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看看雪雁,雪雁摇下头,便自顾做自己的事。墨梅道:“她们想着要来的,是太妃嫌她们太吵才不让她们来打扰王妃。太妃说,王妃养好身子是大事,人来人往的对王妃养病不好。”
黛玉道:“母亲也太娇惯我了,我哪有那么虚弱了呢?”
墨梅笑道:“还是仔细些好,就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探望,他们便问问王妃的身体可好,放下东西就回去复命了。他们不见王妃,也是皇后娘娘不让打扰王妃的。”
黛玉想着大家都那样疼她,心下感动。墨梅出去,只剩下雪雁看着黛玉。
雪雁见没了人,遂对黛玉道:“姑娘病成这样皇上还派王爷的差,可见是没有点人情味。”
黛玉一惊,忙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想活了,只是乱说话,让外人听到还了得。我现在虽是什么王妃,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只怕我也替你求不下情。不过……哎!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何况王爷本就是皇族家的人。现朝中分派相争,皇上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黛玉无奈地看着腕上的香珠串,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跟水溶能逍遥天下,那是何等的自在。只是现在的自己……
雪雁道:“王爷怎样我倒不想管,我只说姑娘.在外面多逍遥自在,干嘛非要再进这侯门大宅来淌这混泥。在贾府时,为了个宝玉,把自己弄的七死八活的。为了他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还差点丢了性命。如不是在扬州栖灵寺得缘,有降珠救命,姑娘保不住就会命丧大观园。好不容易看破了出了那园子,又为了王爷被逼的离开京城远走他乡,还真容顶撞皇上,让人没得玄心。刚刚好了,现嫁入王府没半年,这胸口上又被刺了一刀。真想不通你要做什么!”
黛玉听了雪雁的一番话,笑道:“罢罢,真正你这丫头,以前从不多嘴,怎么现学的牙尖嘴利的。哎,我嫁入王府自知没了自由,所以才不愿带你进来。等我好了,你还是出去吧!我受伤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定时担心的不得了。”
雪雁道:“这些琐碎的事姑娘就别操心了,前儿我让华健派人给大爷们送了信,说姑娘好多了,让他们别在惦记了,想来他们得了信应该安心了。”
黛玉和雪雁正说着话,听得一声咳嗽,两人一惊。雪雁忙问道:“是谁?”
只听有人道:“正是你刚说的没人情味的人。”
话音刚落走进一人,正是水澈。雪雁吓的面无血色,忙跪下道:“奴才雪雁叩见皇上。”
水澈道:“罢了,起来吧。”见黛玉要起身又道:“你别动了,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就别多礼了,朕刚从太妃屋里来。”
雪雁奉上茶退到一边,水澈看了看屋子道:“果然不错,这样的屋子才配你住,可见水溶是用了心的。你现伤好些了吗?”
黛玉道:“多谢皇上挂着,好多了。”
水澈呆呆地看了黛玉一会儿道:“刚听你不怪朕在你受伤时派了水溶的差,朕心下甚慰。你真的很懂事,水溶得你为妻真也是他的福气。没别的,这次的事很大,不让他去怕压不住。”
黛玉道:“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我是女子,分担不了皇上的忧愁,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水澈还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道:“朕该回宫了,你好生歇着吧!皇后这几日身上不大自在,等好些了就来看你。”
黛玉道:“灵逸谢太后、皇后娘娘挂着。皇上,我未受伤时制了些药,原本想进宫时送给母后和皇嫂的,现在只能烦皇上给带回去吧!”
水澈笑道:“怪道剑没刺到你的心脏,可见你是偏心的。为何只有太后和皇后的,没有朕这当哥哥的?”
黛玉笑道:“也有皇上的,是一药膳方。皇上经常熬夜,这方子是补精气的。皇上先用着,等灵逸好了,再仔细为皇上看看。”
雪雁从架子上抱下一锦盒,水澈道:“难为你想的周全,自古大伯不进小婶子的房,今儿朕已过了。实因惦记你的伤才越举的,以后再也不能来了,你自己保重。不求别的,只求来世把你的情也用在朕身上。”说完往外走去,雪雁跟着送出,到了院外把锦盒交给李义。
水澈道:“你是从小跟着灵逸的,你说的宝玉是谁?灵逸为何死过一回?”
