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胤阳。”连胤池脸上阴霾更甚:“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连胤阳紧抿嘴唇却是一言不发。
“我们是来给大哥报仇的,来为我东越臣民讨回尊严。我东越30万男儿的身家性命都系与我们身上。如今强敌当前,你若是再分不清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就回去吧。”
连胤阳神色微变,双目中闪过一丝倔强,轻声道:“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大哥。自小就只有五哥对我最好。我来此就是为了找五哥。如今五哥音讯全无,我断不会回去。”
连胤池轻叹一声,声音放缓道:“这样的话不要叫别人听到。须知,你毕竟是我东越国身份尊贵的六皇子。”
连胤阳一丝冷哼道:“听到又如何?我连胤阳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我就是来找五哥的。若是凤翎国果真做了对不起五哥的事情。我连胤阳即使是死也要将她凤翎江山搅得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他的目光坚定而澄澈,仿佛整个身躯都瞬间充满了力量,叫人不容小觑。
连胤池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戾,淡淡地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与五弟素来亲厚。我毕竟也是你们的兄长,又岂会不忧心。然而成大事者有可为有可不为。当下要紧的是眼前的并州城。五弟的事只能私下进行。”
说着话将手中一张羊皮卷抛给连胤阳:“好好看看。”
连胤阳目光瞬间便焦灼在羊皮卷上,却是喜上眉梢。
当下,不由激动的道:“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夺取并州岂不指日可待?那我们离五哥不是更近了一步?”
连胤池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道:“你相信上面的东西吗?”
连胤阳奇道:“这是三哥密探刚刚送来的,又岂会有假?难道你是怀疑那个探子有问题?”
连胤池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染上一丝不易觉察的讥笑。
他从来都知道,连胤阳自小心思单纯直率。连胤川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恩惠便叫他掏心掏肺。
那样的人,他从来不认为会成为自己争位的绊脚石,也一向是看不起的。
偏偏父皇却极是喜欢他单纯的性子,母后也总是告诫自己要忍耐。他实在很是不屑像连胤彦一样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虚伪样子。
不过,这样单纯的性子倒真是好利用。
“战争最是残酷却也最是诡异。”只听得他幽幽道来:“兵者,诡道也。战场上虚实实,真真假假有如雾里看花。凡事皆不可尽信。”
连胤阳不以为然地道:“三哥过于小心谨慎了,如今可是大好时机。战机可是稍纵即逝的。三哥自打兵临并州城下,并未发起过大的战事。三哥就如此惧怕莫辰枫吗?”
“五弟慎言,”连胤池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悦:“莫辰枫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没有完全之策岂可轻易与他敌对?并州城被我们围了将近1月,粮草想来早已断绝。到那时方才是我们出兵的好时节。”
连胤阳撇撇嘴扬起手中的羊皮卷道:“若这上面说的是真的,三哥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并州城如今粮草充足,莫辰枫也不过是今日方回。想来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战机。”
连胤池其实也是懊恼的,万没想到十日前莫辰枫竟不在城中。若是早知道,他岂会假意骚扰龟缩不出。若是早知道,并州城恐怕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现在,再懊恼也是无济于事,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万不能叫这个父皇看重的弟弟小瞧了去。更不能叫他回去以后胡说八道。
思及此,他的脸色更加冷凝,声音也好似结了层冰:“并州城中奸诈之徒比比皆是,你当单单凭着个莫辰枫并州能屹立如此多年?”
“无论如何,”连胤阳笑道:“如今的莫辰枫已不足为俱。两军阵前竟私自外出,只为了寻回自己的男宠。更是纵容男宠肆意妄为,折辱了手下重臣。竟然还每每不出庭议事,反叫他的男宠孤假虎威,在军中只手划脚。当真可笑。”
连胤池摇摇头道:“你可知他的男宠是谁?”
“不是玉锦云么?赏花会上可谓是名扬四海,谁人不知?那种不能人道的宵小之辈,竟也能叫莫辰枫看上。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连胤池淡淡地道:“玉鸣轩短短十年之间发展势头迅猛异常。玉锦云能有那样的成就又岂是简单之辈。六弟莫要青敌。”
连胤阳轻哧一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无耻男宠罢了。三哥太高看他了。都不知他那财富是怎么弄来的,只怕也见不得光吧。”
连胤池右手拇指食指轻搓,眉头渐渐颦起:“这消息来的倒是极好,只是不知真假。还需试探一二。”
连胤阳道:“那还不简单,明日弟弟出战,看看莫辰枫可有迎战岂不一清二楚。他若是贪恋床底,恐怕连上马的力气都没了吧。这几日玉锦云可是日日歇在他的寝殿,夜夜纵情呢。”
连胤池良久方才颔首道:“如此也好。不过还需把那范鲲鹏被遣散的仆从抓来几个,也好探寻一二。”
连胤阳扬声道:“这个好办,趁他们尚未走远,我马上就去。”
语声未落,人已旋风般冲了出去。
连胤池和缓的目光瞬间便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阴郁笑容。
低沉地道:“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