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得望入眼帘,黛玉已是泪如冰珠,滚滚而下,身子突然给人紧紧搂入了怀中,更是血腥味寒气刺鼻。黛玉半日才哽咽出声道:“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来?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到底怎么回事?”说到这里,慌忙抬头道:“是不是受伤了?不然为什么这一身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
西门狂紧紧搂住黛玉,道:“我的玉儿终于学会担忧着我了!”黛玉伸出了两只粉拳头打他身上,不住哽咽道:“还贫嘴呢!你还没说呢?作什么这时候才回来?叫我惶惶不定这么些时候?”西门狂握住她的两只小拳头,拥着她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傻玉儿,我岂能舍得叫你替我担惊受怕?”
黛玉拿着手帕不住擦着他脸上干涸的血迹,直到没有见到伤口才放下心来。西门狂抓着她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会,才道:“若不是你的平安结,或许我真不能平安回来了!”黛玉望着他满脸的风尘仆仆,发丝纠结,衣衫污秽不堪,胡渣子满脸,很是狼狈的模样,却依然不掩他狂野剽悍的王者气势。
西门狂道:“我也没有想到如今里蒙古各个部落里竟闹得如此厉害,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些时候。若不似乎当初为回去拿你给我做的平安结,或许真会受到那些亡命之徒的暗杀和陷阱,若果然是那样的话,死的可不仅仅是西门狂一人,还有无数跟随着我征战的属下。所以玉儿,我的这一条性命可是你的平安结救了下来的。”
黛玉听了,虽听他轻描淡写一掠而过,却也明白其中之惊险,道:“好歹都平安回来才是真的。”西门狂点了点头,拥她入怀,道:“所以事情一有了个了结,我就骑死了十二匹骏马,昼夜不分地赶回来。”黛玉眼中落了几点泪,西门狂低头吻去了她面上晶莹的泪珠,柔声道:“我的玉儿可该少哭一些了,不然别人见了还当是我欺负了你呢!”
黛玉这才忍不住嗤笑出声,手指上突然一凉,西门狂已经把一枚赤金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西门狂握着她的手,笑着点了点戒指上的形状,笑道:“这上上面的狮、虎、豹、狼、熊代表的是大漠五大部落的精锐之师,最上面的鹰则是代表了大漠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就是鹰王。这枚戒指是我这次回大漠特地从圣境中请出来的,如今你就是它的主人了。”黛玉可不知道这枚戒指代表了西门家在大漠的权势,心中也不在意。西门狂却又问起了黛玉一应家常琐事,黛玉一一告诉了他,才又叫人伏侍他梳洗。
西门狂梳洗过后,西门雪就先蹦了进来,笑道:“方才见到那些花名姐姐们打水,原来果然是哥哥回来了。哥哥你可不知道,这么些个日子里,可真把姐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黛玉红了脸,嗔道:“雪儿你再胡说,我可不睬你了。”西门雪笑道:“好了,好了,我可不敢打趣姐姐。哥哥,宁老头可在前面等着你了呢!”
西门狂诧异,同黛玉等到了前厅,已是湘云婚事定下宴席已毕之时了,贾母和宁无为都在座,连凤姐儿探春和惜春雨声湘云也在。西门狂上前以大礼见过了贾母,贾母亦已从宁无为口中得知西门狂身份,忙站起来不敢受礼,道:“西门公子如此大礼,老身可是愧不敢当了。”
西门狂笑道:“老太君是长辈,自然是受得西门此礼的。”宁无为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说西门,怎么说玉儿可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儿,也是我的甥女儿,又是大家子小姐的出身,可不是由着你这般坏了名声的。”西门狂冷眼看着他一脸的狡猾,道:“我二人之事,很不必你来操心,我还没跟你算接玉儿住到这里来的账呢!”
宁无为道:“难不成你就叫我们家玉儿没名没分地住在你那西门家?这可算什么道理了?好歹她还有我这么一个舅舅呢,怎么着也不能这么由着甥女任人败坏名声。”西门狂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玉儿是我西门家的当家主母夫人,何以说是没名没分?”黛玉听了这话,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道:“你胡说什么呢!”
