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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红楼中,这一晚林黛玉去看贾宝玉,却吃了个闭门羹,伤心得不得了。既然我这个林黛玉对宝玉不感兴趣,又跑到那里听丫鬟们磨牙做什么,不如睡觉。

到了第二日,我心里有事,早早地起来了。紫鹃便帮我梳洗。说道:“姑娘今儿这般早,一会儿别再不舒服。”我笑道:“我只出去逛逛,左右一天没事,过会子回来再歇息就是了。”说着,洗漱完了,我就叫雪雁一起出来了。

我心想,一会儿就要在滴翠亭上演宝钗的好戏了。我左思右想,不可能当场与宝钗对质,她的心思忒多,谁知道见了我又说出什么来。想到这儿,我便对雪雁说道:“这几日总没去风姐姐那里去,现在还早,我们就去看看,就是不知道琏二哥哥在没在家?”雪雁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琏二爷早就得出去办差去了!”我笑道:“那正好,常日里紫鹃说你话多,今日一看果然不差。”雪雁笑道:“只是姑娘和紫鹃姐姐再不和我计较的。”

说着我们便往凤姐那里去了。进了院子,只见不少媳妇、婆子等着回事呢。见我进来,都忙着上来问好,我笑着回应了。丰儿见了我,忙过来道:“林姑娘今儿这么早。”我笑道:“我来找你家奶奶有事,她可在不在?”丰儿忙道:“可不就在里面呢,姑娘快请罢。”一面说,一面打起帘子让我进去。

进了屋里,凤姐正安排事情,平儿立在一旁。见了我,二人都笑道:“怎么这般早?”我笑道:“整日里找你们也不好找,少不得劳动我自己跑一趟。”凤姐笑道:“你就让紫鹃雪雁走一趟就是,何苦大清早的自己来?”我笑着说道:“今日才见你们这般忙,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昨日晚间姐姐给老太太送的腌制小菜,合了我的胃口,且这几日我嘴里老是淡淡的,我又不爱那些甜东西。少不得厚着脸皮亲自来要了。”说得凤姐平儿等都笑了。凤姐笑道:“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惦记?”平儿说道:“奶奶不记得了,那是外面送来的。咱们这里没吃,就先给老太太送去了。”凤姐笑道:“原来是这个,既这么着,就拿两罐子去。”我笑道:“哪里需那么多?只拿一小坛子就生受了。”

凤姐便让丰儿去取。平儿问道:“二奶奶和林姑娘去不去园子里?想是他们都在那里呢。”凤姐道:“怎么不去?只这些子事情只得你去应对了。林妹妹怎样呢?”我说道:“我正是要去。雪雁拿东西先回去,我等凤姐姐一起去园里。只是别忘了先到园子采些花回去插瓶。”平儿听了,笑道:“她自己怎么拿那么多东西,叫个小丫头跟着去罢。”雪雁答应着,又吩咐个丫头跟着去了。

凤姐又吩咐了几件事情,才与我一同出来。

刚进了园子门,凤姐说道:“前几日,放大丫头们出去,又选了些小丫头们进来。太太说分派到各房里去,你见到了吗?”我想了一想,说道:“恍惚地听紫鹃说起,我还没怎么留意。”凤姐笑道:“我可是挑了个好的给你送去,全当谢你的礼。”

说笑间,我们来到园中,沿着小路走上山坡。只见滴翠亭里一群丫鬟,正说说笑笑。

我笑着说道:“我给你荐的丫头就在那里呢。”凤姐笑道:“我就不信她竟有你说的那般好。”于是凤姐向下招手儿,我果见小红弃了众人,跑到我们面前。满脸堆笑道:“二奶奶好,林姑娘好。奶奶使唤做什么事?”我看着凤姐说道:“是她了。”凤姐打量了一回,见小红和我所说不差什么,便笑道:“我的丫头们今儿没跟我进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要使换个人出去,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小红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说去。要是说的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任凭奶奶责罚就是了。”凤姐冲我笑道:“果真呢。”于是吩咐了一件事情让她告诉平儿去。

小红答应着,去了。我见她见我并无异色,估计是遇见雪雁了。凤姐笑道:“一会子看她回来怎么说,我看是错不了的。”我笑道:“只记着我的情儿,就是了。我去那边寻他们去,你去哪里?”凤姐说道:“我去大嫂子那里,有事叫人找我就是了。”

