瞬间见了这么多的云尧,还真是叫她一瞬间的不适应。
感情每年的选花会,夙琴心选出来的都是云尧啊。
她对云尧的执念竟如此深。
却似乎也有例外。
这牢房最里面的一角,颇为干净,完全与这潮湿阴暗而又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地面上整洁干爽倒也罢了,甚至还铺了棉垫。
牢房中的其他人却没有一个肯踏入到那干净的角落,无形间竟将牢房一分为二。
棉垫上默默坐着一个人,同样一件粗鄙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竟有着说不出的好看。
许是常年不见阳光,他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隐隐似乎都能看到皮肤下暗蓝的血管。
他的眼睛干净清透,如同初生的婴儿般清澈明亮。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松松的扎着,落在白袍上竟漆黑如墨染。
只是他的身躯却太过瘦弱,叫人看着不由心酸。
他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坐着,略显苍白的嘴唇紧抿没有一丝笑意,气势却浑然天成愣是夺走了她的眼球,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出色。
最重要的一点,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云尧。
似乎,他的眼睛也在打量着她,须臾间他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淡笑。如同寒冷的冰面突然驻进了阳光,顷刻间光华满地。
突然,一阵轻咳自他唇畔溢出,紧接着却越咳越烈竟一发不可收拾。他瘦弱的双肩不断的抖动,散落肩头的墨发逐渐遮住了脸庞。
原来,他竟病的这样重,难怪脸色是那样的苍白。
牢房中人对着剧烈的咳嗽充耳不闻,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
玉锦云疾步走过去,轻轻为他拍着后背。
倒不是她有多么的好心,只是如今在这样的地方她一定要找个同盟者。何况,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呢。
“你可有药?”玉锦云轻声道。
那男子微微颔首,颤抖的指尖指着被褥的里侧。
玉锦云从里面摸出一个玉瓶,触手极是温润,材质竟这样好?看来她的眼光不错呢。
她极快的从瓶中倒出颗丹药,那男子接过去放入口中。
不过片刻之间,骇人的咳声便消失了。
他抬起头,许是咳得太久了,苍白的脸上此刻染上了异样的潮红,叫他看起来竟增添了不少的人气。甚是好看。
他微微笑道:“多谢。”
声音竟是那样的悦耳充满磁性:“你既肯帮我,我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护你周全。”
他竟看透了她的心思,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只是玉锦云没想到,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轻飘飘的,他竟用一生都在实践自己的诺言。
玉锦云笑的无比真诚:“我叫锦儿,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你可以叫我阿彦。”他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失落,随即轻声道:“许久,不曾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阿彦的手指白皙而修长,骨节均匀有如玉雕,毫无瑕疵。玉锦云从没见过男人的手能长得这么好看。
顷刻间阿彦白玉般的手中握着个淡青色的瓶子,从里面挑出一块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玉锦云被划伤的脸庞上。
动作轻柔而仔细,如同在呵护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玉锦云并没有闪躲,她知道此刻阿彦是不会害她的。
药膏涂在脸上清清凉凉,一如他冰凉的指尖。
阿彦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女孩子脸上留着疤可不是太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叫玉锦云血液瞬间的凝固。
从十年前起,从未有人看出她是女子,即使在夺情山庄她也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阿彦和她以前从未见过,竟一语道破玄机,这是怎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啊。
阿彦低低笑道:“你不必在意,女子身上的味道和男人自是不同的。我在这里十五年从未有过女子涉足这里。你要小心些,这里像我一样鼻子好的可是大有人在。”
十五年,阿彦竟在这里呆了十五年。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吧,却在这里呆了十五年,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就被送进来了?
那时,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吧。
难怪他如此瘦弱身体又不好,这样潮湿又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能不叫人生病?他能活着已是极为幸运了。
玉锦云也不过是一时的讶异,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面前之人虽彬彬有礼却绝不是个软弱的人,这样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
她此刻绝对需要他的友谊和帮助,投其所好总是需要的。
蓦地,一阵咚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寺庙的钟声悠远而绵长。
这不过是普通的钟声,却叫牢房中木然的众囚徒齐齐变了颜色。一个个如同重病般浑身颤抖,却偏偏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期待。
阿彦淡然的面孔微微一拧,不由攥住玉锦云的手腕将她拉在自己身后。
他的手冰冰凉凉几乎没有温度,但他攥的却是相当紧。
“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题外话------
刚收到通知,今天要第一次推荐了,心情很是忐忑,竹子新人新文,每个字都是很有诚意写出来的。亲们一定要多收藏啊,求收藏,求收藏,千万不要扑街啊。竹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