宁无为道:“这我可不知道,又没行三媒六聘之礼,又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着玉儿就成了你们西门家的当家主母夫人了?”西门狂看着黛玉,眼中含笑。西门雪眼疾手快地拉过了黛玉的手,惊叫道:“哥哥你好快!把这个代表我们大漠鹰王王后的圣之戒已经给了姐姐了?”众人虽不明白,然那些花名丫头以及影人等都明白,宁无为亦是浑身一震。
西门雪笑嘻嘻地道:“宁老头,你可是知道我们这圣之戒的来历的,可不仅仅是代表了我们大漠鹰王王后的身份,可也是主掌了我们大漠一半的权势,得之者即和大漠的鹰王相提并论的。这也就是说,我哥哥已经把自己的性命允诺给了林姐姐,也已经认定林姐姐是我们西门家的当家主母夫人了,也就是说,林姐姐也完全可以支使我们西门家乃至于整个大漠的任何事物。”
贾母等已听得惊呆了,西门狂走到贾母跟前,又行大礼,道:“我西门狂,以我大漠圣鹰为誓,一生一世对玉儿不离不弃,决不叫她伤心难过,请老太君把玉儿许配与我,我将守护玉儿终生,不在叫任何人欺负玉儿。”黛玉早已羞得脸蛋红透,宁无为向贾母缓缓点了点头,贾母道:“好,西门公子,老身就把玉儿许配公子,望公子莫忘今日誓言。”西门狂心中大喜,忙又磕头道谢,道:“外孙女婿多谢外祖母成全。”
宁无为慢悠悠地道:“既然是要娶我们家玉儿了,好歹也该来拜见我这个舅舅罢?”西门狂对贾母叩拜之后起身,反冷冷瞪了宁无为一眼,道:“若要受我这礼,倒也极好,明日里我就进宫一遭儿,你尽可受礼。”宁无为惊吓地跳了起来,忙大挥双手,笑道:“都是一家子人了,也不必那么拘礼了!”言下极怕西门狂竟进宫去。
凤姐儿探春等人上前来给黛玉道喜,湘云笑道:“这算不算得是双喜临门了?林姐姐你还取笑我呢,如今里你也是有了人家的人了,我也来给姐姐道喜。”黛玉莹润的面上带着几许羞涩,低头不语。宁无为喝了一口茶,笑道:“西门公子,不知道你打算何时来向我们提亲呢?虽说你送圣之戒乃是你西门家祖风,但是到底这玉儿可是我们京城里的娇贵千金,怎么说也该按着那三媒六聘来迎娶她过去罢?”
忽然听得一道清朗的声音道:“这是自然的,难不成我们就不理会这里的规矩了么?”说着一群丫头簇拥着一名中年美妇进来。西门雪忙扑了过去,笑道:“不知道是娘还是姨娘,这么大冷天里,你怎么来了?”那美妇敲了西门雪脑袋一下,道:“有你这么一个不贴心的女儿,我自然是要出来接我贴心的媳妇儿了!”
黛玉见她并非是上次赌钱之人,便知道是西门狂之母了,不由得更是羞涩不已。贾母和宁无为本就是极有见识之人,见此景象,自是明白来人身份,贾母忙站了起来迎上来。西门夫人忙扶住了贾母,笑开了格桑花一般的面庞,笑道:“我说亲家老太太,咱们都是一家子的人了,也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然后她又走到黛玉跟前,拉着黛玉的手细细打量了好半日,笑道:“好齐整的孩子,真个是今日才算是见到了什么才是美人儿了。亏得老太太调理得出来,竟把我们大漠上的姑娘家都比下去了。”然后又问黛玉年纪名字喜好,黛玉虽羞涩,亦是一一回答了。西门夫人方笑对贾母道:“在外头游山玩水了好些时候,才回了京城来,就听我那孪生的妹子说起了这么乖的孩子,所以也就马不停蹄地赶紧来瞧瞧了。真个儿是我们家有福气的,能娶到这么标致又有才气的媳妇。”
贾母也颇喜西门夫人性情,含笑道:“是太太过誉了,这孩子不过就是略比别人头脸儿干净一些罢了。”西门夫人拉着爽气地坐在贾母对面炕上,拉着黛玉也坐在身边,笑道:“这可真个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闺女儿。若是我家那两个丫头能有这玉儿一零儿,我也天天能带着出去叫人家看去,哪里像老太太尽把这些花朵儿似的姑娘藏在家里。”
西门雪嘟囔道:“瞧瞧,瞧瞧,见了媳妇儿,就忘了自家的女儿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有这样的娘亲?”西门夫人朝她挥了挥手,道:“如今有了你嫂子,我也不要你了,正经你爱去哪里淘气就去哪里罢!”然后看着黛玉如明珠美玉一般的面容,如弱柳扶风一般的姿态,越发喜欢得了不得,笑道:“好小子,真个是有眼光的!真给我娶了一个好媳妇儿来!”
西门雪嚷道:“瞧你进来,都夸了姐姐多少声了!如今也连女儿都不要了,我真个是奇怪,怎么有了这么一个娘亲?快些断了这劳什子母女情义罢,我也只要姐姐,不要你这么一个娘亲了。”西门夫人听了,笑道:“瞧这丫头,竟也吃起醋来!还叫什么姐姐呢?正经该是改口称了嫂子的人了。还有,你可是要嫁了出去的,我可是你嫂子的婆婆,所以你嫂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众人看着母女俩个斗嘴倒也有趣,西门狂也把黛玉从母亲身边带到了自己身边,一面把白铜小手炉递在黛玉书手中,一面低声笑道:“她们就这么一副德行,很不必理会,亦不必十分拘谨。”黛玉心头也稍放了下来,水盈盈的秋波中也含着笑容,看着西门夫人竟和西门雪娘儿两个对站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