于是我便下了山坡。探春、宝钗正在那池子边上看鱼。见我过来,宝钗笑道:“好你个懒丫头,怎么才过来?”我笑道:“遇见凤姐姐了,聊了这一会儿,可不就迟了?”宝钗笑道:“昨日送的东西我收了,多谢了。只是你又从哪里来的?”探春见宝钗如此问,笑道:“你竟不知道么?林姐姐那里的雪雁,家也在京城呢。是雪雁的爹娘让带回来,孝敬他们姑娘的。林姐姐却偏了我们。”

我想雪雁父母之事,如凤姐、探春甚或王夫人这般精明之人都该知道的,也不以为意。笑道:“不过是个家常玩意儿,宝姐姐别笑话就是。何况他们又有什么银子钱,只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我们正说着话,又见宝玉来了。我笑道:“二哥哥,可是好多了?”宝玉笑道:“林妹妹好,我可是好几日不见你了。”我笑道:“你身上不好,在家好生歇息,我又怎么好意思过去叨扰。”宝玉听了,也无言以对。宝钗抿嘴笑了。探春便笑道:“二哥哥,你往这边来,我有话和你说。”宝玉只好同她向那边去了。剩下我和宝钗。

本来书中说林黛玉昨日受了委屈,今日诗兴大发,作了著名的《葬花吟》,而后宝黛和好。可是我故意错过昨日之事,也不想写诗,只好与宝钗聊天。

可让我同一个刚才可能陷害我的人聊得兴高采烈的,是不大可能。正好紫鹃叫了小丫头请我回去吃药,我便随丫环回潇湘馆去了。

刚进了屋,还没坐下。雪雁便过来说道:“姑娘,才我去采了好些花回来。在滴翠亭那里遇见宝二爷那里的小红。说了一通话,我现在还不明白。现说给姑娘听。”紫鹃笑道:“看把你急得,让姑娘先坐下,再说不妨。”雪雁吐了下舌头,忙让我坐下。说道:“我摘了些子花往回来。不想到那里见到小红和坠儿,二人的脸色古古怪怪。见了我,小红就问道:‘雪雁妹妹可是来找寻林姑娘的?’我见她问的奇怪,就说道:‘早起姑娘和我就去琏二奶奶那里,我先回来送东西,姑娘还和琏二奶奶说话呢!’他俩个倒也没说别的,只是我觉得这事蹊跷,才和姑娘说的。”

我听了,笑道:“许是前儿给小红的药好了,她才问你的。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刚摘的花可插瓶了没有?我还有用的。”雪雁说道:“我才和春芊插的瓶,姑娘做什么用?”我奇道:“哪个春芊,我怎么不知道。”紫鹃笑道:“前几日,琏二奶奶派来的,我回姑娘了,姑娘怎么记不真了?”我才明白刚才凤姐的话,便说道:“知道了。就打发她和雪雁去,把刚插的瓶送老太太、太太们那里去罢。我待会子再去。”雪雁答应了,出去了。

等我到了贾母房中,众人却也都在。我给贾母、邢王二夫人问了好,坐到迎春身边。不一会儿,薛姨妈也来了。贾母便命丫鬟摆饭,一时众人吃过了饭,坐着喝茶。外面便有人来回说请宝玉,宝玉便去了。一时众人也都散了。

贾母留下我,说道:“才你送来的花,我看了,喜欢得很。果然如你娘那般细致。”我笑道:“这才叫‘借花献佛’了。只当我的一点子孝心就是了。”贾母笑道:“平日里,总是凤丫头惹我笑,今日你也学起她来。”正说着,外面王夫人的丫头来回说:“贵妃赐下端午的节礼了,太太让老太太先过目的。”

我心中想,不知是元春自己看中的宝钗,还是王夫人进言的。不管怎样,这都算给贾母一个下马威。

琥珀把单子拿上来,给贾母看。贾母便命人念来听。和书上一样,宝玉和宝钗所得之物相同,我和三春一样。贾母听了,半晌不语。鸳鸯便悄声道:“太太那里还等着会话呢!”贾母才说道:“回去和太太说,我知道了。让太太准备谢恩就是了。姑娘们和宝玉的东西送过来,就是了。”外面的人答应着去了。

贾母便回过头来看我,看我并无半点生气的模样,贾母便道:“林丫头一会看中什么,只管和我说。”我笑道:“又不是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劳烦老祖宗了,再者,我和二姐姐他们一样的,这般安排有什么不好的。”贾母见我如此说,也就罢了。其实我只是委婉的告诉她,我对他们的“金玉良缘”是无所谓的,想贾母如此精明,应该了解我的想法了。希望她把我配给宝玉的想法慢慢淡化掉。

到了第二日,宝玉果然命人拿着赏赐他的物事过来,让我挑选,我只说我也得了,便往贾母房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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