雪雁道:“回皇上的话,姑娘小时候夫人早逝。被贾府老太君接来,姑娘和元妃娘娘的兄弟宝玉,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后又来了太太的妹妹家女儿宝姑娘,宝玉出生时口衔美玉,而宝姑娘身带一金锁,传言只能与有玉的才能配姻缘。老太太自是愿意我家姑娘,可太太中意宝姑娘,又求了元妃做主下谕成全了‘金玉良缘’。姑娘知道后竟死过去了,因回扬州时在栖灵寺上香时遇一老妇,姑娘用嘴替老妇人吸毒疗伤。老妇人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赠医书与降珠,当时姑娘快不行时,服下了那颗降珠才捡回一条命。”
水澈点头道:“是了,当年灵逸救朕时,大概已认出元妃了。她以德报怨救元妃性命,后又用朕送她的玉牌,给贾家一干人等求取赦旨,救他们出来,可见其心胸之宽。难怪贾府败落,这样的人留都难留,竟硬生生的推出来,怎么说他们呢!”说完便起驾回宫了。
黛玉静心修养,伤势大好。
这日水溶办完差风尘仆仆赶着回来,刚到府门口,见对面来了一对人马,却原来是大哥水沧。兄弟二人相见高兴的抱在一起,水沧打量水溶道:“三弟这是从哪里来,我接到信,听说家里出了大事。你刚娶的王妃被刺了,惊得我一路狂奔,日夜赶路。”
水溶道:“我这是刚从徐州回来,出了趟差。大哥回来最好,也卸点我的担子。”
水沧笑道:“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就派你的差,也不通些。”
水溶也笑道:“你别说我了,大嫂为你守了这些年,就连杳儿和琳儿都快不认识你这爹了,还不快进去,只在这里瞎扯。”
兄弟二人先到太妃屋中请安,把北太妃喜的,看了这个摸那个道:“真是兄弟,这心意竟相通着,两路来竟能碰到一处。沧儿,快和你媳妇说说话。”
太妃一句话,说的佩如脸一红低下头,水沧笑道:“母亲,儿子回来就不走了,时间还长,话自有时间说。”
太妃也笑道:“是啊,是啊!这才好,一家人就要聚在一起。溶儿,你回屋看看你的王妃吧!现好多了,前见我操心精神不好,给我把了脉,开了一方药膳吃了些日子,我的精神可是好了许多。”
水溶不好意思道:“不着急,儿子再陪陪母亲和大哥。”
太妃笑道:“好啦!看你心神不定的,早坐不住了,还言不由衷。你去吧,让我们娘俩说说话,我们不会臊你的。”
水溶脸一红退出来后,直奔蒹葭馆。刚进院就听见雪雁说道:“姑娘,这扇套就这么急吗?王爷又不是没有,还不让我上手,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黛玉道:“就你爱嚼蛆,啰嗦死人。现我好了,你快出去吧!也让我耳根子清静两天。”
雪雁道:“现你说什么我也不出去了,大婚前我说要跟你来,你就是不让。结果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真要是你没命了,雪雁也就没法活了。以后我只守住姑娘,凭他是谁,也别想让我离开你了。”
水溶在外笑道:“好丫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果然与别人不同。心不同,说的话也不同,见过多少丫头,竟没见过敢说主子不是的丫头。”
黛玉见是水溶喜道:“你是多会子回来的,怎也没个信?让人平白的担心。”
雪雁见是水溶也高兴起来,见过礼后,自退了出去。
水溶一把拉黛玉入怀,紧紧抱住黛玉道:“玉儿,可是想死我了,你伤好些了吗?这一个月我一直惦着你,吃睡不香。”
黛玉靠在水溶的胸前道:“我也想你,这趟差事办的可顺利,想来定不好办吧?看你都瘦了一圈,我要怎样才能给你补回来。”
水溶低头吻了黛玉的前额道:“是不好办,可也办妥了。你不用担心我,见到你,我就什么都有了。吃的好,睡得好,自然会好的。”说着,随手拿起黛玉快做好的扇套,宠爱的赞道:“这样精细,就连针线也与别人不同。”
水溶望着黛玉清澈的双眼心想:“大哥回来了,再等些时候我会给你个特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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